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童》第24章

一根一头带叉的蒿草，将这条根本不愿意听她指挥的蛇，赶到了路边，不断拿这根草棍让蛇咬，看七步蛇怎样放毒。玩够了以后，她又换了另外一根草棍，经过简单的修整，趁蛇不动装死时，用一端带叉的棍一下子杈住了七步蛇的头，然后，她用左手二指将蛇头捏住，提了起来。七步蛇因为长得短小，它无法用身体缠绕住仙女的手腕，只好极其不情愿地任凭仙女将自己的头捏住。仙女治蛇的本事大着呢，别说区区捏住头的小蛇，就是再大一点的蛇，也不在话下。她一手捏住蛇头，另一只手采了一根韧性很大的细细的藤条之类的植物，便在路边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她不知是从那学来的本事，坐在石头上认真地操作起来：她先将这根细条弯成个套，去*蛇去咬，七步蛇有很强的挑战性，看见这一圈套向它袭击，便张口就咬，一经咬住，绝不松口。仙女见这条蛇死死地咬住这根套，便猛然向外一拽，由于出力太猛，速度极快，蛇淬不及放，蛇的一颗牙便被拽了下来，牙被拔下来，哪能不痛呢，忍一会，不再张嘴不就得了，但这条七步蛇不怎么长记性，只要仙女用草套去*，它便忍不住张开大口去咬，它不断的咬，仙女不断的拽，这条蛇满口的牙，被仙女一个一个地全部拽了下来，成了名副其实的豁嘴豁牙子蛇了。蛇毒是通过蛇的牙孔，放射出来的，一是蛇在咬草套时，已经将毒素全部放出，二是蛇的牙被拔光以后，没有可利用的放毒工具，有毒蛇变成了无毒蛇。现在，仙女更加放心大胆了，她不再捏蛇头了，而是将蛇拿在手里玩，走到哪，就带到哪玩。走着走着，看见了那天带她到江边的淑果姐。她突然想起了，就是这个堂姐非得让她到江边去玩，结果挨了一顿暴打，至今还心有余悸。仙女看看手里的这条蛇，再看看前边玩的淑果，一个捉弄人的、带有恶作剧的鬼点子便诞生了。她故意装作要和淑果姐玩，有意地在她身前身后转悠，表面上是在和淑果玩耍，实际上，仙女是在不断地寻找机会，伺机来个恶作剧，就在淑果忘乎所以毫无防备之时，偷偷摸摸地将这条豁牙子的七步蛇，卷成个卷，放进淑果的盒帕（衣服口袋）里。她为了看看堂姐猛然看见蛇的表情，便喏无其事的陪伴着淑果边走边玩。七步蛇的牙虽然掉了，但它的生命依然存在，蛇不停地蠕动着。起先，淑果感到腰部有点凉飕飕的，接着就感到盒帕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动，她不由自主地将手伸进盒帕里，等到她抓住一条蛇出来时，脸刷地一下吓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开始，仙女还哈哈大笑，但一看淑果的这种表情，被吓得面如土色，啊啊怪叫，不知所措。淑果一直用手指着正在爬行的蛇，仙女明白了：立即用脚将这条蛇踩死了。过了好一回，淑果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仙女百般哄逗，一味检讨认错，解释这是一条无牙无毒的蛇，信势旦旦地向淑果做保证，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并一直把她送回家。为了这个恶作剧，仙女又挨了一顿打，不过，不是用树条打的，而是用手打的，不管是用什么打的，不管打的轻还是重，仙女都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拼命大哭，哭得那个邪乎劲，不得不叫在场的人求情，令打的人心慈手软，这是仙女对付挨打的一个招式而已，且莫过于认真。从此以后，仙女再也没有和小朋友，玩这种带有恶耍的把戏。
