《糜乱》第24章


帮他保管一段时间而已。
那些当时不以为然的岁月,如今却成为了最美好的回忆。
开学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我执意一个人去办理手续,爷爷也就没有跟着,只是给报到的老师事先打了一个招呼。
我抵达那个大堂的时候场面已经很混乱了。只见一个小门前面横着一张很长的桌子,后面坐了几个戴着老花镜四眼无光的老师,一看就知道是正处于更年期脾气暴躁的那种人。桌子上摆着印章什么的定西,看起来有模有样。
人们倒是很有秩序地排起了队伍,但是我估计没有人能分清那里到底有多少支队伍。大人们牵着孩子们两人一组地向桌子的方向冲去,好像发了羊癫疯似地互不相让。我在外面看到一颗颗攒动的人头,在那一刻觉得他们是如此可悲。
更年期综合症患者的叫骂声不绝于耳,他们的口臭令我退避三舍。我见到很多认识的人,穿着拖鞋的张警员也带着他那个好好学习长相蹩脚的“小四眼”冲锋在战斗的最前线,挺着硕大肚皮的杀猪汉也领着他那个天天向下接近白痴的“红灯王子”过五关斩六将,甚至是西装革履的李政委也在场见证他那个趾高气扬飞扬跋扈的“公子哥”的人生大事。
总之场面是异常火爆的,放到现在或许也只有前几年股票牛市时的证卷交易所才能够与之媲美了吧。我尝试着闯进那个密不透风的大阵中,却都被不知名的屁股或者胳膊挤了出来。开始我还是很不甘心,咬着牙拼尽全力想要突出重围直捣黄龙。无奈群众的力量太过强大,我的数次努力都以失败告终。
我看着人们依然僵持着,体会到那种难于上青天的感觉。况且我又是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手,既不懂得卡位这种高超的技巧,也没有伙伴来实施事半功倍的挡拆战术,于是更加地绝望。
不过这也是一个好现象,这说明了连这个偏远地区的家长们都意识到了学习科学文化知识的重要性,这说明了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或者八九点钟的太阳迟早会在勤恳的园丁或者伟大的蜡烛的培养下成为二十一世纪的接班人,这是一个多么振奋人心的事情啊。
刺鼻的劣质香水味威力无穷地笼罩着这个拥挤的大堂,大概半年没有洗澡酝酿出来的汗臭味也毫不逊色,来自香港和澳门两个特区的脚臭味交相呼应实力也不容小觑。
剽悍的大婶张开血盆大嘴骂骂咧咧地向前挪动,满口漏风的大叔的牙齿缝中不可思议地夹住了一片巨大的韭菜叶在一旁加油鼓劲,一本正经的小公务员也丢掉了标志性的虚伪笑容一副气势汹汹谁与争锋的模样东冲西突。
我想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中继续呆上十分钟,那么我应该会死于间歇性脑缺氧吧。我不知道那些人在里面战斗了多长时间却依旧生龙活虎,反正我是挺佩服他们的,这也充分说明了知识的巨大魅力啊。
我走了出去,完全没办法继续欣赏那场激情四射的闹剧。不过报到怎么说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事情了,搞砸的话回去还是不好交待。但是我根本不是里面那些人的对手,现在报到基本是不可能的。那么只有等等了,但愿过一会儿人能少一些吧。
我的手插在口袋里,发现不远处有一处阴凉的地方,于是就准备过去休息一下。虽然天气不是很热,可是被大太阳晒着毕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我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去,发现旁边有一个男孩。
他穿着绿色的短裤和红格子衬衫,这让他显得相当个性。他的肌肉线条还不错,看上去蛮强壮的。我注意到他的脚下那双命运悲惨的凉鞋断了好几根带子,这致使那凉鞋直接变成了拖鞋。他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头时不时地摇晃一下,看样子是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家伙产生了一点兴趣。
(二十七) 相同的声音——不同的想法
更新时间2009627 21:30:51 字数:2837
我注视着这个家伙,他的脸趴在手臂上,打着均匀的鼾声,看上去已经睡了很久的样子。
虽然我不能完全看清他的容貌,百无聊赖的我还是变换着各种视角和高度,好奇地观察着他。他的鼻子很大鼻梁很高,眼睛虽然紧闭着,不过可以发现应该是那种炯炯有神的双眼皮。他有一个宽厚而坚毅的下巴,头发略微有些长,洒脱地竖着,有一些夸张的感觉。
我就这样上窜下跳地打量着他,被人毫无保留地观察或许会产生一种一样地不安吧,他好几次扭动着身体调整睡姿,又或许是以为有苍蝇在打扰他的恣意,因而终究是没有醒来。不过我倒是有点激动,他只要一有什么动作,我就会立刻停下来。我甚至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发现。
