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的谁是谁》第39章


还是你说的对,这世界上,最真实的东西就是钱……钱?可真的有钱就行了吗!我老觉得这不是真的,这不应该是真的,你说呢?
你不说,我知道,你只要有钱就行了,你就喜欢钱,你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你什么都不喜欢,你也是个傻×!嗯——我们都是傻×,你是个有钱的傻×,我是个没钱的傻×,……嘿嘿……呜呜呜……“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接着号啕大哭起来,她可能真的喝醉了。
看着阿庆借酒撒疯地尽情胡闹,我很想上去抽她几个大嘴巴,或者拿个酒瓶子在她的脑袋上狠狠地来一下,好让她安静下来,但我没有,因为我没有这个权利,阿庆说得很对,我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一个可以生死相许、心灵相契的朋友,这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我不相信人,任何人;更不相信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任何关系;即使这人是我喜欢的人,比如阿庆,比如戴伟;这关系是我喜欢的关系,比如友谊,比如爱情;说实话,现在,我只相信钱。但是,我从来没有看不起阿庆,虽然一直以来,她在我眼里,只是一个热衷于男女关系而除此之外一无所长的女人(这观点在现在看来已经有失偏颇),我也从来没觉得她是一个“傻×”。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阿庆弄到我的车里,到家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看着她靠在那儿,一脸恬静的样子,我猛然想起今天是阿庆三十岁的生日,我的心难受起来,眼睛也酸酸的,很想流泪,但我还是忍住了,我紧紧地抓着方向盘,心里不住地想,等到我三十岁的时候,我,还有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
现在,罗素老爷爷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单单是一位睿智的哲学家,他更象是一个目光犀利的心理医生,弹指之间便一一指出了我的病症所在:人类同其他动物一样,对一定量的生存竞争较为适应,而在占有巨大财富却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时,在他的一切奇怪念头极易得到实现时,单是生活中这一努力的缺失就使他失去了幸福的一个根本要素……如果他有点儿哲学思辩的气质,他就会得出结论,人生的本质就是不幸,因为拥有了自己所要的一切的人并不幸福。他忘记了,需求对象的残缺不全,正是幸福的必不可少的条件之一。
我得承认,我可以算是罗素说的那种“占有了巨大的财富却没有付出任何努力”的人,也可以说,我的“一切奇怪念头极易得到实现”(我想这都是因为有钱的缘故吧),虽然这些都是相对来说的,而且从前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可看看我现在的生活,我还是希望一切有所改变,问题是,从哪里开始呢。
最近,我很长时间没有去别人家里“遛达”了,不知怎么,我好象对这个事情失去了兴趣。我每天蓬头垢面地呆在家里,不梳头,不洗脸,甚至不刷牙,不穿衣服,大部分时间我看书、看电视、看窗外的天空,累了厌了的时候就梦游一样地在房间里游走,这样的生活很舒服,但是,也很空虚。
一天,我在屋儿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找到最后,连自己要找什么都忘记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两个日记本,一本是银白素缎封面,扉页上写着“the love”,一本的封面是用一种很淡、很干净的蓝布包着,扉页上写着“胡想乱记”,它们的上面落满了灰尘。看着它们我想,曾经珍爱的东西就这么被时间和我们遗弃了。
我坐在窗前,轻轻地拂拭掉上面的尘土,然后打开,里面的文字依然让我感动,欣喜,它讲述着关于美好的一切,遥远的理想、真挚的爱情、寂寞的追求、渴望的痛苦……整整一个下午,我一动不动地坐在窗前,沉浸在别人的世界之中,夕阳西下,彤云满天的时候,我合上了日记本,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冲动,我很想去看看那个女人。
戴伟来找我了,带着一个怎么看怎么平常的女孩儿,“我老婆。”他指着她向我介绍说,我很得体地向她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心里象是有根针,一刺一刺地疼。
