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王撷月》第10章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不要这种答案,我要你认真的回答我。”
“认真?”他沉吟。
“你觉得我怎么样?”她又问一次。
“不怎么样。”
原来就是不怎么样,陆盈月的小脸充满黯淡的失望神色。
他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听丫头们说,男人的情话最好听了,既甜蜜又迷人,若是让聂人故来说铁定更醉人,因为他独特的低缓嗓音实在悦耳。
“不然,你想听什么?”看着她明显布满失望的小脸,聂人故不觉哑然失笑。“听……听你夸奖我,就像男人会对女人说的话。”
“男人会对女人说的话?”
“对呀,你说给我听听看嘛。”她像只小猫,甜腻地赖在他身旁撒娇。
“不要。”他冷硬的回绝。
男人会对女人说的话,就是承诺。
他从来不轻易给人承诺,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人是需要他给予承诺的。
就算是对曾经亲近过他的女人也一样,他从来不给人承诺、不让人存有任何希望。在他心里,承诺、希望不具有任何效力,它不能保证两人之间的情感牵绊会随着承诺和希望的存在而永远不变质。
“为什么?”
聂人故并不正面给她回应,反而深深吻住她的红唇。
男性独有的气息拂上她的面容,烘热她的双颊,那样狂妄的唇覆盖在她柔唇之上,似宠惜、又似惩罚,包含着她从未接触过的情欲。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却依然令她难以抗拒,甚至眷恋。
他是不是也是如此呢?陆盈月不确定,因为他似乎有过很多女人,只怕在他的心中,她所占的地位还比不过那些舞姬侍妾来得高尚吧。
这样的想法令她害怕,陆盈月不自觉拉开两人间亲密的距离,强迫自己的唇与那令她心动的薄唇分离。
聂人故顺着她的动作,细看着她因狂炽情潮而泛红的绝美脸蛋。
“你问我为什么,让我来告诉你。”聂人故懒洋洋地起身,离去前,他恶意地用指尖滑过她粉嫩的唇瓣,暗示意味十足。“因为你不是我的女人。”
这……怎么这样!陆盈月呆呆地听着门扉被人用力拉开、关上的声音,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为什么想要听他说话,一定得成为他的女人?是不是他只愿意说给他的女人听,啧,真是小气!不管了,如果成为他的女人就可以听到那低缓轻语的话,那么她也要,她也要成为他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陆盈月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我们还有多信会到?”她忍不住又问一次。
“快了。”
快了、快了,谁会知道他的“快了”到底是多久,说不准半个时辰也是快了,半天也是快了。
马儿狂奔在广阔的草原上,呼啸而来的冷空气如无形的利刃刮着陆盈月细致的小脸蛋。痛!本能地缩起小脸,陆盈月根本无暇感受追风的乐趣,她只觉得与其在这里与看不见的空气玩追逐游戏,不如认份的窝在暖被里酣睡,偏偏就是有人不懂这个道理,硬是要把她从暖被里拖出来验证所谓的“快感”。
“我们要去哪里?”耳际呼啸而过的风声大得让她担心没有办法清楚让身后紧靠的人听见,陆盈月不得不扯着喉咙说话。
“问那么多干嘛,到了就知道了。”聂人故专注地驾驭着马儿,一方面还要分神来回答她的问题。
窝在前方的小人儿静默了一下。
“可不可以骑慢一点?”陆盈月柔声柔气地与他打商量。
天知道,那风几乎要把她的脸给硬生生撕裂了。
“慢一点?再慢就根本到不了。”聂人故一点也不理会她可怜兮兮的请求,脚下一用力更加快了马儿奔驰的速度。
“可是,这风打得我脸好痛,我觉得我的脸好象要被撕开一样。”陆盈月想用小手捂住脸,又害怕手一松开马鬃之后身子就会因为没有支撑而摔落马背,成为马蹄下的一缕幽魂。“等你的脸被撕开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他毫无同情心的提醒着。前方又陷入一片沉静。
“我跟你换个位置好不好?”她又想到新的方法。
既然他不肯慢下速度,执意让寒风摧残她可怜的面皮,那么她只好让他也享受看看被风吹打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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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如果你能够安全爬到我身后的话,我就跟你换位置。”他大方的应允她。是喔!亏他说得出这种话!如果真的能够安全转过身子,只怕她都还没开始爬就摔死在地上,那么位置也甭换了。
真不晓得他这么七早八早的把她从睡梦中挖起来的目的,究竟是要带她出门晃荡,还是存心谋夺她的生命?算了,不换就不换。
陆盈月认份的乖乖坐在前面,靠着他的胸膛发呆,没兴趣再去想那些残害自己生命的危险方法。
平心而论,靠在他怀中的感觉还不错,他有极为宽阔的肩膀,消瘦劲健的身躯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躺起来的感觉还挺好的,至少在颠簸的路上跑的时候不会让她觉得是躺在软垫上或者是被骨头敲得全身发疼。
她发觉,她其实还挺喜欢靠在他身上,感觉起来很安稳、很轻松,会让人莫名的安心放松,一放松……就会让人想睡觉。
天晓得,她躺在床上根本还没睡多久就被他给硬生生叫起来了,害得她心情一放松,眼皮也就沉重得直想闭上。
“你睡死了吗?”聂人故淡漠的嗓音隐含着嘲讽。
“才没有呢!”她揉了揉眼,试图振作,奈何清甜的嗓音里饱含着浓浓的睡意,听起来十分含糊不清。
“那怎么我叫了你十几声,你都没反应?”俐落地翻身下马,聂人故笑看着马背上一脸睡意的小人儿。
“我们到了吗?”
