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失却之阵》第64章


玄身后常年背着的小包袱终于抖搂开来,众人惊诧目光下露出闪闪发光的神器,正是那落了厚厚的灰、几乎要长毛的伏羲琴。
九玄轻抚琴面,抬头看向冰凝:“冰凝,听云她……哦不,乐夕她是你的生母。你可知,她心中想对你说的话?”
冰凝低头看向伏羲琴,眼神中的绝望一闪而过。回头望了一眼浴遥,浴遥眼神中分明有期待,却随着冰凝视线毫无感情地扫过而衰落。冰凝终是落落大方地一笑,道:“冰凝想听。”
“好。”
把琴放好,九玄有点犹豫。操控一个人的精神毕竟不太友好,可眼下她并非是不忍心这个,而是几百年不练琴了,着实有些手生,怕会丢人丢得厉害。可如今气氛被自己搞的如此深沉严肃,怎好破坏之,只好,凭记忆回想当年爹爹教她的指法和韵律,抚琴,抬指。
上古有伏羲琴,以玉石为琴,天丝为弦,音律清灵,闻其音者可感心静而情动。如月的琴音流水般倾泻,点点渗入,仿佛添补了冰凝的心中干涸的裂缝,为这片荒芜带来色彩。
时间好似就此定格,冰凝的意识渐渐模糊。
“阿凝!”浴遥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眼前的冰凝,眼神渐渐变得让他陌生。只一刻之后,却再次温热起来,就那样定定地看着他。
“你们……你们对阿凝做了什么!停下!——”浴遥怒吼着冲过来,周身的火焰却在冰凝突然抱住他的一刻全部熄灭。
“阿……凝。”他的身体随着白衣女子扑到自己怀中而僵住,浴遥缓缓抬起手,亦回抱住紧紧倚靠在他胸口的身体。
月圆之夜,夜色也格外璀璨,在这岛屿上最高的树顶,月光映着眼前一对紧紧相拥的人,琴音幽幽,原本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
“浴遥,我们走的远远的好不好?你带着我,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就我们俩……好不好嘛,答应阿凝吧。”冰凝撒娇,跟之前寒冰般的模样判若两人。
“阿凝,你……你若是真心的该有多好……呵,我知道你现在,你……”
“外面的那么多凤族兵将在严阵以待,很快……很快就会有一场厮杀,是不是?”冰凝抬眼望着浴遥,“浴遥……你又要掀起一场杀戮了是吗?你当初为了得到崆峒印,连阿凝都不要了,现在……还想再不要阿凝一次吗?”
“阿凝!阿凝!”刚要解释,浴遥在看到身前的冰凝突然抽出一把匕首之后,猛然想去拉她,却被冰凝闪身躲避。“你疯了!阿凝你!——”
“浴遥,停手吧……我求你一次,最后一次,好不好。”边说,边慢慢退后,匕首的尖端正对着自己的胸口,眼中有泪。
浴遥眼睛红得似血:“现在停手已经太晚了……阿凝,你先把刀放下!”
缓缓摇头,冰凝的泪流了出来,缓缓举起手中的匕首,锋利的刀刃愈加靠近自己的颈项之间。“浴遥,你是要我,还是……要这天下。”
番外 冰凝篇 上
守着秘密,让我很累。你觉得呢?
是不是,所有有秘密的人,都和我一样很累很累?甚至,这秘密让我一生都苦不堪言;甚至,最后我还为这秘密,失去了太多太多,包括我自己。
我生来就是作为守护龙族圣物——崆峒印——而活。说来,我和我那早逝的生母乐夕公主一样,不过是承载着崆峒印的一个工具罢了。而我的生母,没有人允许提起她的名字乐夕,按他们的说法,这个名字是不死龙族的耻辱。唯有外祖父会告诉我,我的母亲乐夕,是个伟大的女子。
我的出生,不过是一个国家的计谋而已。
我原本在上代龙王——也就是我的外祖父身边生活,直至七十七年前外祖父突然暴毙而亡,我被生父带回王府。那时候起,我身边再没有一个可以人,能让我对他分享我心中崆峒印的感觉和想法,也再没有人把我当做公主对待。
也是从那时起,我只穿白色的衣服。
我永远记得,在我九十岁的生日那天,遇到了他。
那天,恰逢正是每年一度的龙凤二族的王室宫宴。宫宴上所有人都会穿得喜气洋洋的,唯独我总是依旧坚持穿白衣,所以,自外祖父走后,直到我九十岁那年,因着当时白色的衣裳倍受人们喜爱的缘故,我也可以参加这场宫宴。
龙宫中太多女人都不喜欢我,我并不在乎。宫宴之上,有人提议要我为大家即兴表演。我推辞说自己不善歌舞,座下的女人们掩面偷笑。“哎哟,王族的人竟有不善歌舞之辈,真是可笑。”“就是!……”“也难怪,没娘的孩子哪有人教啊!”
