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迷航》第23章

“哦，挺不错嘛。我还要复读呢。”
我们就这样比较冷清地说了些寒暄的话，然后就各自回家了——这次倒好像没有什么依依不舍的感觉。
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一种即将生病的预感，果然，夜里就开始发烧了。
家里还有一些感冒退烧药，吃了之后，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体温还没有降，到中午变得更加严重起来，爸妈就把我送到医院去打点滴。
在医院我又遇见了那个卫生管理员——漂亮而充满母性的王悦姐姐。
当时我就像个死人一样躺在病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滴一滴流下来的药水，仿佛看着生命一滴一滴地流走。
“是你啊？”一个饱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怎么又生病了？”
我看着那个人，愣了一下，才认出那是王悦姐。
“呵呵，认不出我了啊？”她笑着说。
“啊，不……脑袋烧坏了，有点迟钝……”我勉强开口说话，想坐起来。
“你别动，别动。”她拍拍我，“你休息你的，我是来打扫卫生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她把病房里的垃圾整理好后，把地板拖了，对我说：“好啦，我走了，你保重身体啊。”
“悦姐……”我忽然想留她聊一会儿，我想把这一年来的混乱事情告诉她，大概她能理解我的吧，说不定她还能启迪我一点什么东西。
“嗯？”她听见我叫她，愣了一愣，把手里的拖把和水桶放下，一双别具气质的眼睛像是在询问我有什么事。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病房的门忽然被撞开了。悦姐正好站在门口，突然被撞开的门打翻了她脚边的水桶，污水弄湿了她的小腿。
只见进门的是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妇女，看她英姿勃发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是病人。
“就是你吗？你就是王悦？！”进门的女人嗓门很高，完全不知道医院里要保持安静的道理。
悦姐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对方。
“怎么？你这是什么眼神！装什么装？你还能不认识我？！你这个下贱的女人！”那女人开始破口大骂起来，骂了很多难听的话，还激动地叫嚷：“这里是证据！光天化日！”她一边叫，一边从手提包里抓出一把照片，扔在悦姐身上。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八、悠长假期4
本来我还想勉强跳起来替悦姐鸣不平的，但听见个很凶的女人说到“证据”，而且看看悦姐理屈的样子，我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只能静观其变。
一分钟不到，两个保安进了病房，把那女人架了出去。
只听见她的声音在外面渐行渐远：“崔扬，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你还让保安来欺负我！你们放开我！我要和你离婚！我们法庭见！”
我偏着头，看见悦姐静静地流着泪，去收拾地上的东西。
这时，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跨进门来，帮着她一起收拾。他们两人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看对方、碰对方，好像互不认识一样。等东西收拾好了，那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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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姐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对不起。”那男人又说了一遍，帮悦姐把腿上的污水擦干后，转身出去了。
我还以为悦姐马上也要出去了呢，谁知道她静静地把门关上了，然后她哭泣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
哭过之后，她走到我的病床边坐下，苦笑着说：“都被你看见了呢。”
没想到，本来刚才是我打算找她倾诉一番的，现在换成是她想向我倾诉了。
听她哽咽着说了很久，我才了解到，为什么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竟然会从事医院清洁工这类工作，原来她果然有不得已的苦衷。
王悦姐姐是个孤女，很久以前，她是一名十份普通的药店店员。几年前她爱上了一个药材商人，后来成了未婚妈妈。“商人重利轻别离”，那个男人不想对孩子负责任，再加上自身经营不善，他竟然直接“人间蒸发”了。悦姐把孩子生了下来，但她的收入很低，要独自养大孩子，真的非常辛苦。好在这个时候遇见了老乡，也就是刚才进门的那个男人崔扬，他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院长一直帮助她们母女俩，支持她们度过了很多难关。后来他们之间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情爱关系。虽然悦姐知道他已经有家室了，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但是她欣赏这个男人，甘愿永远暗无天日地给他做情妇。而且悦姐决不贪图享受，从不伸手问院长要什么东西，只要能留在医院，能安心抚养孩子，能时常远远地望见他一眼就够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件事好像泄露出去了，才引得院长夫人跑来闹了一场。
“可能很快就会流言四起，我多半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悦姐感伤地说。
我也感伤地长叹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我觉得感情这东西那么复杂，悦姐又是这么的死心塌地，我们根本不能用单纯的道德标准来非难她是个第三者。就算她再坏，也比我这种灵与肉分裂的人好多了。
悦姐忽然破涕为笑说：“听我说了这么多废话，心烦了吧？是不是没有看出来啊，我竟然是这种女人？”
我诚恳地摇了摇头，希望她能明白我是理解她的。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告诉我？”
我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这时我已经不再想向她倾诉我的那些混乱经历了，因为她现在的感情也处在危机状态吧，或许都自身难保了，我怎么可以再给她添负担呢？
“那我先走了，祝你赶快好起来！”她笑着出去了。
当天晚上，持续的高烧变成了低烧，第二天醒来就完全正常了，但感觉得出来身体还有点虚弱。
在家静养了几天之后，迎来一个大晴天，我的心情也特别舒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莫名想法，我忽然想去医院看看悦姐的情况。不知道院长有没有迫不得已而赶走她呢？那位凶狠的院长夫人有没有继续找悦姐的麻烦啊？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悦姐的休息时间，反正吃过晚饭，我就去了医院，在内庭绿化带那边的小屋前徘徊着——也许我的真实目的是想旧地重游吧，当初我和倩倩在这里……但是说实话，她的容颜在我的记忆中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再一次站在这间小屋前，泪水又悄然涌上了我的眼眶。
等了将近一小时，我远远地望见悦姐和院长一起走过来了——这么说，悦姐的工作没有丢掉，院长还是想办法把她安置下来了啊。
看着他们逐渐靠近，我觉得终究有点不方便，于是躲到了附近一棵树后面。
只见悦姐敲了敲门，一个小姑娘开门蹦了出来。看见那小姑娘活泼可爱的样子，我心中竟然也涌起一阵莫名的暖意——或许我还该感谢她呢，如果没有这个小女孩的存在，那么倩倩当初要帮助悦姐也就无从说起，那么悦姐也就不可能借给我们房门钥匙了……虽然我很遗憾，那次和倩倩没能成功地结合，但那些毕竟都是我回忆中最美好的片段。
我万万没有想到，今晚在这间小屋里，另外一场活色生香的片段正在等待着我呢。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八、悠长假期5
我隐约听见院长说要带小女孩去公园走走。
悦姐看样子也很想一起去，但她可能又觉得他们三个人一起逛公园，未免太不伦不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让他们两人早去早回。
望着院长和小姑娘离去的背影，有说有笑，我不禁浮想联翩：“他们相处得肯定非常融洽吧？不知道内幕的人，可能还会觉得小女孩儿就是院长的私生女呢，唉……对别人的女儿也像亲生的一样，看来这位院长确实心胸宽广，悦姐对这种男人死心塌地也让人无话可说啊！”
既然知道了悦姐没事，那我也不想打扰她了。
我刚转身跨出一步，忽然身后又响起了那个饱满的声音：“是你啊？怎么在这里？”
我只好回身走到悦姐面前，寒暄说：“那天出了事，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样了，想来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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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了……”悦姐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大概是她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因为那样的理由来看望她吧，“那件事……反正平息下来了。具体情况就不提了吧，旧事重提很伤神啊，呵呵。”
我也跟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