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妓女吸毒者》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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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她喊:“你是一个臭婊子,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然后,我就跑开去注射施特拉还给我们那份海洛因中我的那部分,又买了一瓶可口可乐。我孤零零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这是过午以来刚有的几分钟平静。有那么一会儿,我希望戴特莱夫能来。后来,我就开始思索了。
开头还算好。我归结了一下:先是我最要好的男朋友扔下我不管了;接着是我最好的女朋友把我戏弄了一番。你得记住:吸毒者之间是没有友谊。你绝对是孤身一人,永远如此,其它一切都是废话。下午的这场恶梦为的不过是一针“老海”!可是,这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恶梦不是天天在做吗?
有几回,我也有意识清醒的时候,可都是在吸毒之后的兴奋之际。没有毒品,我什么都干得出来,身不由己,鬼使神差。今天的事,就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我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我很平静——因为血液中有足量的海洛因。我不能再回医院了,再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总之,他们会把我赶出来的。再不会有任何医院愿意收留我了。医生早就警告过我妈妈:我的肝脏已经到了硬变的边缘。如果我这样继续下去,最多活不了两年。至于毒品咨询处,也毫无希望了。甚至没有必要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和医院保持着联系,再说,他们也不愿意要我了,他们是有道理的:在柏林,有这么多的吸毒的人愿意接受治疗,却没有几张床位。他们当然要把床位留给那些还有勇气戒毒。有希望从毒品中解脱出来的人。而我,很明显,我不属于这类人。可能我开始戒毒有点太早,没有运气从中脱身。
我头脑清醒。一边呷着可口可乐,一边把问题归拢在一起,同时也没忘记实际问题。
他们定会把我关在门外,或者说,她用不着这么着急,完全可以等到明天早晨去找警察送我到管教所去。要是在她的位置上,我也会这么干的。我的父亲在泰国。施特拉?不可能。戴特莱夫?我甚至不知道他去哪里熬过这一夜。如果他真的决心脱钩,他应该在他父亲那里,无论如何,明天早晨他就走了,不论是今夜,还是以后,我连一张床都找不到。
我最后一次清醒地估量我的处境,得出的结论是:我面前只有两条路:或者彻底地脱钩,或者再猛猛地来一针,要命的一针。不幸的是,今晚这第一条路已经堵死了。五、六次戒毒都没有成功,够了,反正比起其他的吸毒者来,我既不比他们强,也不比他们差,干嘛我非留在他们已经离开了的这条窄胡同里呢?
我走到了库夫尔斯特拉街,我还从来没有在夜里在这里拉过客。到了夜里,吸毒者就让位给那些靠卖淫吃饭的老手了。可是我不怕。我很快地拉了两个客,然后回到特莱保斯。口袋里装着100马克,于是我买了半克药。
我不愿意去库夫尔斯特拉街的厕所,也不愿意去特莱保斯那边的公厕。因为人大多。那上哪儿?我又买了一筒可口可乐,思索着。我决定到邦代斯广场那边的厕所去。一到夜里,那里空无一人。
我步行到邦代斯广场,心绪平静。夜晚,公共厕所空荡荡的,给人一种奇特的窒息感。而我却感到莫名其妙的安全,厕所清洁,明亮。这是柏林最棒的公厕,而今只属于我一个人。厕间很大(有一次,我们在一个厕间里挤进了6个人),门一直挡到地面,隔墙上也没有洞。很多吸毒者都选择这类厕所自杀:因为它太棒了。
没有拉客的老太婆,没有偷看女人的下流汉,没有警察,我不慌不忙地支配我的时间。我洗脸,梳头。然后,仔细地冲洗蒂娜借给我的注射器。半克药足够了。肯定无疑。在我最后几次戒毒之后,四分之一克的药就足以击倒我了,而今天,我不但有四分之一,甚至更多。而且,黄疸使我十分虚弱。我当然希望能够有整整一克药,可是我觉得自己没法再拉客了。
我平静地选择最干净的厕间,我感到十分冷静。真的,我一点也不害怕。我从没料到自杀会连一点悲伤的气味都没有。我即不想过去的,也不想我的妈妈和戴特莱夫。我只想要给自己注射的这一针。
