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失窃案污点》第33章


“原来是这样,可是不凑巧,他现在不在这里。”
“哦,那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喽。”何雨从监视点明明看到郭煌走进门,就再没有看他走出去,凌清扬大白天说谎,她心里顿时有了气。
“是半小时前离开的。”凌清扬看何雨不快,生怕前边大堂说漏了嘴,连忙补充道:“何警官,如果他回来,我会马上通知他到你那去,让他作些什么准备吗?”
何雨没搭茬儿,她已经立起身来,盯住客厅中那幅《 昭君出塞图 》出神。画中的王嫱怀抱琵琶,面向着寂寥长空,毅然决然地驱马走向异国他乡。图画左上角有一行潇洒的草书题款,缀着郭煌的名字。
长门咫尺闭阿娇,人生失意无南北。
“画儿可以,只是题款格调低了些。”何雨背对身后的凌清扬说道,“依董事长的品位和意境,应当改个题款。”
“哦,改成哪一句?”凌清扬对警察颇有成见,不以为然地问道。
“改为《 明妃曲 》中的‘汉恩日薄胡恩深,人生贵在相知心’两句。当年的昭君宁可和亲远嫁,也不愿深宫白头;现在只要两情相悦,可以不分民族、国籍去追寻梦想,又可跋山涉水回归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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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点 十四(6)
“何警官,真想不到你对诗词和历史这么有研究。”
凌清扬是想借故拖住何雨,便借着话音附和道:“昭君是想和命运抗争,可她的婚姻并不幸福,先嫁给呼韩邪单于,以后又被继任者相娶,一生数嫁而终老异乡,儿子也死了,不能不说是悲剧啊。”
“凌总的见解我不敢苟同,昭君应当是历史上有重要贡献的女中丈夫。”何雨喝了口茶,一边观察着凌清扬的神色。
“从表面上看,她是不肯苦守宫中,才被迫和亲的。可正是这种遭遇,才成全了昭君,在她的作用下,不仅使南匈奴成为汉王朝的附属国,而且迫使北匈奴向大漠逃遁,赢得了边疆半个世纪的和平与安宁。”
“你说得很对,昭君地下有知,也会感谢你这位梁州女警官对她的褒奖的。”凌清扬此时不仅对何雨刮目相看,而且很想把谈话继续下去。
“董事长是哪里人,以前到过梁州吗?”何雨接口问道。
“我祖籍是南方人,第一次到梁州来,就喜欢上这个地方了。”凌清扬迟疑了一下答道。
“那董事长是要在这里长住下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凌清扬才觉察出这丫头的心机,她是在不动声色中完成对自己的调查询问。
“梁州生活很方便,可以算作我选定的一处投资之所吧。在国外住惯了,很想换换环境,加上有你们这样的民警为企业服务,我说不准哪天会把拐棍儿竖在梁州。”
“那我们太欢迎了,董事长,占用了你的时间实在抱歉。”何雨微笑着表示告辞,走了几步,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实然转回了身子。
“董事长,既然郭煌先生不在,你能给我提供一下他的手机号码吗?”
“可以可以,现在就给你打,看他在什么地方。”凌清扬暗忖郭煌已经走远,就毫不迟疑地按动了对方的号码。
奇怪的是,凌清扬手中的掌中宝接连发出电话接通的声音,可对方竟然不接手机。
何雨将号码录入自己的手机,接着打,却听到什么地方有手机铃声的鸣叫声,她循声观察窗外,发现了那条通往后门的小径。很快,她打开虚掩的后门,门墩一边扔着那台正不停鸣叫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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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射向凌清扬,双方的脸都腾起了一层红雾:一个是因为气愤,一个却是尴尬和诧异。
原来,郭煌趁凌清扬和何雨在院内说话的时候,匆匆穿好衣服,走向很少有人知道的后院夹道,很快出了后门。正巧一辆面的正停在小巷边,他一招手,那辆车就沿着墙边驶了过来。没等他的腿跨进车门,就被车上的一只胳膊猛地拽进了车内,慌乱中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郭煌起初以为碰上了公安的便衣,刚要说话,就被一条湿毛巾捂住了嘴。顿时,一股怪怪的香味吸入鼻孔,不一会儿,他便软绵绵地失去了知觉。
等英杰他们和监视哨的梁子赶到后门,这里已空无一人。梁子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说:“谁知道这马虾还从后腚上放屁哩!”
