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局外人》第50章


其实他俩都是傻逼,谁也不比谁聪明。
那晚后来的事他就有些模糊了,只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浑浑噩噩的,连什么时候和谭宇滚到床上的都不记清了。这个傻逼竟然没有推开他,也不反抗,他掰开他的腿顶进去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下面被夹得生疼,那个人却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后面他就失控了,欲望的闸门一旦被打开,便一发不可收拾。就着血液和精液的润滑,他毫无理智地压着他蛮干了大半个晚上,最后还是酒意褪去,体力又消耗到极致,他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想来也确实嘲讽,他抱着那个人的时候,心里期待的却是另一个人的面孔。也许这就是人性吧,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而被宠爱的,永远有恃无恐。
再次清醒的时候,房间里一片狼藉,他差点没被发狂的张凯曦掐死,而谭宇,进了医院。
后来的很多个晚上,那幕场景都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惨白的日光灯,散落一地的衣服和书本,张凯曦扭曲的俊脸,还有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的,那晚以后每次回忆起来都心如刀割的,谭宇的眼睛。灰色的,绝望到极致的眼睛。
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他以前可能不喜欢他,还有点烦他,但他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还是以这种方式。
酒精,还有他的妄念,毁掉了一切。
他消沉了很多天,好几次在谭宇的病房门口止步,想进去看他,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只会碍别人的眼。那段时间他留在学校帮教授做实验,天天精神恍惚,有次差点没把加热的高锰酸钾泼在实验服上。听说谭宇出院,回学校了,他只敢在楼道口远远地看着,不敢接近。可谭宇还是发现了他,喊他的名字,语气平静而温和,好像是在喊一个路人的名字。
那是他出院后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看着谭宇,他觉得自己以前从来没好好看过这个人,其实谭宇长得很清爽,短短的黑发,轮廓硬朗,笑的时候会露出洁白的牙齿。可是他再也不会对着他笑了,那种明亮的发自肺腑的笑容,在谭宇脸上消失了。他在他眼底看到一滩波澜不惊的死水,他终于醒悟,这个曾经他以为会一直巴巴地追在他身后的人,再也不爱他了。
为什么一定要在发生这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后,他的心才有所波动呢。还是人都是这样,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他坐在回家的火车上,一遍又遍地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想到脑袋都快炸掉,眼前一片血红。他想人生要是能重来该多好,他再也不会那么自私,再也不会对谭宇那么冷漠,再也不会以爱的名义肆意伤害他。可生活不是小说,想重生就重生,想穿越就穿越。该面对,该承受的,走到哪里也逃不掉。
他以为谭宇再也不会想见到他了。可隔天到家,他就看到了他,和谭悦一起。他说不清见到他时是种什么感觉,好像整间屋子都亮堂起来。谭悦还是那么活泼开朗,和她哥一点都不像。他们三个坐在一起,他总忍不住会把视线落在谭宇身上,男生比以前更沉默了,微微垂着头,抿着嘴角。可能是迫于无奈才来的吧,他在心中苦笑。
答应给谭悦补习,其实有私心在里面。想多见见谭宇。他回家的前一天,张凯曦就打过电话给他了,说他们俩再也没有瓜葛,还警告他,敢再碰谭宇一根手指头,就废了他。呵呵,这人还是这么幼稚。好,他不碰谭宇,看看总可以吧。
他知道谭宇原谅他了。这个人好像就没记过仇。寒假在谭家的那段时间,他觉得心里的包袱都卸下来了。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男生切菜,佝偻的脊背,认真的侧脸,看得他失了神。谭悦在饭桌上开玩笑,说他哥贤惠,他们坐在一起的样子像一家三口,那时他正给谭宇舀完汤,听了这话心里不知怎么地就有些酸涩。是啊,这个人明明就这么好,怎么以前就一直没发现呢?
