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眼》第37章


苦那只手。这是生活中处处可见的一种情感互动形式,一种人之常情,她必须遵守,否则太不符合社会游戏规则了。
林夕阳握着话筒不知如何是好,她有气无力地思考着如何把问题合理解决。看来校长这次是有备而来的,他等待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这个女人提心吊胆的事终于在这一天不可避免地到来了。黑暗中,她睁大了一双急剧颤抖的眼睛。
长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来他要把问题直截了当地给这个愚蠢的女人说出来,否则他给她的恩惠就白给了,他怎么能白给人恩惠呢?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她必须为此付出一点代价,这个代价就是:把肉体呈现上来,老老实实地摆在案板上,让他随心所欲地享受它。他觉得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因而语气就显得更加理直气壮。他说,我现在就在你们学校的宾馆里。这个宾馆怎么建得像座公墓,我一个人在这里很难受。
现在几点了?话筒差点从她手中滑落,这个女人终于软弱地开了口。她看了看闹钟,时针正好指在十二点三十分。她突然两腿一软,身体软倒在床板上,她说,太晚了。
还不晚,现在正安静,很方便两个人说话。校长的声音很坚定地从那边传过来,中间夹杂着令人窒息的咳嗽,他又说,你现在就过来,我们说说话。
林夕阳惊跳着从恍惚状态中惊醒过来,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她马上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事,而且这件事就迫在眉睫。她的头轰地一声炸开了。这一切会成为她半夜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恐怖镜头,并且它将伴随她一辈子。这一次她不会那么幸运了,他蓄谋了那么久,这次肯定会改变策略。他也不是好惹的。
我已经上床睡觉了。林夕阳发现校长这次再也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她的命运将受到最严重的挑战。一想到要回到阁楼去,她浑身就直冒虚汗。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挂着白色蚊帐的空荡荡的六张床像六个悬在半空中的水晶棺材,在空中直摇晃。
马上从电话那边输送过来的愤怒混同深夜的恐惧急遽地拽住了她,校长突然发出一连串令人窒息的咳嗽,他不停地咳,从胸腔里直窜出来的咳嗽声几乎把这个软倒在床上的女人再次击倒。
林夕阳握紧话筒,脑海飞速运转着,要是能在急迫中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好了。过了好久,她终于在黑暗中抓到了几个可以让她喘息片刻的字眼,她说,校门口有一家很不错咖啡厅。
我对那个苦东西不感兴趣。校长咆哮起来,那个鸟东西有什么好喝,又苦又涩,还要那么多钞票。
那就喝茶。林夕阳从惊慌中缓过了一点神,自认为这是个两全其美的主意,她忍不住在黑暗中吁了一口气。
喝茶还用得着去那里找罪受吗?校长显得很激动,他费尽力气想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形象,但鸭公嗓子陡然变得又尖又细,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兴奋冲昏了头脑,又像是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弄得不知所措,这使得他的形象大打折扣,他继续尖细着嗓子说,这里像公墓一样令人难受,那只有我到你这里来啦,我带了茶来。
校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有给人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林夕阳颓唐地坐在床上,怔怔地想了一会,走下床,在狭窄的过道里来回走动。鬼魅的灯光把摇摇晃晃的女人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如冬天里一棵营养不良的枯木,寒风正在一点点地摇撼着它,把它弄得东倒西歪。她一直惶恐不安地盯着房门,这扇腐朽不堪的门因为年岁已久,开关门的时候总是发出让人难堪的咯吱声。呆会,校长就要从那座公墓里走来,穿过这扇门,让她服从不可抗拒的命令,逼她缴械投降。
现在她稳稳地坐在板凳上,被双排扣的夹克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美术教师把手放在膝盖上,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清凉的月光洒在桂花树上,那些花都开过了,枯萎的香气还残存在枝桠间,一阵风飘过来的时候,还隐约可以闻得到那似乎不是桂花的香味。林夕阳想,作为短暂的人生经历,这种味道将永远留在她记忆里了。
那副茶色眼镜是大街上算命先生常戴的那种,它恰到好处地掩盖了镜片后面的真实年龄,而且通过镜片折射出来的光芒过滤了紧张,因而显得更直接了。校长干脆把白头发剃光了,那个发套全是进口的人造纤维,摸上去有些质感,但丝毫没有动感,整个都是僵硬的,和他臃肿的身体很协调。校长发现自己不再年轻了,于是,他用上了道具,变色眼镜和假发的确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但因为目标太明显,林夕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校长气喘吁吁地跌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直喘粗气。在拼命的呼气与吸气中,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动物烧烤过的香味,这股好闻的气味直往她鼻子里窜,他张大嘴巴。
我闻到了烤鸭的香味。校长喘息着,因为肚子太大了,他要林夕阳拿一个凳子来,给他肚子一个座位。你这里有烤鸭?
