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妓女吸毒者》第42章


轻不了。
我也同样担心,因为弄不好我也会锒铛人狱。我真不想尝坐牢的滋味。
我又给戒毒中心挂了电话,以便把这个消息告诉巴普西。我几乎天天给她打电话。直到现在,她在那里一直呆得很好。今天,她没有来接电话:人们告诉我她已经住院了,她得了黄疸病。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吉妮乘地铁到威斯登医院看望巴普西。这是一个很漂亮的住宅区。一幢幢时髦的别墅,周围绿树成荫,环境优美极了。我原来不知道在柏林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其实,我还不了解柏林,我只知道我们克罗比小区及它周围的地方,还有就是妈妈所住的克勒兹堡住宅区。天正下着倾盆大雨。我和吉妮都淋成落汤鸡。但是我们都感到很快活,因为我们都能在绿地上奔跑,还有——这只是为了我——我们马上就可以见到巴普西。
医院不让吉妮进去。我真没料想到这一点。幸好有位看门人很热情:他答应在我探视病人的时候替我看管它。我跑到住院部,但是没有找到巴普西。最后,我问我所碰见的第一个大夫她在哪儿。我对这位大夫说:“我很想见见她。”大夫告诉我,巴普西已在昨天从医院逃跑了。由于她乱吃各种毒品,她的肝脏已经腐烂,无法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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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领吉妮回家去了。在地铁里,我一直琢磨着:要是巴普西的肝已经腐烂,那我的肝也好不了。因为我们俩都是一个样。我要是能找到巴普西该多好啊!我把我们之间过去的争吵忘得一干二净。我觉得我们俩都需要互相帮助,也许此时此刻,巴普西也正需要找个知心朋友说话,然后我会劝告她回到医院去的。可我又立刻回到了现实中来:我知道,经过两天的奔跑和毒瘾的折磨之后,她是无法回到医院的,要是我,也一样做不到。我也知道该上什么地方去找她:她可能在赛马场,要不就在某个嫖客的家里。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到处奔跑,因为爸爸一会儿就会给家里打电话。我只好用吸毒上瘾的人的道德观念来原谅自己:人人为自己。我回到家里。再说我也没必要到公园去拉客。亨利给我提供的海洛因足够我眼下用的。
第二天早上,我上街去买一份《图画报》。我每天早上都这样做。过去,每天晚上妈妈总是给我带回来一些有关“吸毒受害者”的消息的剪报。我现在对这类文章十分熟悉。
那天早上,买回来报纸以后我就准备了几片果酱面包,然后边吃边翻阅这份报纸。我发现第一版上有个大标题:《她只有14岁》。用不着看下文我就明白了:她就是巴普西。我似乎早就有预感。我突然变得麻木不仁,就像死了似的。我好像觉得我刚读到一则宣布我死亡的消息。
我跑到浴室去给自己打了一针,打完之后,我的眼泪才开始汪汪地流出来。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为巴普西还是为自己哭泣。我又躺在床上。我点了一支香烟,以便有足够的勇气读完这篇文章。这则消息写得像似一篇动人的街头见闻:“一根乳白色的塑料一次性注射器还握在她的左手,一个名叫巴贝特的女中学生已经死去。这位姑娘——这是迄今死于毒品的最年轻的姑娘——是死在布罗特罗岱街的一间公寓里。据纳吉(30岁)对警察说,他是在‘音响舞厅’的迪斯科舞场见到这个姑娘的。因为当时姑娘不知道该上哪睡觉,他便把她带到家里。巴贝特是今年以来在柏林第46个死于毒品的受害者。”等等。报纸对这类事情的报道未免过于简单,简直就是文过饰非。许多报纸还加油添醋,报道了许多有关巴普西的情况,用的是十分醒目的题目:《德国最年轻的吸毒受害女性》。
到了中午,我才比较清醒过来。我感到无比愤怒。我敢肯定,一定是哪个没良心的毒贩子的掺假毒品卖给了巴普西,可能是一种含有马钱子碱的东西。用马钱子碱冒充的毒品正在柏林蔓延开来。我再也不能犹豫。我立即到警察局去报案。我把我所知道的有关毒贩子贩卖假毒品的情况统统对警察说了。可他对这一切似乎不感兴趣。最后警察用他那句老生常谈的话打发了我:“好吧,克丽斯蒂娜,下次再见吧!”
