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童》第22章


江两岸的人,只能眉飞色舞、神乎其神地传播着离奇,而不着边际的,带有神化色彩的故事。这个传说的始作蛹者,恐怕其中之一,还是有齐开心七老爷子。至于河神是否给仙女送来了宝贝,仙女自己非常清楚,那打在身上的树条,一直让我们的小仙女痛彻心肺,不说一魂出壳,二魂涅盘吧,着实让仙女畏惧了很长一段时间,所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有妈妈允许,没有家人带领,仙女绝不敢自己到江边上来玩,尽管水对她,仍然有着无可抗拒的诱惑力。
时隔两个多月,这是一个大晴天,仙女和小朋友们一起玩耍,玩着,玩着,仙女是首先发难,往同伴身上泼水,大家竟相效仿,各显其能,看谁泼的水多。这大热的天,往身上泼些水,倒也是很惬意的事,娃们都玩得忘乎所以了,仙女更是玩疯了,她不但是赤脚大仙,还是*小仙,除了穿个小裤头之外,就是头发已长有二寸多长,倘若光头裸屁,手拿拂尘,早列班为大仙的行列了。所以,她不怕水,让水一淋,身上那个爽快劲,真叫个绝,水中仙子的样子,真是酷毕了。到吃饭的时候了,以吃为第一需要的仙女,兴冲冲地跑回家里,妈妈见她混身上下都湿录录的,便问:“是不是又到河边玩去了?”
“没有”
“混身都湿得像鸭子似的,还说没有?”
“真的没有。”
“上次挨的打还没够吧,是不是?我让你再长点记性。”
话刚说完,妈妈就去拿了一根树条来。仙女一见,吓得是肝胆俱裂,灵魂出窍,上次挨树条抽打的惨劲,立即涌进她的脑海里,挨打挨怕了的仙女,二话没说,立即冲出门去,完全没有目标,撒丫子就往外跑,以百米世界冠军的速度,一眨眼间便没了踪影。五岁的华仙,那可真是今非昔比,鸟枪换炮,再也不是上不了阵,一上阵就拉稀的软弱儿童了,用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来形容此时的华仙,是最恰如其分,最精辟的注释。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半死不活,像猿一样不能直立行走,仅靠爬行,除了大肚子,就剩下那双大眼睛的仙女了。她如今是元气充沛,精力旺盛,身瘦体强,健步如飞的超级女娃,脑袋瓜的转速,也非一般女娃可比。她冲出去百十米后,下意识地回头看看,见没有人来追她,此时,正是人们吃饭的时间,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长长地舒了口大气,庆幸免遭一顿毒打。她四面望望,看见前边有一大块菜籽地,为保险起见,便一头钻了进去。有那么点鬼机灵和超高转速的仙女,怕被寨里的人发现,而告诉她的妈妈,就施展起几年练就的爬行术,爬到了这块菜地的腹深之处,潜伏起来。当她确信此处再也无人发觉时,便心安理得地玩了起来,她时不时地竖起她那似兔子那么灵敏的耳朵,仔细地辨别着各种声音,她此时不怕菜地里的潮湿和昏暗,也不管知名不知名的各类昆虫和蚊蝇的叮咬和干扰,她就是那么一个单纯而简单的心思:不被别人发觉。
一个小时过去了,一个下午又过去了,天渐渐的黑了下来,警惕性略一放松,她的那个永远填不饱的肚子,终于忍耐不住饥饿的喧闹,咕噜咕嚕地叫了起来。那拼命想睁开眼睛的眼皮,是怎么也睁不开了,等到她听到肚子打雷似的咕嚕声,将她从梦境中叫醒时,天已经露出鱼肚白,仙女不知道这是天快亮的标志,肚子的咕嚕声,令仙女再也无法忍受,当她再次竖起灵敏度很高的小耳朵,听听这黄花菜地外边的动静时,她感到是万籁俱寂,连鸡鸣狗吠的声音都没有。这个讨厌的肚子,逼得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四顾一望,天还真有点黑匝匝的,周围是静啦啦的,为了肚子,她只好顺着地垅向地头方向爬,爬到地头时,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长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的小脑袋瓜来,东张西望了一番,确信没有任何人之后,便爬出了这片被纹虫咬了无数个包包的青纱帐,光顾躲藏和酣睡,而没有来得及闻到花香的黄花菜地,她揉揉尚有睡意的大眼睛,拍了拍瘪了好长时间的大肚皮,两只眼睛骨娄骨娄地转动着。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前面有一块窝笋地,这窝笋好像有一尺多高,小仙女高兴得差点没有蹦起来,当她又几次东张西望之后,便直冲这块窝笋地,不分窝笋高矮胖瘦,就像做贼似的,拔几棵窝笋就望黄花菜地里跑,当她把这几棵窝笋放在黄花菜地的深处时,发现太少,根本不够填饱肚皮的,在朦胧夜色的掩护下,又拿回来同样多的窝笋,咱们简短截说吧,也不知这个小东西爬进爬出多少次,直到她感到天快大亮了,窝笋的数量,已足够她的需要量时,才停止了这偷猎行为。