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宋》第237章

……
临近中午的时候，安伊雪刚刚从外面回来，准备去新潭湖边的贾府里面寻点东西回来，刚进了大门，一辆马车匆匆赶了进来，马车里面的人正是佘玉和若若，还有一个车夫，两个随行的侍卫。
安伊雪虽然不认识佘玉，但认识若若，之前也听祥子讲述过佘玉的事情。简单判断了下，就认出了佘玉的身份。看到马车里面昏迷的若若时，整个人震惊了……她没有想到若若居然至今都未醒来……
她没有多说，立马唤了几个下人，把若若小心翼翼的抬进了房间里面。那随行的两个大内侍卫也没有多作停留，看见若若被抬进房间里面后，就告辞了。
房间里面，安伊雪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和安伊雪站在一起，神色凝重的看着床上的若若。
“小玉姑娘，公子怎样？”
“我没有见到哥哥，但是我哥的伤应该和若若的不差上下，我能感觉的到……都怪我不好，连累了哥哥……”
佘玉的声音沙哑低沉，有些伤感和难过。
“小玉，莫要难过，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就得思忖着如何解决。姐姐听过你和公子的事情，想必公子不会怪罪你的。”
安伊雪安慰道。
“我知道的，听说，哥哥的红尘客栈出事了……”
佘玉沉顿了下，缓缓说道。她的声音此刻没有了那种伤感的情绪，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冷漠。
“是的，是蔡攸暗中使的手脚。现在他的叔叔蔡卞就在洛阳城中……”
安伊雪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这事情的主谋。
“蔡攸……既然他敢派自己的叔叔来洛阳城，就要付出代价！”
佘玉的瞳孔微微收缩，杀意不假掩饰的释放。
“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我们先把小姐唤醒。”
安伊雪犹豫了下开口说道。
“你有法子医好若若？”
佘玉一惊，若若的伤很重，外伤加内伤，还有好多不确定的伤。
“也不确定，姐姐早年从一高人那里得到过一枚灵丹，一直未舍得吃掉。现在小姐伤成这样子，一般的药物恐对她没有多大作用。”
安伊雪平静的说道。
佘玉的目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安伊雪，心里起了些波澜。安伊雪的模样不错，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级别，但放眼洛阳陈也算模样出众了。她说的丹药绝对不是普通的丹药，居然能舍得拿出来给若若服用，若若是哥哥的半个妻子，给若若服用的原因多半是哥哥佘奕的缘故。如此看来，她对哥哥的这般情意，不是一般女子能做的到的。前一阵子暗中看到这个女子，以为她只是一般烟花女子，虚以委蛇在哥哥身边。现在看来，倒是有些走眼了。
自己容貌已毁，这次能见到哥哥，已经是最大的满足了，她也不奢望以后常伴在哥哥佘奕的左右。现在有这些真情实意的女子陪在哥哥身边，照顾着哥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洛阳城东，高级住宅区，蔡府，一个留着山羊须的锦衣老者，正在和另外两个男子对酌。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留着山羊须的老者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哈哈，元度老先生，这是染了风寒的节奏！”
其中一个男子大笑着说道，这个男子四五十岁左右，同样留着山羊须，一身儒衣高冠。
“东莱先生，非也……元度老先生老当益壮，怎会染了风寒，晁某猜测，定是有佳人所思……”
另外一个男子半笑着说道。
“对……对……冲之此话有理！是有佳人所思……哈哈！”
这个留着山羊须的男子随即符合道。
“你们两位小辈！尽知取笑老夫！”
这山羊须的老者只是微微一笑，开口随意的说道。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蔡攸派到洛阳的叔叔蔡卞。
蔡卞字元度先生，乃王安石之婿，曾经官拜宰相也算繁华一时，奈何老来运气不佳，仕途不顺，越老越糊涂，为了重返汴京城，居然不惜帮助侄儿蔡攸做事……