“是啊,我们到了。”聂人故扶着她的手,让她能够从马背上安全跳下。陆盈月小心地从马背上下来,却对四周异常的安静感到奇怪。“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安静?”
聂人故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牵起她的小手带着她走向一个地方。
“摸摸看。”他将她的小手放到一块大石头上,任由她去感觉。
陆盈月照他所说,慢慢摸着石头上的花纹。这花纹……该怎么说呢?很奇怪,微微隆起的花纹在平滑的大石上显得突兀而不协调,仿佛这些花纹是被人刻意散布在石头的个个地方,每个花纹都各自有着生命,都各自有着思想。
“这是什么?”她指了指大石上的花纹。
“蝴蝶的尸体。”
“蝴蝶的……尸体?”陆盈月吓得脸色明显地刷白。
“刚才那块大石头上的花纹,全部都是蝴蝶的尸体。”
“怎么会呢?这里究竟是哪里?”
该不会是蝴蝶的坟墓吧!“这块石头叫碎碟冢,传说中石头上的每一个蝴蝶尸体代表着每一个碎了心的人将心埋藏在此,就像这些碎碟一样。”聂人故怀念地摸着大石头。“这里是我娘的坟墓,也是我娘生前最喜欢来的一个地方。”
“你娘的坟墓?”
她从来都没有听聂人故提起她娘,没想到原来他娘已经死了。
陆盈月是个孤儿,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父亲是谁,身边最亲最亲的人只有养她、教她的白楚卿,所以对她而言,父母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可是聂人故不同,他有爹……也有娘。不像她,什么都没有。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因为我想让我娘看看你,因为今天天气很好,因为……想做一件事,干嘛一定要有一个理由?”
聂人故奇怪地瞅着她瞧。
其实连聂人故自己也不究竟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碎蝶冢一直是他列为禁地的一处,他从不让人来这里,然而却因为她而破例了。
似乎,他的很多坚持,都因为她而有所不同。
“你娘死了,你很伤心吗?”陆盈月突然有点感伤。
聂人故看着石头上的纹路,俊魅的眼神茫然无依。“伤心?我不知道,我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不是你娘吗?怎么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该不会冷血无情到连自己的娘死了,都还无动于衷吧?“我应该要有感觉吗?”
陆盈月并不知道,他从小生长的环境是如此诡谲可异,即使不是孤儿,但他的生命却和孤儿比起来没差多少。
他有爹有娘,却很少见面,偶尔碰见,称呼也只能叫老爷、夫人,不能唤爹喊娘,他永远只能站在远远眺看他们,而不被允许亲近。
他的童年,是孤独一个人的,身边只有仆役与花娘,没有亲近的爹娘,天天就是与书与武艺为伍。
聂人故不懂,对于这样的一个娘,他应该要有任何的感觉吗?“我不知道,我是个孤儿,所以我不能体会你的心情……不过,她是你娘、你是她儿子,你们不是母子吗?”
“白楚卿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这……当然会了,我一定会哭得很伤心,可是主子最讨厌看到我哭了,只要我一哭,主子一定会……”
陆盈月突然住了口。
“怎么了?说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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