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之媚》第78章


顾倾城瞪大了眼睛:“你好厉害。快教教我,怎么打水漂。”
“好。”商景川起身,在附近找了几块适合的石头,给顾倾城讲解要领。
秦仲恩终于看不下去,从山坡上走下来,站在了顾倾城的身后。湖面上立刻倒映出他修长影子。顾倾城心里一慌,只听得“扑通”一声,勾在手腕上的水壶带子滑下去,锡壶往湖中心飘去。
“我的水壶!”顾倾城一跺脚,着急地喊道。
那厢顾逸夫听见妹妹的声音,丢下商景湄便奔了过来。
秦仲恩已经弯腰捡起一根长树枝,站在湖边,竭力用树枝去拨拉锡壶的系带,费了老半天劲,才将*的水壶捞上来,递到她手里,打趣道:“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
顾倾城愤愤地瞪他一眼,还跟她拽文,难道他不知道经过恶补,她的中文早已经不似先前那般糟糕了吗?想到这里,她没好气地对道:“听物理,如雾里,雾里看物理,勿理物理。”她音色甜脆,一个个字音又故意咬得极准,每一声都像井水浸过的香瓜,汁水四溅。
周围的人爆发出一阵大笑,不少和顾逸夫交好的男生甚至直接恭维“你这妹妹真是才思敏捷啊。”
秦仲恩只能苦笑,只有他知道这个“物理”影射的是他。
“哥哥,我回去了。”顾倾城朝顾逸夫交待了一句,便拎着水壶往回走。秦仲恩也顾不得其他人的眼光,追了上去。他也不说话,只是落后她一两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转过一个弯,顾倾城气恼地转过身去:“你干嘛跟着我?想耍流氓吗?”
她长得太美,连生起气来都那么美,秦仲恩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你长得真美。”
如果这时有热血青年听到两人的对话,恐怕二话不说便会反剪了秦仲恩的双手,将他扭送到派出所去。
顾倾城又羞又怒,恶狠狠地剜她一眼,撒开腿便跑起来。秦仲恩叹了口气,仗着腿长,几步便追到她,然后一把握住少女滑腻的手腕。
“我有礼物送给你。”
“我不要。”顾倾城还在赌气。
“可是我非要送给你不可。”如今的秦仲恩在她面前从不掩饰自己无赖的一面,拖着她便往自己家所在的方向走去。顾倾城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便乖乖跟着他后头走了。
他的父母的冤案几个月前已经平反,母亲林珊甚至恢复了工作,重新回到大学教书。现在的秦仲恩,可谓春风得意,万事顺遂。
拿着钥匙开了门,秦仲恩拉着顾倾城进了自己的房间。拉开抽屉,秦仲恩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了一枚小巧的戒指出来。
“这个戒指是我自己做的。戒环是用锡丝焊了之后编的,中间这个红色的透明晶片是我找实验室老师要的红色发光二极管,熔掉了下面的两脚,然后镶在了指环上。做得比较粗糙,希望你不要嫌弃。”秦仲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先前的不高兴在看到这个戒指之后立即烟消云散,顾倾城将戒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简直是爱不释手。
“秦哥哥,给我戴上。”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倏地升腾两朵红云。
秦仲恩动作轻柔地给她套在了左手无名指上,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等我毕业有钱了,我给你买金戒指,买真正的红宝石戒指。”
“我喜欢这个。”顾倾城如画的眉眼里满是喜气。
秦仲恩只觉得一颗心像掉进了蜜罐里,在嘶嘶声中泡软、泡涨。他伸手扳过顾倾城的下巴,便吻了上去。她的唇上仿佛有蜜有奶,总是叫他吻不够。放在她腰肢上的手指一根根绷紧。
如果说第一次看见对方的身体时,他还尚有些懵懂,不太明白下/腹那团欲/望是怎么回事。而现在,他清楚地感知到了身体里的欲/望像笼中兽,正叫嚣着要出来。虽然早已经过了酷夏,但是秦仲恩此时却是一头的汗,连眼睛都隐隐发红,像荒野里一头迷路的雄狮,焦躁不已。
有晶莹的汗珠顺着他乌黑的鬓发流到腮边,顾倾城伸手替他拂拭干净。在她的指尖触到他的脸颊的那一瞬,仿佛是一道闪电倏然滑过原野,迷途的雄狮觉得心头顿时豁亮。