照老习惯。我把衣物散乱地扔在马桶的周围,把药倒在也是从蒂娜那里借来的勺子里。我忽然想到我也在欺弄蒂娜了,因为她还在等着注射器和勺子。后来,我发现忘记了柠檬。可是,海洛因的质量不错,没有柠檬也会溶解的。
我在自己的左臂上寻找静脉。实际上,这一次注射和以往的一样,惟一的区别是,这是我最后的一针了。真真正正的最后一针。第二次刺入时扎入了静脉,注射器里马上有了回血。我把半克药一下子注射进去。我没时间干第二回了:我感到心脏被撕裂,颅骨从头上被掀开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外面的汽车发出强烈的噪声。我倒在马桶边上。我从手臂上抽下了注射器,试着站起来。我发现自己的右腿好像瘫了一样。我能略微动一动,但付出的代价是关节要命的疼痛,特别是大腿关节。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把厕所的门打开的。我向外爬了几步,然后站起身来。我靠着墙,用一条腿跳着向前走。在厕所的入口,有两个15岁左右的穿着紧身牛仔裤和绸衫的男孩——两个小兔子——盯着这个用单脚跳的魔鬼。在我就要摔倒的时候,他们恰好扶住了我。他们马上就什么都明白了,其中的一个对我说:“嘿嘿,这可真是回事啊!”我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在动物园地铁站见过我。他们把我放在一条长凳上。这是个10月的早晨,天冷得要命。一个男孩子递给我一支万宝路。我想:“真怪,为什么这些相公都爱抽骆驼和万宝路呢?”说真的,我很高兴自己没有死去。
我给他们讲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施特拉怎么骗了我,我又怎样给自己注射了半克海洛因。这两个小家伙非常乖:如果我想到哪里去,他们可以送我。这个问题激怒了我,我想也没想,便对他们说,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条凳子上就行了,可是,我冷得发抖,根本走不了路,他们建议把我送到医院去。
我不愿意要什么医生。他们说他们认识一个非常热心的家伙,一个相公,一个喜欢鸡奸的医生,这使我放下心来:在我当时所处的境地,这倒更让人信赖。他们招来了一辆出租汽车把我送到了他们的伙伴那里。那家伙果真非常热情。他把我安置在他自己的床上,然后开始给我检查。他想让我谈谈毒品,讲述这一切。我可没有这个兴致,对任何人都没有。我向他要安眠药,他给了我一片,还给了其它的药。
我又开始发烧和流鼻血。我几乎是一刻未醒地睡了两天,第三天,当我的大脑几乎可以正常干活的时候,我坚持不了了。我不想思索,强迫自己不去思索。两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一是善良的上帝不希望这回要了你的小命;二是下回你得注射整整一克药。
我想出去。到大舞台去,去注射毒品,去获取那注射后的快感——特别是不要再思索了——直到注射的极限。此刻我走路还很困难。喜爱鸡奸的医生对我十分关切,弄来了拐杖,我架着拐杖走了,可又在半路上把它们扔了:我可不愿意拄着双拐在人前露面。只要咬紧牙关,离开拐杖也是可以走路的。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动物园地铁站的广场上。我接了几个客人,其中甚至有个外国佬,他不是土耳其人,而是个希腊人。老实说,我不反对外国人,但我不和外国佬打任何交道,这定约可真有点古怪。不论如何,现在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反正不过如此了。
可能我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妈妈来找我。她如果寻找我,就一定会到动物园地铁站来的,所以我才没到库尔夫斯特拉街那边去。但是我也深深地感到不再会有人找我了,这已经不是妈妈焦虑地等我回家的时代了。
我买了一份药,给自己打了一针,然后又干起营生。我需要钱,准备着万一找不到过夜的客人时使用,那时我就得住旅馆。
突然,我碰上了沃尔弗,他是戴特莱夫的老主顾,最近,戴特莱夫不曾到他家去过夜。不过他不再是一位主顾,他对海洛因上了瘾,所以现在跑到生意线的这边来了。可能他拉客人很难,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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