英杰从嘴里深深吐出一口气,刚要说话,设在震动键上的手机发疯似的抖动起来。他打开来看到一则信息,原来是黄河平发来的,报告逃犯小老汉浮出了水面。英杰这才转忧为喜。
污点 十五(1)
小老汉没上火车,就被盯上了。这个人就是“一把摸”黄河平。
原来,奉了英杰的指派,黄河平沿着文物贩子必经的通道,天南地北地找寻着小老汉的踪迹。他过去见过小老汉,但小老汉并不熟悉他。原因是小老汉只吃地下货,销赃通过第三者,从来不在文物一条街露面。这些年在倒卖文物的生涯中,黄河平熟知地下文物市场的行情,精通各路文物贩子盗、运、销、吃、喝、玩的落脚点和必经路线。他判断小老汉不会走远,因此就在全国枢纽大站的郑州附近转悠,整日裹件破衣衫在候车大厅或者货车编组站泡着。这天,他登上了一趟专门给农民工提供的区间慢车,列车刚一启动,就见车门处一个身影闪入了车内,他便像影子一样贴了上去。
“小老汉”金妙计此时倚在车厢里,盯着车窗外的一轮明月,看着它随着列车的哐当声缓缓划过头顶,窗外黑乎乎的大地一片宁静,仿佛这世界都睡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醒着。
小老汉这一生历经无数险境,却都能逢凶化吉、有惊无险,在他认为是得了上天的庇佑,因而十分迷信。这次之所以能逃脱梁州悍警的追捕,就是作案前沐浴更衣,虔诚拜了关公爷的缘故。
小老汉精于化装,可随时扮成老幼男女,身上不断变换着身份证。他现在俨然像一个在矿上挖煤回家的打工仔,眉眼儿里还依稀看得见细小的煤屑。他的目的地正是梁州——因为他所有的家当还押在梁州。凭他的经验,警方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敢自投罗网。可在小老汉看来,只要一踏上梁州城,他小老汉就会如鱼得水,就是有成百上千的警察也奈何不了他半分。
小老汉有些自鸣得意,想着只要逃过眼前这一劫,他就将有了一大笔钱,就可以远走高飞安安稳稳过日子,再娶个模样像样的媳妇,再也不用过他的地哧溜的日子了。想着想着心里便有些痒痒,很想找人聊聊,看着对面一个民工打扮的汉子正睡得鼾声大作,他就用脚踢了对方一下。
那人正是黄河平,他揉着一双大眼盯了他好半天,煞有介事地掐了掐手指,之后摇摇头,又躺下了,嘴里却在不耐烦地嘟嘟囔囔:
“他妈的这辈子倒了血霉,碰上了个丧门星。”
“你说谁?”小老汉哑着嗓子,凑到对方面前。
“日月嫌小,乾坤不大。这车厢里就咱俩醒着,我还能说谁。”黄河平不耐烦地回答,又要睡去。
“这位老兄,咱俩素不相识,你骂我干什么?”小老汉不知对方深浅,没敢发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看就要有大灾大难,谁沾上你还不倒霉?”
小老汉听此话先是吓了一大跳,但一看对方又闭上了眼睛不打算再理他,反倒有点毛了。嘴上却道:“看样子老兄是猜八字的,俗话说当婊子卖屁股,看相的卖嘴,吃这口饭也得有点真家伙。”
“这种事儿信则有,不信则无,该死不能活,该瞎看不着,我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哩。”黄河平斜了他一眼,又要睡去。
“哎,老兄,是我这张嘴该打,劳您驾能不能给老弟批讲批讲,也让老弟我长点见识。”小老汉登时换了副面孔,满脸堆笑朝对方身边凑了凑,掏出了香烟,还给点着了火。
“这卦相三分人算,七分天机,天一亮就会有大事发生,是灾是福,就看客星的造化了。只可惜呀,一世聪明缺点化,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黄河平眯眼看看他的脑瓜顶,仿佛已觑到了他的前生后世,无奈地晃了晃脑袋。
“老兄,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位看相的大师,能不能给老弟点破些机缘?”小老汉这才觉得眼前这个汉子有点非同一般,八成遇到了真人,他有点急不可待了。
“你求财还是问命?”黄河平猛吸了一口烟,冷冷看了他一眼,两眼又闭上了。
“当然求财,嘿嘿,命在其中,有财就有命嘛。”小老汉把脸贴得更近,不料对方一口烟喷出,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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