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之恋》第24章


“我们家小海要是和别人乱搞得了病,我就杀了他。”我说着看看甜甜娇羞、醋意十足的样子,想到再过几天我们走了,我和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了三年多的男孩永远也不会再遇见了,不禁对他说道:“你好像还有半年就出去了吧?以后出去了收敛点吧,少干些偷人东西,骗人钱的事,更别卖自己了,弄不好真闹个爱滋病啥的。” 
“不骗人钱,不出去卖我吃什么呀?除非找上武哥哥这样的大阔佬。所以说呢,还是监狱里好,有吃有喝,还有那么多好男人排队等着咱。” 
“你他妈的就不听我的话!”我骂道。 
“你要是有对小海子一半的心思对我,我什么都听你的。”甜甜一字一句地说,然后优雅、温和地一笑,像一个极顺从的小男孩。 
这样的甜甜让我不得不低下头,干笑笑。 
也许看我没再开口,甜甜继续说:“其实世界就是这样,你说古往今来,还是地球的东西南北,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没有法庭,监狱,警察,军队这些个国家机器,为什么呀,就是因为世界上的人很杂,各种各样的人。”甜甜坐在床上,用舌头有节奏地舔舔嘴唇,很招牌的一个神情,不过我知道他现在并非有意识的动作。他接着说:“有小海那样为人善良又吃得辛苦,但碌碌无为的好人;有他老相好那样学习优秀,事业出色,精明能干的国家栋梁;还有你小武这样贩毒走私,杀人越货的亡命之徒……”他说着嘻嘻笑:“当然还有我甜甜这样的,小偷小摸,小坑小骗,好逸恶劳的社会渣子。所以这个世界丰富多采,这个世界也就平衡了。” 
“你可真能扇乎,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这算什么呀,咱当年16岁的时候就是师范学院中文系的四小天王之一了。” 
“你还上过大学?”我吃惊地问。 
“你以为我吹牛?” 
“怎么现在混到这份上?” 
“说了都没有人信。”甜甜依然温和地笑着,说:“我那时和小海子现在的情况差不多,虽然没进监狱,可为了那个喜欢的人,前途也不要了,家也丢了,父母的心都被我伤透了。不过我比小海子命好,他对我真心的,和他正经过了几年好日子。” 
“他现在还在等你吧?”我问。 
甜甜一愣,转而笑得花枝乱颤,他止住笑对我说:“说句大实话,别看我的小武弟弟什么都干过,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睛,在大牢里上上下下打理得服服贴贴,没人不气,可这方面真纯呀。小海子是社会经验少、心眼儿好,可论单纯,谁也比不过咱小武弟弟。” 
“滚!”我骂他。 
甜甜毫不在意我的态度,用柔情似水的眼睛看着我说:“两个男人栖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太长的,更别说一生一世了。象你和小海子,我不知道等出了监狱还能不能象现在这么好。” 
“我这辈子就要小海一个,别说出了狱,就是出了天边我也要定他了。” 
甜甜不以为然的笑笑,说:“现在你看他为你受那么大罪,自然是为他送命都心甘情愿。可五年后,十年后呢,很难想象,那时你会和现在是一样的心境。如果到那时你还能这么想,我就服你了。再者说,我不清楚你们家那么有钱有势,能看着让你胡来,跟个男的好?唉!”甜甜叹了口气,慢慢收起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带着一种我从没见过的悲伤和凄凉神态说:“什么样的爱情也禁不起现实的碰撞和时间的浸泡,最后不是变得支离破碎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操。”我不屑地骂了一句。虽然甜甜的话我不知道如何反驳,但我认定他是胡说八道。 
“不过也不一定,这世界上难得一见的两个痴情烈货碰到了一起,谁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可能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不一样。是吧?”他说着又笑了,和他的绰号一样,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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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你撤蛋了,我看你屁病没有,就是闲的。”我又骂他。 
甜甜没理会我的话接着说:“我呀,16岁的时候爱上一个人,没想到十几年后又犯了一次糊涂,只不过现在的我没有那时那样傻了。”看甜甜嘻嘻笑的样子,我想他是在开玩笑吧。“别站的离我那么远,过来抱抱我。咱们俩在床上混了三年,你从来没好好抱过我。” 
我站着没动。 
“别怕,我穿着衣服呢,就是抱抱我,不会给你传染脏病。” 
我下意识地朝门口看看。 
“紧张什么呀?你们家小海子看不到的,再说咱们不就是抱抱嘛,他要是这么小心 
眼儿,爷们儿早晚要丢的。” 
我走上前,轻轻抱住甜甜。说心里话,从前真的没体会过抱他的滋味,这个身高167公分,体重100斤左右的男子,总让我搞不清楚他的年龄,模糊了他的性别,我经常把他当成一个风尘味十足的小弟弟,一个魅力十足的小女人。现在我抱住他消瘦的身躯,贴住他扁平的胸,抚摸他后背突出的骨骼,那是个百分之百的男性身体,一个好像小男孩一样的体格。我又想起他永远收拾得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脸上,一些细碎的皱纹隐约挂在眼角,尤其在他笑的时候更为明显。但我依然不能相信他果真如管教所说: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 
我用力搂了搂这个给过我许多欢笑、快乐的男子,心里说:咱们各自保重吧,兄弟! 
28 
晚上学习的时间,老头子在几个狱警的簇拥下转到我们的牢房,他临走的时候命令我去一间审讯室取回放在那里的两本《邓选》,他用眼色告诉我一个特殊的信号。当我来到那间无人的审讯室后,除了取到放在桌子上的书外,还在桌下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找到个包裹。 
第二天,我等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牢房,我将门用炉铲子别好,才打开那个包裹,里面有一身挺旧的干部服,手表,路线图,一些现金和一个手机,裹着手机的纸条上写着一个我从不知道的号码。包裹的最深处是一把手枪。我坐在床上又仔细看路线图。青山监狱里百分之八十关押的是重犯,像甜甜、小海这样的犯人经常是因为其他劳改农场人满为患,硬塞到这里的,所以它所处的地形非常巧妙,防范也很严密。 
监狱的南边是岭河,宽阔而湍急的江面无人能越过,翻过北面的黑山,面对的只能是悬崖峭壁。至于西面,听说从前有犯人试图从那里逃走,结果走了7天后,终于渴死饿死在一片沙漠之中。唯一的出路是往东走,先穿过大约10几里平原,然后是40里常有野狼出没的山路,五龙县和青山县交界处的10里开阔地是他们最后的关卡,也是防范最密的地方,没有可疑地车辆能够通过那里,只有在深夜里用双腿走出那死亡之地。我想了一遍要带走的东西,虽说是越少越好,但必要的水和食物,夜晚走山路遭遇狼时需要的砸炮,还有火柴等是要带的。 
我快速地收拾好已经准备下的东西,听到推门的声音:“谁呀?”我问。 
“是我,哥”是小海的声音。 
我收拾好东西,看看一切都妥当了,才给他开了门。 
他先奇怪地看看我,又快步走进屋子,四下望了望,转过头问:“你干什么呢?” 
我从后面一把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是不是怀疑我和别人偷情呢?” 
“你敢!”他在我的怀里笑着回答。 
“要是我看上别人了,不和你好了怎么办?”从前总和女孩子贫逗的一句话,随便 
脱口而出。 
小海仍旧被我搂在怀里,他说:“把你碎尸万段。” 
我一下子笑了出来,没想到现在的肖海也凶得很。 
“你今后少他妈开这种玩笑,我不爱听。”他恶狠狠地又说。 
我有些尴尬,没想到肖海真的生气了。我对他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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