我找了一家最贵的西餐厅请他们吃饭,一走进那富丽堂皇的大厅,那个女孩儿就紧紧地靠在戴伟的身边,锃光耀眼的银制餐具映出她满脸的羡慕与拘谨,温文尔雅的侍者毕恭毕敬地倒酒、上菜、撤换杯盘也使得她手足无措,不知所以。我用冷冷的目光热情地看着她,我在欣赏她的局促、她的紧张,我不停地喝酒,象是在为自己的胜利庆祝,可我赢了什么呢?看着戴伟耐心地向她解释每一种餐具的用途以及每一道菜的来历和吃法,看着他那溢于言表的温柔与爱怜,我感到痛心疾首。我不停地喝酒,我在为我自己庆祝,因为我的骄傲告诉我我永远都是一个胜利者,可今天,现在,不知为什么,我却觉得这胜利毫无意义,我不停地喝酒……她去洗手间的时候,我问戴伟:“结婚了?”“还没有,我想再等等。”“为什么,她不是挺好的吗。”“我想先买房子,我们两家都没地方。”“我可以借给你。”“什么?”“钱。你不就是没钱吗。”戴伟抬起头来看着我,我躲开了他的目光。
我们默默地喝着酒,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在餐厅的门口分手的时候,戴伟说不用我送了,我便开着车一个人离开。在路上,我飞快地奔驰着,胸中却燃烧着一团疯狂而抑郁的火焰,它愈烧愈烈,让我无法呼吸,我摇下车窗,风迎面扑了过来,可它却熄灭不了我胸中的抑郁与疯狂。终于,我把车停在了马路边上,拨通了戴伟的电话:“我想见你!”没有声音,话筒里面一片沉默。
“现在,就现在。”我又说。
还是没人回答。
“喂?喂?”我大声地喊了起来,握电话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我……”“我不想听你说不行。”“可我……”“我不管,你必须来!”“……好吧,在哪儿?”“我家。”我飞快地挂了电话,好象生怕他会反悔似的。
二十分钟后,戴伟到了我家,站在门口,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想看出些什么,我们就这样互相注视着,足有好几分钟,直到——他把我抱在怀里,然后,又把我抱到了床上……我们——陷入了一种不可理喻地疯狂之中。
一遍又一遍地做爱,一遍又一遍地,不能停止,也不想停止,我泪流满面,我们摩挲着、缠绕着、交叉着,猛烈些,来得再猛烈些吧!我们撕扯着、翻腾着、粉碎着,我痛哭失声,在一次又一次惊心动魄的颤栗中一次又一次地窒息,这哪里是什么幸福,这分明是一种痛苦!我在这痛苦中大声地尖叫,艰难地喘息;可这分明也是一种幸福!这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哟,这种接近死亡的感觉;如果,死亡是一种幸福的话,那就让我们一起在死亡里寻求永生吧!我们能得到吗?我们能得到,只是,不知那是死亡?还是永生!
泪水和汗水都流尽了,它们在我们的四周蒸腾,带着我们一起升上去,升上去……
在这氤氤氲氲的水雾朦胧中,戴伟温柔而无力地看着我,目光中有着几分迷离和困惑,我在他的注视下,心中不知怎么渐渐地弥漫起一股无名的怨恨,我莫名地冲动起来,用尽力气,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血,一丝丝地渗透出来,这个殷红而美丽的椭圆痕迹,它会不会永远都留在戴伟那白皙而洁净的身体上呢。看着戴伟倒吸着凉气、呲牙咧嘴地忍痛,我心满意足地松开口,疲倦地笑了。戴伟看着我,又看了看那伤口,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上26年中的一天,我终于体会到性爱的高潮与愉悦,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可能并不算太迟,我想,我会永远记住它,虽然它意味着一段感情的结束,但它同样也意味着通向另一种人生之路的大门已经向我开启。
在这一天,我突然明白了,有些东西,永远都在得与失之间向我们招手。
(。。)
今天,我又喝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我不停地呕吐,象个喷泉,这景象颇为壮观,可惜你没有看见。
原因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去看那两本日记的女主人,她跟我想象的差得太远了,所以我回来后就喝了个酩酊大醉,并且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去别人的家里了,我受够了这种终日做“贼”却只偷来一堆幻想的生活。
我从来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就象我从来无法抑制自己对完美的追求与渴望,我的生活,它存在着各种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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