可能是到了寨里的人进地干活的时候了,各种声音不时地传到她那听觉非常灵敏的小耳朵中,她不能管这些了,不再理睬任何声音的干扰,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向来以吃为天的仙女,饿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她匆忙地掰下窝笋叶子,迫不及待地用嘴里几个长得还算整齐的牙齿,撕开窝笋外面的那层厚皮,也不管这层外皮是否全被撕掉,她那不争气的肚子,早已急不可耐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也没有通常人所说的耐性,一口便咬下很大的一截,一天没有吃饭,嗜吃如命的仙女,便似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三下五除二,一根窝笋下肚了,她现在吃的这个窝笋,简直就像吃王八盖子,甭提味道有多么的鲜,多么的美了,这窝笋,不知比当年黄帝吃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可口多少倍。她一口气吃了八根窝笋,拍了拍肚子,既解了渴,又解了馋,更解了饿,很是得意。当她吃饱喝足之后,伸个懒腰,不知不觉间又进入梦乡了。梦醒时分,她不断地听到有人从不同的方向喊:“仙女”“仙女”,她知道这是在叫自己,可能她还不知道,就在她睡觉期间,不知有多少人心急如焚的呼喊着她,寻找着她。她想:“我才不那么傻呢,叫我,我答应了,把我拉回去,再打我,想都别想。上次在河边,那么多人把我抱回去,还不是挨打了,那树条打人可真痛啊,我反正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我在油菜花地里偷吃窝笋呢,只要不被发现,我就不会挨打,我躲在这,根本无人知道。”想到这个打字,她不由自主地改变了坐的方式,变坐为趴,倘若坐着,那个虽长了头发,仍然可以算作是秃脑壳的,这是最明显的自我身份标识,被人识别出来,那可就坏了菜了,前功尽弃了。趴在地上,是最保险的了,这么高的黄花花的黄花菜,保证能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幸好身边还有这么多的又脆又水灵的窝笋,想起窝笋这两个字,她开始不停地撕窝笋皮,不住嘴地啃窝笋吃。外面的声音叫得大时,或听到有人靠近时,她担心吃窝笋的清脆声,让别人听见,便停止嚼动,一旦声音离得远了,听不到什么大动静了,便大口大口地吃咬这些可爱可亲的窝笋。当她又感觉到天已经变得黑了时,她发觉身边的窝笋所剩无几,她确认自己此时此刻处于最安全状态时,便趁天黑夜色的掩护,轻车熟路地爬进窝笋地,把窝笋弄到她的栖息地。她不想在没有一点光亮时往外爬,因为她已经和蛇打过两次交道了。要是万一被蛇咬上了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说不定,蛇咬比挨打还叫人难受。反正今天不能再去拔窝笋了,等明日天刚亮时,一定抱好多好多窝笋回来,吃个够。这小家伙,打算在这块黄花菜地长住不走了,她要把这块菜地,当成她躲避挨打的隐蔽地和根据地了。吃这些美味的窝笋,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了。每想起妈妈用树条抽打的惨相时,她边下定决心,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隐藏在这块不愁吃喝的、黄花花的黄花菜地里。她趁天没有完全黑,有伸手可见五指的能见度,外面又没有丝毫动静时,管它卫生不卫生呢,又啃了几棵窝笋,先解决头等大事再说,她此时,还不知道什么是卫生,只要能填饱肚子,那就是卫生。昨天呢,天没黑就进入梦乡了。今天,天都黑得一塌糊涂了,看见的是满天星,四周是万籁俱寂,隐隐约约能听见江水流动的声音,她心里还真有点渗得慌,心里有点害怕了,怕什么,她还不知道,鬼是什么样子的,她也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只是一个人在这漆黑的夜晚,躺在这闷热潮湿的黄花菜地里,有点小小的恐怖感,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寂寞和无奈。此时,她还想不到家里人,对她两天的失踪和寻找,而具有的紧张,焦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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