当时我撅着屁股,双手撑在膝盖上,脖子伸得像长颈鹿一样凑到这个家伙的手臂旁边。我惊讶地发现他的左手臂上刺了一个歪七扭八的字,运用了排除以及联想的方法,我认定那是一个“义”字。
我以前只是在电视上见过纹身之类的东西,那个时候就非常好奇,觉得挺酷的。今天见到了如假包换的真品,自然是激动不已。我热血沸腾地计划着,想这家伙醒来的时候一定要成功地问出他是如何把字刺到手臂上的。
当然我是一定不会失败的,那么我需要刺一个什么字呢?看吧,我就是如此地耽于幻想。我绞尽脑汁地苦思冥想,一个个独立的字在我的脑海中迅速地掠过,好像游戏厅里的赌博机一样,不知道最终会停在哪个地方。我聚精会神地搜刮着自己贫乏的字库,完全没有注意到别的东西。
突然,我的鼻子上被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说轻呢,我以为只要没有流出鼻血也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说重呢,这一下确实有一股让我血脉喷张的力量。
我回过神来,压抑着心中的不快,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满不在乎地伸了一个懒腰,连站起来道歉的意思都没有。他睁开微红的双眼,左顾右盼地四处张望,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仍然保持着那个怪异的姿势,猛然将脸凑到他的面前。眉头皱得快要拧作一团,嘴巴呼哧呼哧地传递着愤怒的气息,接着用一种自以为能够击破一切心理防线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喂!你这家伙打到我了!你知道吗?”事实上我只是想让这个家伙的态度软弱下来,我认为这样自己才能够下得了台面。
“哦?你是在跟我说话吗?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有听清。”这家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手撑在身后仰起头看着旁若无人地看着天空。
“相同的一句话我不会说第二遍!你做了什么自己明白!”鉴于我也有理亏的地方,起初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
“我做了什么呢?对不起啊,我这人记性不太好,刚才给忘掉了。”他的目光转到我苦大仇深的脸上,随意的口气中似乎包含着不屑。
“哼…哼哼…很好很好。”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故作平静地冷笑着。
“咦…你这家伙很古怪耶!根本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无辜的语气让我再也无法按捺心中的无名业火。
“你这家伙很令人讨厌啊!你知不知道啊!”
我完全释放出窝火的情绪,一下子跳起来将其踹倒,重重地骑在他的身上,拳头不由自主地挥舞起来。不过他的劲也不小,防守也很好。经过一番雷霆万钧气势如虹地攻击,我的动作没有开始那般利索了。那家伙的抗击打能力蛮强的,趁着抵挡的功夫就调整了重心,在我有所放松的情况下,竟然慢慢地翻身。我当然不允许他起来,于是就借力扭打在了一起。其时我们用尽了所有的手段,他踹了我肚皮一脚,我就一拳砸在他的喉咙上。我们疯狂地撕扯对方,像两条杀红眼的恶狗。
那个阴凉的地方是一块略微隆起的小坡,当我的背撞在一块石头上的时候,纠缠的翻滚终于停了下来。我还是想要逞强,说有本事你就继续啊,我没有任何问题。然而剧烈的疼痛却令我连话都说不出来,我只是挣扎地躺在地上,眼神死死地盯着那家伙,心里祈祷他不会趁人之危。
那家伙见我倒在地上,似乎有想要帮忙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气喘吁吁地爬上坡坐下休息。
我在想,幸好那块石头比较平坦光滑,要不然我可就惨了。我一会儿就爬了起来。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功夫去理会他了,径自郁闷地走向水房。
“嘿,你叫什么名字。”那家伙在后面嚷叫着,只是没有了敌意。
“大鹏,你呢?”我没有转身也没有停下脚步,对于方才的撞击仍然心有余悸。
“乌贼。”他撂下这么两个字。
乌贼?我在想,好奇怪的名字。
我走在路上,心中暗自想着那个叫乌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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