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处方 --天使与魔鬼》-天使与魔鬼-第46章


招手。 
她和徐蕾告别后,就走进药剂科主任的大门。顺手将门虚掩着。主任递给她一杯水说:“小吴呀,我问你,你在我这里做了三年多业务了,我是不是没拿过你一分钱?” 吴琼很迷惑,他干嘛问这样的问题?他是没拿过钱。但他去过我们公司考察,要我给他买过麻将桌,时不时的请吃、唱歌也没少啊;再说啦,和五医院一年才做那么二三万块钱的业务呀。但她还是很认真地说:“主任,您是我见过的最廉洁的药剂科主任,没拿过。”
尹主任拿起桌上的梳子梳了一下全白的头发说:“我快退啦,退前想请你帮点小忙。”主任说到这,将一张打印有纪委给医院开立的银行帐户单起身交给吴琼:“我呢,这一辈子也没收过钱,但医院下了硬指标,每个人都要交,重要岗位不少于一千,医生不少于二百。你看。我没拿药厂的钱哪来的钱交?想了想,你们绿保康还是有实力的,你帮我个忙,和印经理说说,给这个账号上存一千块钱,存完后将存条交我。他用期盼的眼光看着她。吴琼接过条说:“好吧,我和印经理说说。
尹主任梳梳头说:“你能搞定,你能搞定。哈哈,我可没拿你们的钱,这是国家要,是赞助国家,赞助纪委……”他将梳子放下说:“小吴,不陪你啦,我还有个会,有个会。” 
江海医药经济发展战略研讨暨医药市场规范运营调研会,在江海宾馆如期召开。国家医药改革调研组组长和分管医药工业的副省长到会。计发委、经贸委、卫生厅、药监局、劳动厅、物价局、工商局、税务局等相关领导到会,药企代表和医药招标代理公司负责人和医院有关人员应邀出席。
在分组讨论时,钟涛和郝美玉被分到了一组。钟涛和其他三名老总代表医药销售系列,郝美玉和其他两位药厂领导代表医药生产企业,附一医院新任党委书记吕兴国代表医疗单位出席,经贸委朴副主任为这组组长,负责召集和组织讨论。
首先,朴副主任充分肯定了江海医药经济发展的态势,肯定在座的各位院长、总经理、代表为保障江海人民的健康、繁荣医药经济做出的巨大贡献。也诚恳地希望与会者讲真话、讲实话,真正为江海的医药工业献一方之策一家之计。
朴主任讲完后,会场一片寂静。朴主任身后的植物盆景静静地立在那,每位代表的矿泉水瓶静静地立在那。朴主任的目光在每一位与会代表的脸上旅游一番后,将目光停在了美景医药公司的彭总身上:“彭教授,你就带个头吧。”彭总原是医大的一名药理学教授,于1992年下海组建医药公司,是医药界以诚信务实闻名的药企精英。朴主任一点完将,
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除了脸上少许的老年斑,几乎没有人看得出彭教授已是62岁的老人了,他头上只有几根白发,平时走路也风风火火,驾车更不是一般青年所及,不久前还一个人从厦门开车回来,一口气开了12个小时。彭教授扶了扶他那古铜色的眼镜,将目光投向朴主任:“既然领导要我说,我就先说了啦,说了真话有人会不开心,那也不能怪我。”朴主任想,老教授说这话怎么像个孩子呀,真是老小孩老小孩老了都成了小孩。嘴上却说:“教授,我们就是要听真话,你说吧。” 彭教授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水说:“那我说了。”又喝了一口水:“我只想谈医药招标采购。我们现在的医药招标采购,变了形,走了样。”会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彭教授的身上。
摄像记者将镜头拉伸着。彭教授用手摸摸自己的头发:“为什么说走了样变了形呢?第一,它不能真正意义上代表医院,它只限定了供应商的价格。并没有也从来没有代表过医院履行付款的职能,也不能代表!”他如数家珍似地数着某县医院欠他的货款已达二年之久,某某医院超过lO个月的货款有多少。数了一通后,他说:“招标办一成交就将交易费拿走了,可货款呢?货款他们不管,有多少医药公司经得起久拖不付?第二,招标是把价格招上去了还是招下去了?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为什么64次药品降价老百姓不受益?因为不招标时医院和公司做的价格还低些,现在还高些;不做药的奇怪,做药的不奇怪,为什么越招越高,因为价格高交易大,招标代理公司收的钱就多啊。第三,招标不是为企业着想,而是为企业设障,过去一月去医院送一次货就可以了,现在倒好。现在要一个市一个市地去跑招标,浪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这能促进企业的发展吗?第四,招标代理公司到底是服务机构还是敛钱的机构?一个小小的江海招投标代理公司。一年的医药成交额就是20个亿!”彭教授敲着桌子说:“20多个亿,现在l%的交易费就是两千多万,用的卫生厅的房子、卫生厅的水电费。7个工作人员一年两千万怎么花?这不是政府滋生的腐败又是什么?”会场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卫生厅郭厅长眯上了眼睛。
朴主任说:“据我所知,电子商务很快将引入。交易费卫生厅不久前提出了降为O。7%,”朴主任望了望郭厅长,郭厅长忙接话:“我们正在酝酿将招标这一块从厅里剥离出去,服务费也要降,要降。”朴主任再次将目光引向彭教授:“教授,您还有什么好的建议或意见吗?”