贫困饥饿的日子，艰苦而忙碌的家庭生活，在年幼的仙女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她知道，在她这样的家庭里，一针一线都是来之不易的，只要是家里吃的东西，她是绝不会再自己偷着吃了，不仅如此，在饭桌上，大人不去动筷，她是不会首先夹菜的，在妈妈奶奶做饭时，她是不会先尝一口的，她懂得饭要全家一起吃。只有那个王八汤，她仍然是当仁不让，在这个家里，王八汤是她的专利，其它人是不屑一顾的，几个哥哥姐姐，看见她吃就觉得恶心。有时，仙女吃专利汤时，哥姐们想起她的那个吃相，都不让她上桌。仙女乐得不让别人看见她那手口并用，难登大雅之堂，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狼吞虎咽相。她懂得了大人的难处，也知道关心别人了，更知道关爱自己的小辈。大姐将她的八个月的宝宝带到家里，让妈妈给看着。大姐告诉仙女，这女娃是你的外甥女，你是她的小姨。仙女听后，突然感到自己长大了，终于有一个比自己小的人，来家当小幺了，自己这么多年当这个小幺，竟受哥哥姐姐们的气了，可惜这个外甥女太小了，不然，她一定会代自己受过。仙女很喜欢这个眼睛又亮又黑，又不停转动的小外甥女。为了给这个外甥女见面礼，仙女冒着再次挨打的危险，竟打枪的不要，悄悄的又爬一次悬崖绝壁，这回她十分的小心，没让自己的身体染上别人能看得出的颜色。有人在现场时，她绝不会给小外甥女吃，看见小东西那么爱吃粒梅，仙女开心极了，心里的高兴劲，甭提有多爽了。仙女万万没有想到，没过几个月，仙女因为爱这个可以走路的小外甥女，不知受了多少外甥女的窝囊气，也不知哭叫了多少回，差点把她那如柴似的手指头都咬断了。当然，她也沾了点光，偷喝了不少外甥女的奶粉，这也算是一种回报吧。
她开始护家了，家里的东西不经她允许，说破大天来也拿不走，她成了在编的，时时不到位的管家。她有自己的思维逻辑：其他人把自己家的东西借去了，难免不会被弄坏，万一弄坏了呢，弄坏了，自己家就没有了，家里人要用时还得买，买东西就要花钱，家里哪有钱买这些被弄坏的东西呀，再说了，这用一次就旧一次，别人借的次数多了，光知道用不知道爱惜，弄旧了不说，肯定会弄坏，自己家用时，还得去别人家拿，多不方便啊，为保险起见，还是不外借最好。每次有人来借东西时，她的小嘴是一套一套的，专接别人的话茬，找别人的语病，用各种理由来搪塞，弄得乡亲们特没面子，不知仙女发那门子号，施那门子的令。实在阻拦不住时，仙女就以哭闹来威胁，让家里人丢面子。只要东西没被借走，仙女肯定会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起来，坚信自己掌握的信条，那是无比的正确，再有来借者，便如法炮制。
有一次，一个远房的爷爷，来向她爷爷借瓦刀，仙女听到了，急忙来到借者面前：“我家没有瓦刀。”
“我见你爷爷前两天还在用啊。”
“前两天用过，不能说明现在还有，万一丢了呢，那要是借给别人家了呢，反正我是没看见。”
“仙女呀，你看，窗台上不是放着一把瓦刀吗？”
“是瓦刀不假，但放着不会坏，你借走会用坏呀。”
“仙女呀，爷爷会小心使用的，绝不会坏的。”
“小心使用，那也不行，谁知你家的叔用时，小心不小心呀，我担心他会弄坏，所以不能借，爷爷，你站在这有多累呀，还是回去歇歇吧，别累坏了身子。”
“小嘴到挺甜，爷不累，怕我累呀，就赶快把瓦刀借给我。”
“你这个爷怎么这么不明白事理呀，我说不借，肯定有不借的理由，什么理由我还没想好，爷你先回去，等我的理由想好了，你再来，没想好之前，不借，不借，就是不借。”
“那你说说，要怎样才能借呢。”
“怎样能借呢，得让我想想。”
“那你想吧，我找你爷爷借去。”
“我不同意，找谁都没用，想借，门都没有。”
她看借刀的爷爷不想走，急忙把瓦刀拿在手上。“还站这干啥，都说不借了，还赖在这，脸皮厚不厚呀。”
爷爷走了过来：“仙女，怎么这么没大没小，一说借东西，你怎么换了一个人似的？”边说，边向借东西的爷爷示意，老哥俩闲聊了起来，就不说借瓦刀的事。仙女还是放心不下，一直看着这把瓦刀，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女娃叫她出去玩。看瓦刀和出去玩相比，当然是出去玩更重要了，她又怕瓦刀被借走，便告诫爷爷：“瓦刀我可藏起来了，可不许往外借。”
由于惦记瓦刀是不是被爷爷给借走了，她在外面玩的一直不踏实，等她玩回来以后，发现她藏的瓦刀不翼而飞了。就问爷爷：“咱家的瓦刀呢？”
“是呀，咱家的瓦刀呢？爷爷真是老糊涂了，对了，我把瓦刀放起来了。”
“放哪了，让我看看。”
“是呀，放哪了呢？让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