秦仲恩修长的手指解开了顾倾城衬衣的扣子,然后是棉质的裹胸。小巧的/乳/像受惊的白鸽,在微凉的空气里慢慢探出嫩红色的喙。他低头含住了鸟喙,手掌慢慢下滑,然后随着□织物的滑落,两条莹白笔直的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秦仲恩连鼻息都粗重了起来,一下一下地拂在她脸上。他乌黑的眼睛热切又羞赧地看着她,似乎在无声征询她的意见。顾倾城在美国读书时,班里发育得早的洋妞便吹嘘过和男朋友Make love是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她模模糊糊地知道秦仲恩想要干什么,心脏也是扑通扑通直跳,她有些羞怯地伸手去拉他的衣角:“你妈妈会不会突然回来?”她也见过林珊几次,她感觉得出林珊对她客气却不亲切,似乎并不喜欢她。
“不会,她今天坐车去老家看我外婆了。不到晚上是不会回家的。”
顾倾城脖颈微垂,眼睫扑闪了两下,算是默准了他的行为。得到了默许的秦仲恩简直欣喜若狂,他生涩地在她的锁骨和胸前亲吻着,喃喃道:“我好爱你啊。”
进入的那一个瞬间,顾倾城痛得脚趾都蜷缩起来。然而和他融为一体的感觉叫她忍不住泪中含笑。
此刻,爱情像阳光下的西子湖,温暖而明亮。而他们,成了水上两叶浮萍,随波荡漾。
作者有话要说:商景川猜出来是谁了么?商渊成的老爹哈哈。
☆、67倾城别传(下)
四、爱就是牺牲
秦仲恩没有料到他们偷吃禁果的那天晚上;林珊从老家给他带回了旧日的伙伴——林菱。据说她出生时她的母亲正坐在木桶里采菱角,所以给她取了这样的名字。她本是林珊远方一位表叔的女儿;因为父母双亡,便跟着舅舅舅母过活,没有少受苦。文/革爆发后,她借着大串联坐上绿皮火车,逃离了老家;辗转到了京津县郊,又凭着记忆找到了秦仲恩的外婆,被她称做三姑婆的老太太。那个时候秦仲恩因为父母的缘故,被送到了乡下。于是两个孩子自然就认识了。
秦仲恩在城市长大,又受知识分子父母的熏陶,个性清高;虽然家逢变故,但他私心里还觉得自己是落难公子,和农村那帮邋遢的小孩自然玩不到一块儿去。而比他大一岁的林菱却格外维护秦仲恩,那时候食物匮乏,难得挖到几个山芋,林菱都是吃小而干瘪的,将大的好的留给他吃。虽然她读书不多,长得也不算漂亮,但肤色微黑粗糙,一浓密漆黑短发,有点像男孩子的林菱如同山野里的清风,还是抚慰了当时郁郁不乐的秦仲恩。
几年不见,林菱出落得稍稍秀美了些,短发也蓄成了长发,梳着《红灯记》里李铁梅式的辫子。乍见旧时的玩伴,秦仲恩还是开心的。林珊带林菱回市里,本意是让儿子在学习上帮助帮助她,然后鼓励她报名参加高考,自然,以林珊的基础是不可能考得上的。但是当时国家的政策是高考落榜生可以被招录进小学、银行这些单位工作。自然要比在工厂里工作体面和轻松一些。
可惜林菱全然不是读书的料,她热衷的是烧饭洗衣,收拾房间。恰好当时京津工艺美术厂招工,她父亲生前是四里八乡有名的木匠,耳濡目染之下也做得一手好木工,于是便瞒着婶婶林珊去报名考木雕工,居然脱颖而出,被招录进去。林珊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鼓励她好好工作。刚进去都是从徒工做起,一个月28元工资。林菱却非常高兴,自觉可以为这个家做一份贡献。
秦仲恩本来也为她可以自食其力而高兴,然而某日回家,却见林菱正坐在矮凳上给他洗汗衫背心,秦仲恩一下子慌神了,他上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自己的汗衫,有些窘迫地说道:“林菱姐,我自己来。”
“你是男娃儿,哪里能洗的干净。”林菱笑呵呵的,又仗着自己力气大,从他手里拿过来,又在搓衣板上搓洗起来。
秦仲恩没办法,在他看来,内衣要么自己洗,要么是最亲密的人洗。然而这话又不好开口,只得暗暗拿定主意,以后这些内衣一定换下来就自己拿洗掉。
回到自己的卧室,秦仲恩仔细看系主任拿给他的这张表。这是申请报考中科院应用物理研究所研究生的资料。还有大半年,他便要大学毕业,“大舅子”顾逸夫已经决定考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研究生。而他,和他情况不同,自然选择留在国内。
林菱忽然推门进来,手上还湿漉漉的。“阿仲,你的裤/头呢?我没找着。”即使秦仲恩跟她讲过自己名字里面的仲是按照“伯仲叔季”的顺序排下来的,没有实际含义,但林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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