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妓女吸毒者》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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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来越相信我的结局将会同阿特兹的一样。时常只要我发现一丝希望之光,就连忙紧紧抓住。我有一位我很喜欢的老师莫克先生。他曾让我们排过一出戏——就像舞台上的剧一样——一个年轻人在生活中的一次谈话。例如雇工人时的交谈。我们中间的一人演老板,我演求职者。我不害怕老板,交谈中我很快就把“球”又踢给他,弄得扮演老板的小伙子很尴尬。同时我对自己说:“大概你也要学会从生活的困境中脱身。”
莫克先生还领我们去职业指导中心。我们在中途停下来观看盟军队伍游行。那些男同学们对坦克、技术以及类似的东西感兴趣。可我不喜欢,那些东西会发出可怕的嘈杂声,又只能用来杀人。
但是我很喜欢职业指导中心。我仔细阅读了与动物打交道的有关职业的材料。第二天下午,我与戴特莱夫又去了一趟职业指导中心,索要有关这方面的复印件。戴特莱夫也发现好几种使他感兴趣的职业;他跟我一样,很喜欢与动物打交道,甚至包括农村中这方面的职业。我们开始较多地思考这个问题,几乎忘了我们需要钱去买下次的毒品。
不久,我又出现在地铁动物园站拉客,对职业的向往又显得很渺茫了,但我总是把职业指导中心的材料放在我的挎包里。可是我如果继续这么混下去,甚至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一份《花花公子)杂志,坐地铁去上学。我是为戴特莱夫买的,他很喜欢这份杂志,但我也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那么喜欢(花花公子)这份杂志——说真的,现在看来真不可理解,但在当时,在我们看来,这份杂志所展示的是一幅干净世界的画面。正常的性生活,漂亮的姑娘,毫无问题。没有同性恋,没有无赖,小伙子们用烟斗抽烟,开着赛车,腰缠万贯。姑娘们与他们睡觉,因为她们高兴这样做。有一次戴特莱夫对我说,这些都是编的,是荒谬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阅读这份杂志。
那天早上,在地铁里,我从这份杂志上读到一个我很喜欢的故事。我没有全弄明白,因为我完全处在恍惚状态中——我早上刚注射了一针毒品——可是我被故事描述的气氛所吸引。故事发生在很远的某地,那里天空湛蓝,骄阳似火。当我读到那个漂亮的姑娘焦急不安地等待她的男友从办公室归来时,我泪水盈眶,并且一直哭到地铁到站。
课堂上,我不停地想入非非。我很想与戴特莱夫一道走得远远的,远远的。下午我们在地铁动物园站时,我把所想的告诉了他。他对我说他有一个叔叔和婶婶在加拿大。他们住在一个大湖旁边,四周只有树木田野,他们肯定会留我们住下的。但是他说在走以前,我最好是完成我的学业。他先走,去找工作——在加拿大,这不成问题——这样,等我去了以后,我们就可以住上漂亮的木房子。即使他买不了,也可以租一幢。
我对他说,我也很想完成学业。再说,我在班上学得也不错。今后不能再开玩笑,我要专心学习,拿一个好的毕业证书。
戴特莱夫与一个顾客先走了。我留在那儿。突然两个家伙从我身后冒出来:“你在这儿干什么?”我立刻明白了:是便衣警察。我不怕警察:因为至今他们还没有找过我的麻烦。几个月以前,我与其他年龄跟我相仿的女孩们在地铁动物园站拉客,警察天天在那儿查巡。但是他们只注意带着瓶子或香烟条的东柏林的人。这些人是警察追踪的目标。
我很沉着,回答悦:“我等朋友。”
其中一个便衣警察说:“你在拉客吧?”
我说:“不,你想到哪儿去了!你看我像那号女人吗?”