香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林夕阳随手往窗外一指,缩回来的手放在眼睛上,她故意使劲揉双眼,手趁势在头上狠狠地抓了两把,每只手上都抓下来一把头发,其他的头发朝天空直直地竖起来,显得更加凌乱不堪。因为饥饿,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除了对自己的头发表示出刻骨的仇恨外。过后,她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什么?校长边洗脸上的泡沫边乜斜着眼睛看她,他看着女人乱糟糟的头发,这个女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学校没有安排多少课,老师像走马观花似的。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校长用手势打断了。
这只是个过场,最终结果是拿文凭。校长示意她倒了一杯热水,他接过杯子时小指头趁势在她手背上敲打了一下,然后朝林夕阳意味深长地一笑。他放下杯子,闪身进了洗手间。
昏暗中传过来的暧昧的笑像一条耷拉在身上的毛毛虫,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林夕阳赶紧喝了一口水,感到一个坚硬的东西磕碰了一下她的牙齿,粗糙的茶叶上稳稳地坐着一个还没有泡软的罗汉果。她在罗汉果的多次撞击下,头脑逐渐清醒了。
哗哗的水声混合着歌声从洗手间里有节奏地传来,老家伙竟然忘了关门,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关,关门太琐碎了。林夕阳开始坐卧不安,她想急切地从这里逃逸出去。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一定要握紧方向盘的两只手,要按自己设定好的方向有条不紊地走下去。
校长一丝不挂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他嘴里哼的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要得意地把这首歌哼完,这可是他最拿手的好戏,每次在关键的时候就露一下脸。自从当上校长后,他从来没有失过手,他对眼前的猎物信心十足,多年的成功经验告诉他,她已经坐稳脚下的位置,还在积极地求上进。如果她想进一步往上爬,必须借助外界的力量,而他就可以给她提供这种的力量,这就要看她怎么施展她的能耐了。
校长的脸上挤满笑容,他等着这个女人使尽浑身解数去激活他身上的每一个零件,把他身上的零件一个个拆下来放在高温下烹煮,让它们在月光下尽情地舞蹈一番,然后再把它们组装好,他要是尽兴了,那么她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坐上时代的车轮在地球中心飞速旋转。他说,你上次说一个安全套就可以解决,我们可以省略这道工序,直接开始。
林夕阳喝完水,刚一抬头,赤裸裸的校长把她吓得尖叫起来,一屁股重重跌倒在地板上,浑身的寒毛一根根倒立起来,她惊恐万状地看着朝她一点点逼近的校长。那一刻,她突然间镇静了下来,想即便是死,她也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林夕阳的举动引起了校长的强烈不满,但他很有风度地克制住了自己,这是他久经沙场训练出来的,要不然这几年的领导就白当了。他及时改变了策略,停止了主动进攻。他把笨重的身子砸向床,床在他的重压下在空中兀自弹跳起来。校长的身躯跟着床在空中弹跳了很久。然后,他把头转向她,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个由于把双排扣扣死而露出纤细腰身的女人,他咂咂嘴,过来,你干吗还站在那里。
赶紧穿上衣服,你知不知道你的肉很丑。林夕阳气得浑身筛糠一样地抖动,眼睛愤怒地盯着校长。
校长的脸逐渐变成了酱紫色,他轻蔑地看着在他面前抖成一团的女人,舌头啧啧地发出一连串令人难受的怪响,以此来表示他连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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