外祖父是先王,她们不敢得罪,便只会时常辱没我生母的声誉。我起身,看着满眼奢华的珠光宝气,胸口阵阵恶心,也不知道眼睛当时应该看着哪里,只是淡淡道:“我不曾学过歌舞,只是幼时曾看人表演过几次罢了,记得不全,各位还请包涵。”说罢,来到中间,对远处的乐师说了个记忆中听过的曲子名。
一曲歌舞毕,全场安静。
“漂亮!”突然最上的席位上,一人为我鼓起掌。单薄的掌声带动着整个殿堂之中的如雷喝彩,我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是坐在那么高的席位上,应该是凤族的王。
一个凤族的老者笑着问:“这姑娘太谦虚了,我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歌舞,怎的说自己不曾学过?”我道:“多谢夸赞。阿夜不才,只听过几首曲子,故而也只记得几首曲子。我娘亲早逝,不曾教过阿夜,可这东西遗传得好天生自然会有些优势罢了。跟我几位日日勤学苦练的婶娘和姐姐们相比,自然是差的远了,阿夜怎好说自己‘会’歌舞?”座下原本笑我的几人顿时面红耳赤,尴尬得低头。我笑着施礼:“阿夜还要回去照顾我爹爹,恕阿夜先行告退。”
心烦意乱,我踏出金碧辉煌的大殿,夜里的海风拂面,温柔咸湿,让我舒服了好多。我看着满天的繁星,想着外祖父是哪一颗,而我将来若羽化,又会是哪一颗。
边仰头看着,边慢慢后退,就这样,我撞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回过头,一个男子对我温柔地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如金如锡,如圭如璧。我一时看得有些出神,回过神时他已经哈哈大笑。我皱眉,厌烦地推开他,正准备离开,不想却被他一把揽住:“诶姑娘,就这么走了,不觉得辜负了这满天耀眼繁星吗?”
“疯子。”我甩开他继续走。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敢问姑娘芳名?”
“阿夜。”
“阿——夜。呵,你就不问问我的名字?”
“嬉皮笑脸,没好东西。”我瞪了他一眼,继续走。
他就这样跟着我又走了几步,然后,满足地笑着看我摔倒。原来,这地方有一个石阶,我竟然没有注意。疼得头晕,刚想赶快爬起来,那人已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我扶你。”
“不用。”
“诶。摔倒了自己爬起来,是我们男人要做的事。你只要在我不小心照顾不好你,让你摔倒的时候,等我扶你就好。”他对我说,面上的笑容让我如何不心跳加速。可这般狂妄自大的话语,我听着很烦。
“不用!”
“不用扶?难不成用抱?”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姑娘家为何要穿这一身白衣?”
“我……我很重要的亲人,离开了。”这是我第一次与男子有如此亲密的举动,可我不想被他看穿我害怕。怕他发现,只好把头压低,脸贴到他胸前,那里面律动的声音一样剧烈。原来,他也在紧张。
“哦?我怎么没听说,羽化多久了?”
“……七、七十七年。”
“七十七?七十七年难不成你都一直一身白衣?呵,阿夜真是个重情的好姑娘,我果然没有看错。可是阿夜,将来你要嫁人的时候,可是要穿大红的喜服。”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将来我可不希望我的新娘子嫁给我的那天,还穿着一身白衣。”
“……谁、谁要嫁给你。”
“而且,有些事,该遗忘就要遗忘。以后,我会成为添补你心中失去的那个位置的人。”那晚我们看着繁星说了好多好多的话。我问他,守着秘密,让我很累。你觉得呢?是不是,所有有秘密的人,都和我一样很累很累?
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说是,或不是,亦或是嘲笑。他认真地看着星星,说:“但是你想想,你的秘密背后所守护着的人——你还会觉得累吗?”那个时候,他认真的样子,让我心里感到一阵温暖,和小小的慌乱。
不久之后,我的侍女沫沫喜滋滋地说,我已被订了国亲,我要嫁给的人,是凤族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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