彭教授喝了一口水,说:“我的建议是,撤掉它!”他想了一下又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不一定对。”会场上又静了下来。大家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子,仿佛那桌子能变成黄金或生出钱来。朴主任见状,又说:“彭教授刚才开了一个好头,说了自己想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他将目光停在吕书记那说:“吕老,你也是老革命了,老山、麻粟坡、新疆……行军,打仗,一路走过来了,刚才彭教授也很怀念直接和医院打交道的日子,你能否就‘医药分家’、‘医药回扣’这个医药顽疾。给我们开一张绿处方,从本上根治这一顽疾?”朴副主任的父亲曾是吕书记新兵连的指导员,吕书记每年还去朴主任的父母家拜年。吕书记扫视一圈会场,清了一下嗓子说:“给病人开处方是医生的事,给社会病痛开绿处方是政府的事。我谈不上开方,只谈两点自己的认识。其一,医药分家吵了十年,十年没有结果,我认为还是不分为好。因为现在进药还是医院管着。通过药事会,能让质优价廉的药进来;如果一分家,药店可不管价格与品质,它只管差价与利润,可能质量不怎么的价格高的药还容易进一些,代表给医生的回扣高一些,药走得还快些,老百姓不是更遭殃一些?”吕书记想到外行可能有疑问,就说:“医药分家以后回扣问题将更突出,一是药店的人医院管不着也没人管,二是代表从药店统方更加自由,不像医院药房还遮遮掩掩。其二,关于医药回扣问题,其实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很好抓。为什么解决不了?”他用手指了指天花板说:“上头的问题。”大家都朝着他的手指看着他头上的天花板。
“为什么说是上头的问题呢……价格是上头定的吧?商品名是上头弄的吧?”他停了下来,与会领导的目光都集中到他头上,他接着用手掌在脖子上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说:“将商品名统统砍掉,回扣的问题不说全解决也解决了三分之二,如果政府要寻求什么方子,这倒是应急的方子。”他停了停又说:“但是,取消商品名前要考虑两点,一是不管是哪个药厂的,只要是同一种药同一个规格,就必须同一个价格,现在不同的药厂的价格不同就是腐败的表现!既然是同规格的药品为什么要搞出那么多价格?二是医院取消商品名时必须将现在在医院使用的品种全部保留。如果将不同厂家的同一个药减掉得只剩下一两个厂家的,与要不要商品名又有什么区别?如果同一个药只保留一二个厂家,医院现有品种的厂家为保住自己的品种继续销售,只会疯狂地去送礼。只会展开一场疯狂的‘送礼保品种’大赛,让医药腐败急剧升温!”取消商品名,对于以新产品为主的药业无疑是巨大的打击。阿期斯达斯药业的老总坐不住了,他说:“一个药厂完成GMP兴建与改造,小则几千万多则几个亿的投入,取消商品名会让多少药厂倒掉?江海400多家。”
医药生产企业,至少将有300家关门!……医药工业,对于我国来讲,既是朝阳工业也是幼稚产业,经不起外企的雪雨风霜。外国在中国建的药厂生产的药品价格比我们的高出一倍不说,他们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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