我心里想,街上卖毒品,这对警察来说是无所谓的。因为他们所指望只是能从他们的黑名单上把一个个吸毒者的名字勾掉完事。我发誓自己一定要把害死巴普西的凶手找出来。
那个收留巴普西的男子与她的死是无关的,这个人我非常熟悉。他有的是钱,并且脾气很古怪。他喜欢找一些特别年轻的女孩子作陪。他曾经用车子带我到城里兜风,代价是请我吃一顿午饭。他只愿意和那些有性欲的女孩子睡觉。有时他找上我的时候,他可以等待我很长时间,他是一个商人,可他永远也不明白,卖淫本身也是一种交易,而不是任何别的。
我又来到选帝侯街。我的目的是在那里赚到足够的钱,以便去找那些我认为可疑的毒贩子,把他们的毒品买下来好做鉴定。谁也不知道巴普西最后的一针海洛因是从谁手里买下来的。我总觉得我现在正在寻找害死巴普西的凶手的下落。实际上,这也只是我购买毒品的一个借口。我心里完全明白。我一直记住这样一句话:“一定要把这个坏蛋找出来,那怕丢了你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就这样,我再也不怕给自己注射海洛因了。
一份心理学家的分析报告
柏林精神病情报中心主任贝尔恩德·乔治—汤姆心理学家霍斯特·布罗梅尔
根据我们的估计,最近3年来,在联邦德国和西柏林,12岁到16岁的海洛因成瘾者的比例已经从零达到百分之二十。克丽斯蒂娜典型地代表了毒品贩子的新靶子。她的女友巴普西也是如此。巴普西曾在1977年就教于我们并在两个月后由于过量用毒而死亡。我们无力帮助这个只有14岁的少女。此后,施特拉和克丽斯蒂娜团伙里的其他一些麻醉品使用者,也来向我咨询,他们表现出新一代年轻吸毒者所有的特点:明显的好斗性。但此外,他们还需要一种对幼儿一样的保护、重视、爱和热情。
巴普西是在1977年5月由一些对她负有教育责任的人带到我们这里来的。她的行为很像一个还抓住妈妈裙子不放的神情忧郁的小姑娘。但实际上,两年以来,她已经经历过瘾君子各种天堂和地狱般的生活了。
一个吸毒者随时都企图从海洛因的奴役及其后果——卖淫、违法、体质衰退——中解脱出来。那些年纪最大的吸毒者——那些16、18或19岁才落人罗网中的人——在多次尝试独自戒毒无效之后——便转向专门的部门。直到目前为止,这些部门和他们拥有的手段——建议、疗养、治疗——都是为这些人,即这些近乎成年的瘾君子而设计的,其基本原则是有关的患者应出于自愿,我们的工作是帮助他们自己进行戒毒。
面对5万左右的吸毒者,我们在公众部门大约有180个治疗床位,在私人部门(诊所、团体等)有1100个床位。一些老吸毒者在这里过集体生活并被强迫接受严峻的制度。我们没有治疗成功率的可靠数字,但我们估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重新开戒,特别是因为这些人在戒毒之后又重返同样境遇的起点:正是那些境遇使他们走上吸毒之路。
但由12到16岁的麻醉剂使用者组成的团伙越来越多。他们得不到帮助。当然,我们接待那些像巴普西那样的由于老师或社会服务部门强迫而来的人进行咨询,但他们拒绝目前这些治疗中心严峻的规定,不愿承担被收入院所必须的条件:出于自愿。
他们从再次开戒的吸毒者口中听到过治疗中心所犯下的“暴行”,所以巴普西在和我们交谈的整个过程中都对我们流露出完全的不信任。我不能消除她的恐惧而勉强地把她送到什么地方去。确实,对于随便哪一个吸毒者来说,下决心进入医疗中心都是困难的。当然,他们得忍受毒瘾及其所带来的痛苦。但这种痛苦他们已经习惯了。在一个治疗团体中,他们不但要放弃他们熟悉的环境,习惯的交往,连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要听命于人,直到损伤他们的人身自由。例如,为了表明他们已经与毒品世界决裂,他们应该剪掉头发,更换衣着方式和放弃刺激性的“狂风式”音乐。
但是,对于一个14岁的孩子来说,发型、服饰和音乐比对一个20岁的瘾君子要重要得多。为了留长发,穿紧身牛仔裤或者为了唱片,他们可能与双亲吵上两年。在他们痛苦地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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