他们问我的年龄:“14岁。”接着又想查看我的身份证。我提醒他们注意,16岁才发给身份证。
看上去像个警长的便衣命令我把我的塑料包交给他。他从包里搜出的第一件东西是勺子。他问我这是干什么用的。
我回答:“吃酸奶。”
但是紧接着他发现了注射器和剩下的东西,他们把我带到警察局。我不怕。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把一个14岁的少年投进监狱。
他们把我关进一间屋里,恰好在警长办公室的旁边。我甚至不打算扔掉藏在我的牛仔裤小口袋里的可卡因。我连扔掉可卡因的力气都没有。一个女警察来了,给我脱衣服——全被脱光了,包括裤权和胸罩——满身搜查,最后在牛仔裤里发现了可卡因。
一个警察用打字机打了份详细的报告,又把副本放进一个大文件柜里。这下可好,我算是被定为吸毒者了。但是,警察们待我还和气,他们对所有的吸毒者都重复着这样的话:“怎么样,小姑娘,你干吗要这样呢?你才14岁。一个年轻姑娘,又可爱,可惜已经毁了一半……”
我不得不把我妈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们。他们通知了她。
我妈下班后五点半来到了这儿,精疲力尽。她与警察交谈——警察总是那些现成话。“唉,孩子们,”她说,“我真不知道拿他们该怎么办。我曾试图帮助她戒毒,但她不愿意停下来。”
这是什么话!“她不愿意戒毒”!我妈完全站在了警察一边。她什么也不明白,也不了解我,更不知道海洛因。我当然想戒毒。但那又怎么样呢?这我倒很想让她给解释一下。
从警察局出来后,她向我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你还到哪儿游荡来着?——在地铁动物园站吗?——你很清楚,你不应该去那儿。”——“我在那儿等戴特莱夫。我这点权利大概还是有的吧?”
她命令我:“不准再见这个不想工作的无赖、怪人。”接着她又问:“你去拉客了吗?”
我把她臭骂了一顿:“你疯了?你再说一遍试试看。谁让你提这种事?你把我当成妓女啦?”
她不再吭声。但是,打那以后,我的自由受到限制。我母亲冰冷的样子给我印象极深。我害怕她撒手不管我了,的确,她不想再帮我了。可她又是怎样帮助我的呢,就会教训我:“不准再去地铁动物园站。”“不准再去见那个无赖戴特莱夫。”
她把我领回家。我第二天一早可卡因没有了。清晨,她从床上把我拖起来,盯着我:“瞧你的眼睛,孩子,一点儿神都没有。你好像一脸的焦虑和失望。”
当我母亲一去上班,我就赶快照镜子,我第一次看到自己毒瘾发作后的神情。我的眼睛只剩下瞳孔了,又黑又阴沉。实际上没有任何表情。我感到热,擦了把脸。我又感到冷,就跳进盛着滚水的澡盆里,我不敢出来,外面太冷了,我不停地往盆里添热水。我必须度过这段时间,坚持到中午。早晨,在地铁动物园站什么也找不到,一个顾客也拉不到,也没有人给你注射一针毒品。早上谁也不会有可卡因。总之,能卖给你毒品的人越来越少,阿克赛尔和贝尔恩德到处钻营想办法:他们也越来越难弄到所需的毒品了。甚至戴特莱夫也常常无能为力。至于其他人,即使有,他们情愿扔进水沟里也不愿意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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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瘾折磨得我越来越难受。我挣扎着爬出澡盆,在屋子里翻腾,想搜出一点儿钱来。客厅门锁着:一声敲门声,进来的是我母亲的男朋友,他以为我在砸他的唱片。很久以来,我就学会了用一块弯板撬锁的技巧。客厅里一分钱都没有。我突然想起我妈收集的全新的5马克的票子,她放在一个啤酒盒里,搁在厨房的碗柜上。
那盒子真沉。我拿着手都发抖。因为我的毒瘾犯了,再说我想到这是偷我妈的钱。我第一次这么干,我总认为这么干太可耻了。但是,我和其他吸毒者一样,毒瘾上来忍受不了。例如戴特莱夫的朋友贝尔恩德几乎把他父母的东西都卖光了——电视、电咖啡壶、电动刀。一切可以卖的他都拿去卖了买可卡因。我至今只卖过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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