而那留着山羊须的男子亦吕大中，令一男子则是晁冲之。这二人也算是洛阳城的知名大儒了，去年元宵花魁诗会上，就有这吕大中和晁冲之。
而蔡卞同样是北宋知名大儒，自然识的的吕大中和晁冲之。当然，蔡卞要长吕大中和晁冲之许多岁，轮辈分的话，应是吕大中和晁冲之的师辈了。不过，学识这东西，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吕大中和晁冲之才学出众，盛有威名，系洛阳多家学院的名誉先生，无论在威望，还是社会地位，都不亚于现在的蔡卞，自然的，他们三人以朋友论交了。
本来蔡卞这几曰是没有闲暇时间会友的，但就在昨曰，他收到了侄儿蔡攸的来信，侄儿蔡攸告诉他，可以稍微缓一下，不要把对方逼的太紧，防止贾奕（佘奕）“狗急跳墙”。所以蔡攸才放松了对红尘客栈的监督，放松了对土豆中毒案件的催促。今曰空气不错，他想起了吕大中和晁冲之，就邀了过来，对酌一番。
吕大中和晁冲之嬉笑完之后，脸上恢复了正经的表情。
“元度老先生，有件事情，晚辈想顺便问一下，不知可否？”
吕大中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大中不必拘束，有话尽管开口。”
蔡卞微笑的说道。
“嗯……元度老先生，晚辈询问的是红尘客栈的事儿……不知，此时可有回转的余地？”
吕大中话还没有说完，蔡卞的脸色就变的难堪起来了。
“大中，若你是为他们说情或者打探消息而来的话，就不要怪老朽不讲故人情面了……”
蔡卞的说话的语气明显夹杂着几分不悦。也就是说，他生气了。
“咳咳……元度老先生未免小气了些，大中只是随便问问，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晁冲之假装咳嗽了一下。吕大中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表情来，他本来就是随便问问，并不是安伊雪的授意。（未完待续。）
第十章　龙帮分舵
蔡卞听晁冲之这么一说，也确实感觉自己有些过了……晁冲之和吕大中身为大儒，官职虽然不高，但社会威望、地位甚好，根本无需给贾奕这种“低俗的土豪暴发户”效力。现在这么一问，也仅仅是少了红尘客栈这么一个好吃的酒肆。完全是从个人的感情出发。
蔡卞的脸色缓和了过来。
“大中，老夫的话有些严厉了，见谅……”
“呵呵……无妨无妨……说实话，吕某是有些喜欢那红尘客栈的菜品茶饮，所以……”
吕大中直言不讳的道出了自己的询问的理由，省的蔡卞想到其他其他。
蔡卞沉默了一下，眉头一跳。
“大中，红尘客栈终究是过眼云烟……你们应该听说那贾奕的身世，他本就是妖异之人，有其母必有其子，从荣王之乱就能看出他的狼子野心，终究是我大宋之祸……听上清真人所说，那少年本是死去之人，被红娘子使了妖法，逆天改命才又活过来的。也真是因为这个缘由，太原将军府的佘复僵才断绝了父子关系。”
“竟有此事？”
吕大中和晁冲之的连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不过片刻，吕大中沉顿了一下，眉头也是一跳，思忖了下，开口说道。
“元度老先生，我们身为理学人士，岂能信那些鬼神之诞……”
“这……”
蔡卞一时语塞。他们三人除了有些交情之外，还都是学术界程派学术家。所谓程派，就是程颢与其弟程颐，兄弟二人皆理学大师，世称“二程”。早年兄弟两人共师周敦颐，继承发扬了周敦颐的理学。
而今理学虽然不是北宋的正统思想，但影响力颇大。理学和道家学说虽不矛盾，但部分经义有明显相悖之处，比如这鬼神之论。
蔡卞身为理学大师，本就不应该相信鬼神之说，现在却用来攻击佘奕，明显有些言不由衷。蔡卞那个尴尬……
“大中，元度老先生只是随便说说，何必当真……”
晁冲之连忙打了一个圆场。
“嗯……老夫也是道听途说，一时糊涂才说出这样的话来……老了……”
蔡卞一声长叹，掩饰掉刚才的尴尬。目光在吕大中的身上扫过，夹杂着几分不悦和冷色。
心里思忖着，这贾奕在短短两年间，就有如此的势力。红尘客栈土豆毒死了人，吕大中和晁冲之这种隐居乡野的大儒不但不责怪，放在心上，还要为之说话，影响力不容小觑。原本，他想的借红尘客栈土豆中毒的事情，鼓动百姓的情绪，一举除掉贾奕，现在看来，要想轻易的除掉这颗毒瘤恐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