可现在发现了又怎么样呢,他们再没有可能了。
是他,亲手把谭宇推向了那个人的怀抱。
大三下学期,忙,忙得什么都顾不上想。只是有时看着寝室门,还是会莫名其妙地恍神,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个高大挺拔的男生站在门外,探头进来,笑着问,“沈牧在么,找他有点事”
室友说,“怎么都不见小宇子来咱们寝室串门了,还怪想他的。”
他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然后继续埋头,攻克又一份实验报告。
在篮球场再次见到张凯曦,他有一瞬的怔楞。他对这个人的感情曾经很复杂,爱慕,钦羡,又夹杂着些微的不屑。也许是阶级差异吧,他想,他们这种普通人,和张凯曦这种官二代,是怎么都合不到一起的。外表的迷惑都是短暂的,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可笑他竟然还自以为是地沉溺在爱情的假象中。
那晚,他们在水榭旁打了一架。张凯曦忍他很久了,他也忍他很久了。这个人活得太嚣张,太肆意,什么都手到擒来。他想狠狠挫一次他的锐气。可看到他捂着下体疼得五官都扭曲的样子,他又觉得没劲,报复有意思么。他自己也怀着阴暗的心思,不想他和谭宇最后走到一起。谁又比谁高尚呢。
所以他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他不指望那个人能听懂。那句话,其实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是个永远不会回头看的人,谭宇也是,我比你了解他。”
他告诉自己,不能回头看了。再也不能回头看了。
和谭宇的过往像泥泞的沼泽,只会把他拖在原地,深陷其中,不能移动半步。他必须走出去,再难也要走出去。
他最不想看到的那天还是来了。在家乐福,谭宇和那个人推着购物车,姿态自然地走在一起,不用任何动作,两人神情的亲昵几乎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的。谭宇甚至都没注意到他,直到拐弯的购物车撞到他,谭宇才反应过来。
“沈牧”对面的人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借用狗血剧里的桥段,挂着僵硬的假笑,说着虚伪的祝福。
原来,他的自私从来就没有变过。
只能逃了,他们的幸福让他自惭形秽,无所遁形。老天好像在拼命告诉他一条真理,你曾经不屑的东西,总有一天会你会因为抛掉它而追悔莫及。
这个世界这么大,但愿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吧。
归国
谭宇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刚下过一场雨的天空正好放了晴,江城的夏天,重新陷入了沉闷的燥热里。
“谭宇!”一个轻快的声音从街角停靠的一辆路虎敞开的车窗里传出来。
“诶”谭宇应了声,快步走过去,公文包夹在腋下,弯腰拉开车门时不着痕迹地对着后视镜整了整衬衣领口。
“老三已经到机场了,凯曦四点从上海转机,差不多一个小时能到江城。”
“嗯”谭宇坐在副驾驶座,望着窗外掠过的和三年前孑然不同的街景,熙攘的车辆和匆忙的行人,一时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三年了,这一天的情景他想象过无数次,只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脑袋里却空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了。
手机嗡嗡地一阵震动。谭宇低头,一看信息,顿时生出几分愧疚感。
——哥,这周末我不去你那边了,最近在国美找了兼职做。下周你来我们学校哈,我请你吃烧鹅饭。
他升大四那一年,谭悦考上了师大,离他工作的地方也就几站路。兄妹俩便时常见面,谭悦当年人流那件事给谭宇多少还是留下了点阴影。担心她在大学又找个不负责任的男孩子谈恋爱,谭宇每周都要“盯梢”一次,两人见个面,一起吃个饭,谭悦谈谈空虚迷惘的大学生活,谭宇在一旁指导几句。兄妹关系这几年越发和睦。
只是今天他完全把谭悦这个星期本该要过来的事忘在脑后了。他现在胸口里乱糟糟地塞了太多东西,期待,忐忑,紧张,希冀,不一而足。空气无端地变得令人窒息,好像每呼吸一次都是漫长的折磨。
心神不宁地回了谭悦的信息,谭宇重新把头转向窗外。陈鸥大概也意识到了他的焦灼,腾出一只手,伸过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你昨晚好像没怎么睡好啊,黑眼圈这么重?”
“呵,还好吧,公司最近事多。”谭宇当然不会说自己已经失眠整整一个星期了。
接下来的路途上,两人的话明显少了。陈鸥平时一向爱和谭宇笑闹,只是今天越接近机场,他反而越发沉默内敛起来。大概也有几丝近乡情怯的意味在里面。
江城机场和三年前比起来并没多少变化,巨大的玻璃幕墙,拖着行李箱的旅客脚步匆匆,女广播员甜美的声音在上空一遍又一遍回荡。三年前,他和张凯曦在这里告别,那人用力抱着他,在他胸口嘶哑地哭泣。泪水沾湿他的衣襟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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