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之前》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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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你别做傻事，等我，等着我。”他的咆哮声传过来。我拉下脖子上挂的项链，这条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是我自己强求来的。
我正对着电话，“左霖，我曾经最瞧不起那些自杀的人，但现在，我却只有这条路了，我们在地狱相见吧！”说完，我丢下手机，手机落下去，只有低沉一声。
我看了看手里面的项链，看向前方，再无一点犹豫，踏出，身体急速的下坠，风声在耳边狂吼着，我闭上眼睛，所有人的样子闪过，最后，一片空白，我再也不会痛苦了。
做人真的好累，好累。
作者有话要说：
49
49、荼蘼　。。。　
落扬走了，一一也走了，都不要我了。
一一的葬礼很快就举行了，我没有去参加，那儿不需要我的眼泪。我关掉了手机，逃离了这个城市。我乘着车去了我妈的墓地，她葬在很远的地方，在姥姥出生的一个村庄，那儿长满了遍地的雏菊，安静，从来没人打扰。
她的墓地，在一个小坡上，我每年都会来一次，我在边上种了一些玫瑰，很艰难的生长，但还是有些存活了下来。
“妈，我来看你了。”我走在墓碑前，抚摸着上面的字。“我做了好多错事，怎么办？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我靠下来，坐在地上。“妈，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过得好累好累，累的我想要在这儿一直陪着你了。”风从坡下吹过来，拂过我脸颊，慢慢的吹冷我。我来到姥姥她们以前住的老房子，木质的，已经被侵蚀的没了原来模样。里面都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我找了一块布，简单的擦了一下，我把自己封闭在这儿，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来打扰了。
我在这儿待了六天，六天里，我想了很多，想着我的出生，想着我和他们的遇见，我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的。我依旧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当我踏上回程的时候，我看着车窗外渐渐黯淡下来的天，心里竟然莫名的变得沉重起来。呼啸的风声在车外划过，我头靠着车窗，静静的看着外面飞逝过的灯火。
“苏言？”我一下车打开手机，便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大概在为着钱的事情担心吧。“对不起，这些天有事，钱我明天打给你。”可她却告诉了我，她怀孕了。我愣住，她怀孕了？那么她需要钱是为了？我有孩子了，可我竟然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因为她，太不对劲了。苏言打断了我的话，她在电话的另外一边，她的一字一句传过来，让我如此的害怕。
“苏言，你别做傻事，等我，等着我。”她不能这样离开我，我拼着命跑向她的家，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她要活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慵懒的夜灯，我嘴里不断泛起血腥味，我却只能发疯，用尽一切的向前跑。
当我来到她的楼下的时候，她就那样坠落在我的面前，下一秒，她就静静的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散开的长发，遮掩着。一抹鲜红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的妖艳，蔓延到我的裤腿上，浓郁的血腥味围绕住我，渗透进我的每一寸皮肤。我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和母亲一样，和他们一样，都离开了我。
终于，我害死了所有的人。
直到她被抬上了救护车，我还在那儿。血液里出现一点的光芒，我弯下腰，捡起。她还是把这条项链拿了下来，如此决绝，不留一点余地。
我来到医院，她却已经被送到太平间了。我走去那儿，竟然一个看守的人也没有，是啊，谁愿意待在这么冰冷的地方，可他们怎么就能把她留在这儿呢？她不该留在这儿的。
我掀开布，她那么的美，只是她好冷，好苍白，我亲吻着她，她却不再有回应了。我想这是我们第一次这么安静的待在一起，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
“苏言，别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慢慢的合上白布，走出。
我一个人静静地走回家，来到浴室，放满冷水，直接坐进去。我总要把自己洗干净才能去见她。我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葬在冷水里面，彻骨的寒冷，上一次是落扬拉出了我，可现在，他也不在了。落扬，我好想再见你一次，可苏言说的没错，我们该去的是地狱，而你肯定是在天堂，你在那儿，会有很多人喜爱你的。如果说，我和苏言的遇见，是命中注定，那我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可我让你看到了鲜艳后面的残败，你不要原谅我，也不要恨着我，忘了我吧，这样你才不会再有痛苦。
而我现在要去找苏言，她一直在等我，等了太久了。
我穿上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衣服，这样在那儿，她就会马上认出我了。我一直没对她说过爱这个字，我一直在逃避，直到她离开，我还是没来得及告诉她要的那个答案。苏言，我会来亲口告诉你，我爱的是你，一直是你，只有你。
我拿起项链，上面干涸的血迹已经被我洗干净了，我把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冰凉的触感。这条项链，她们都戴过，她们一直戴着多好，可最后，却是留在了我的身上。
孩子，对不起，爸爸刚知道你的存在，妈妈就带着你离开了，你还没来得及见到这个世界，不过不要怕，我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我拿起刀片，抡起袖子，轻轻地划过自己凸出的动脉，血液，肆无忌惮的流出，蔓延，慢慢变冷。我等着那一刻的到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伤口处的血竟然凝固了，我再次拿起刀片，在原来的割痕那儿，狠狠的按下，血终于喷涌而出，源源不断。我窝在沙发上，垂下手臂，慢慢的，我眼前变的模糊起来，变成一片空白，我仿佛看见妈妈，看见落扬，看见一一，他们向我走来，却又转眼消失不见。我再次看到了苏言，远远地，她背对着我，正回头对我笑着，我朝着她奔过去。　
开到荼靡花事了，我们却都在这之前就凋零了
作者有话要说：
50
50、番外　。。。　
这是我想要的吗？我对着她说，她的报应来了，她就在那天晚上从九楼跳了下来，第二天，早晨，左霖僵住的身子在他房里面发现了，据说是他爸爸发现的。他们终于受到报应了，可我怎么一点都笑不出。
不是我让她去死的吗？我，自认是她最好的朋友，却把她逼上了绝路。当落扬离开后，我对这个世界这样的失望。直到我知道她回学校，我才回了去，我多恨她，她还是那样耀眼，相安无事。有一天，她对我说她怀孕了，她就偷偷告诉了我一个人，我想我等的机会来了。
那时候的我，只想要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我比谁都明白，是他们害了他。然后，一切都和我计划的一样，她被人唾弃，众叛亲离，尝到了背叛的滋味。最后，她放弃了自己。
我一开始就想要她死吗？我想是的，至少我把她怀孕的事说出来时，我希望她死去。而她变成相框里面的一张黑白照时，我哭了，我才想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陪着我这么久，我却亲手推她上了绝路。人就是这么贱吗？在覆水难收时，才明白。我忘记它是第一个拉住我的手的人，忘记了她是第一个不嘲笑我的人，忘记了在我最伤心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是她……。当我想起来的时候，她死在我的手上了。
我爱落扬，我想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应该是我吧。我一想到他，我还是难以忘怀她的无情，可她和我在一起的场面同时纠缠着我，不断提醒我和她的点点滴滴，它们像是两条绳索在我心的两边拉扯着。
我记得那句话，这个世界上，在某个角落，会有一个爱着你的人，爱你比爱自己还多，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遇到你。我不知道我的那个人在哪儿，我也不想知道，我已经爱着一个人比自己还多，这比一个爱着我的人，幸福。
苏言，我说过，一切皆有报，你的到了，现在轮到我了。
我慢慢的走到马路中央，他就是躺在这儿的，永远的闭上眼睛的，我要去见他了。我抬起头，那么蓝的天，那么白的云。一声巨响，我的身子飞出去，我闭上眼，我发现，原来我也能成为天鹅的，可是我的没翅膀，只能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