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失却之阵》第62章


的光芒,让这密室不会完全没入黑暗之中。冰柱之中,是一个沉睡着的美丽女子,一身素得显得更让人发寒的白衣,灰黑的长发妖冶地散在后面,好似一幅完美的画儿。女子头顶露出两个角,让九玄自然想起了她曾经画下的那位龙族姑娘,与浴遥坐在一起赏月的姑娘。
这个姑娘,果然就是冰凝。
羽璃冷得牙已经打颤,不禁思绪也有些混乱,迷惑道:“这、这是谁?……”
听云没有回头,一只手抚上冰柱,仿佛就能抚摸到厚厚的冰层下美丽女子的脸蛋:“冰凝。这就是浴遥的妻子、姐姐,龙族的阿夜郡主……冰凝。”
冰柱中的人好似听到了一般,竟是皱了皱眉头,这让九玄等人吓得几乎不敢喘气。冰凝却只是稍动了动脑袋,眉心渐渐舒展开来。九玄跟着舒了口气,花阴问道:“她是睡着了么?”
“嗯,睡着了。她只能睡在这里,一睡就是一个月,否则……还能跟大家说说话的。”浴遥苦笑道。
一个月?难道,这冰凝只有每月的月圆之时才能醒来?她不是应该被乐夕和浴遥好好的保护住了么,不是应该在青凤享福才对么,为啥会这样?……听云似乎看出了九玄的心思,主动开口:“不死龙族生于崆峒海,也因着崆峒海的不死之泉而有着不老不死之躯。龙族嫁到凤族的公主,原本每年都可以领到供自己存活一年的泉水,可自从龙凤二族交战开始,龙族自然不再供应不老泉。”听云转过身,看向九玄,继续道:“二百年前,我知道自己即使继续活下去,和凝儿一起,也支撑不了太久,所以只好把我自己的那份泉水留给她。”
“听云……”九玄不知说什么,只是拉住听云的衣袖。
“九玄,所以我今生遇到夫人,又知晓了帝江大人寻找崆峒印的事情,我……可怜天下父母心,谁对自己的儿女不都是这幅模样。倾尽所有,只为儿女能够、继续好好活下去。”
崆峒海不老不死之泉,根本不足以支撑冰凝活多久。所以浴遥用这种办法,让冰凝在每月最不损耗阳气的月圆之夜出来行动,平时就在这冰柱之中沉睡。
哪怕这样,当时留下的两份不老泉,也不过只能支撑冰凝二百年。如今,大概已是极限了罢。怪不得,怪不得浴遥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好似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加憔悴苍老。后来,九玄才知道,浴遥每月都是用自己的心头血来延续冰凝的生命。
听云说冰凝活到今日已是大限,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冰凝死后把崆峒印祭出交给九玄,也算报恩了;之后再将崆峒印归还龙族,平息龙凤的战争,正是个圆满的结局。虽说如此,可九玄毕竟不忍,这样鲜活美丽的生命,就要陨落化为自己所需的神器,并为自己所用,实非君子所为。但自己是女子,并非君子,那么、那么……那么也就无所谓猥琐不猥琐了,一切静观其变吧。
可如今最让人头疼的,还是浴遥。你说人家倔强了二百年,为了让一个女子活下去,什么都舍弃了,连自己的命甚至也舍弃了一半;如今突然说,大限已到,来吧!放弃吧!——浴遥如何会肯?
说到此,九玄突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当初……老龙王为何会突然暴毙?老龙王又如何会料事如神地留下八十年之后才启封的密诏?既然凤族一直知道龙族崆峒印的秘密,那与乐夕成亲获取崆峒印的计策失败后,此事难道真的就此搁下了?这浴遥……又是如何知道自己并非乐夕亲生的事实呢?……
那之后的很久,九玄都在反复思量着有关青凤岛的一切,和有关崆峒海的一切。可一切的一切,都仍旧残留太多的破绽和谜题。而唯一能讲通的说法……九玄不敢再想,因为再想下去,那自己今日听到的一切美好,都会变成一场骗局。
浴遥的痴情,让九玄感动,感动得几乎差点忘了:男人,大多只是喜欢假装痴情。
“遥儿,事到如今……”听云默默道:“凝儿是活不久了。与其如此折磨,还不如彼此放过。就让,就让凝儿转世投胎……”
“呵,听云姑娘,此事还是看看凤王是否愿意才是。”花阴不咸不淡的口气,让九玄感到不太舒服,却想继续听他说下去。“凤王恐怕,不太舍得——就此放弃吧?”
“倒是本王疏忽了。”浴遥忽然开口,神情冷漠似冰,仿佛也是冰雕而成的一般。缓缓转身,看向几人,接下来的话更是无比坚定决绝:“阿凝的命,我来替她续,就算踏平崆峒海,搅翻整个龙族整个大荒,我也要寻到不老泉——谁,也别想动我的阿凝。”
回房后,听云告诉九玄,数百年前帝江就已经找到了崆峒海,并重新获得龙族信任尊崇。如今,帝江多半还在崆峒海,并无危险。或许帝江正是知道了崆峒印的秘密,所以才一直没有成功索要。否则,以他在龙族的地位,数百年前的乐夕本就可以被血祭出印,奉于帝江,为龙族求得神帝庇护。
帝江对龙族的恩德,对乐夕的恩德,听云不敢忘;雪清对她的再造之恩,她亦不肯忘。可是如今的浴遥,不再是当初她怀中那个婴孩,也不是她曾经倾力庇护的那个小小帝王。浴遥,是她的养子,是凤族的王。
听云叹,自己死去的太久了,有太多的事是她所不知道的。如今,只好等,等浴遥改变主意。
第六十九章 月圆之夜
九黎。翠香楼。
二楼的雅间,一身紫袍华服的翩翩公子正独自饮酒,门外的姑娘们争相挤着脑袋,希望房内的公子可以看到自己,老鸨正好路过瞧见,连忙气其败坏地捏住后面几个丫头的耳朵,把一群姑娘拖走后,才敢出声训斥:“说了多少次了,人家花公子就讨厌你们这样的俗物!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好好学学你们的夏洛姐姐!”
女子最忌被别的姑娘比下去,如今众姑娘分明是纷纷不乐意了,其中一个酸道:“哎呦,瞧妈妈说的,人家夏洛是我们这的头牌,头牌呀~~岂能人人都当得?”
“就是,人人都当得头牌,那邱老爷下次来,一夜得累成什么样啊?”
“哈哈哈!……”
“哈哈……”
雅间中的紫袍男子,正是叔均。如今正独自倚在榻上,斟了茶拿在手中,却久久不饮一口。记忆里,当初那个扮作男子模样的家伙,就是在这里坐着,这样捧着杯茶,却不喝。那家伙总是觉得自己很风流倜傥,其实她认真听起青楼的女子唱歌时,呆愣的表情就像只看到胡萝卜的兔子,傻里傻气,却那么可爱。
九玄不在的日子里,他寻遍了整个天山,整个九黎。可正如梦浣所说的,她已经藏起来了,因为她不想见他。因为对她来讲,他并不是同她对他一样的重要。
镜末死后,祝融与其结成阴婚,并决定在镜末的墓前守灵百年,纵然他只有一座空坟。叔均被立为太子,梦浣自然成了准太子妃。这一切叔均都没有任何值得高兴的,虽然他曾一直以为,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站在天山之巅,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日出日落,叔均想,曾经她也一定是这样孤零零地看着日出,想着将来和他一起。那个其实美得让他第一次见到,心就跳得狂乱的女子,笑着对他说,花哥哥,以后我们一起看日出好不好。
翠香楼这大红的软榻,他们曾如此亲密地靠在一起,虽然那时候他还以为她是个男子,却恨自己内心竟然对一个男子有了如此不堪的悸动。听着一个凡人讲着自己的故事,她竟然会哭,他取笑她,她就狠狠地瞪他,踹他,可每次都被他捉弄得更加生气。夕阳照耀之下,她撅起嘴故意生气的模样,仿佛还活生生地在他眼前映着;可如今冷冷清清,她已不在。手中白锻丝滑冰冷,上面曾有她认认真真写着的“长安”二字——长安长安,如今她可依旧长安?
“公子,”雅间中终于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并从屏风后走出,低头向他施礼:“公子,抱歉,小女来迟了。”
叔均眼前依旧是九玄的幻影,根本没有听到女子的声音。只是忽然从幻想中惊醒,看到眼前陌生的女子,便冷声问道:“你是谁。”
“夏洛。”
“夏洛……”
“公子若觉得绕口,便只叫我夏儿便好。”
“不用,萍水相逢罢了。”
“这,公子……”
“本君不过闲来看看,偶尔喜欢来喝喝茶,缅怀故人。只是不知,这里何时多了一个你。”
“呵,回公子,夏洛来翠香楼已经近半年。公子来过好几次,夏洛都曾见过的,只不过公子不曾注意夏洛罢了。”
“哦?是么。”叔均看着夏洛,却没有丝毫客气的道歉,心思已经再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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