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魔修》第408章


这一吼,魔王法身便也跟着发出一声怒啸,顿时将整个海底结界都震得颤动起来。
远处,赤炎元神闻声跪拜,主公狂霸的声势令到他心头傲意横生,另一边的司雪舞则被吓得粉脸煞白,一双柔夷仅仅抓住大黑的耳朵,呆望着半空中一时气势无匹的秦越。与司雪舞和赤炎相比,匍匐于秦越脚下的墨风此刻却是另一番心情。
之前见到秦越,墨风只道是神机子教唆门下来诓他,所以说话时口气狂妄,并多次以‘小儿’指称秦越,等到秦越显出魔王真身,墨风在惊喜过后,回想起之前的狂妄,心头顿时悔死。自从继承龙族遗命成为魔王身边最亲近的魔族护灵使,墨风传承的记忆里有太多主公因震怒而执行魔族律法的画面,‘藐上欺主’在魔族律法里乃是第一死罪,他首次遇到主公就犯下如此重罪,主公能饶了他吗?
不能怪墨风会这么害怕,无论在哪,以下犯上都是绝不允许的,不过事实证明墨风多虑了,他还不了解眼前这位新任魔主的脾性,对忠实的手下,秦越的胸襟远比他记忆传承中那些远古魔王要宽阔得多。
收得墨龙,秦越意气风发,高声狂啸后心念一转,只见魔王伸出巨臂,径直往那已是三剑合一的纵天剑抓去。秦越只道这一抓必是十拿九稳、手到剑来,不料魔王的巨掌尚未触及剑柄就被一股灼热之力弹开,同时一阵刺痛顺着神识传来,疼得他直咧嘴。
在刚收的属下面前首次出手就无功而返,还不大不小吃了个暗亏,秦大宫主顿时感觉面上无光,正要运转控剑诀强行收剑,丹田内的佛灵魔婴却因感应到了神血封印的威压率先出手了。
只见魔婴挥起结印的小手,一道眩目金光顺着秦越的手臂透体而出,飞向抓往纵天剑的魔王手臂,眨眼之间,整条巨臂便已被佛光所包裹,犹如镀上了一层金色外衣。秦越一见大喜,再次伸手抓向剑柄,这回果然不再有阻抗,巨剑被稳稳抓在了手中。
古宝归主,血色神光自行收回剑中,被困了数千年的墨风终于重获自由。看了一眼远处仍跪伏着的赤炎,秦越略做思量后将斩魔剑内那道以神血凝炼的剑芒收归丹田,如此一来,赤炎便可无惧而入了。
“墨风,你还跪着干什么?”秦越收回魔王法身后问道。
“方才属下冒犯了主公,请主公治罪。”墨风不敢抬头。
“之前你不知我是谁,我不怪你,起来吧。”
墨风闻言一愣,抬头望向秦越,见秦越面带微笑,当真不像是在生气,这才转忧为喜,又再次叩头谢过方才站起身来。
这时赤炎也已来到近前,得知墨风竟是魔族护灵使,顿时大喜,并以属下的身份上前参见。墨风在这阴寒海底孤独苦修了近万年,今日得遇魔主,又见到同为魔兽之身的赤麒麟,自然也是欣喜异常。
秦越很好奇赤炎为何在得知墨风魔族内的身份后会狂喜,便问道:“护灵使在魔族中有何职责?”
墨风答道:“主公,这事说来太过话长,还是请主公先行接受魔王传承,之后自然便知。”
“魔王传承?”秦越一愣:“在哪里?”
“请主公稍待。”说着话,墨风健硕的身体已向后缓缓飞起,同时,一股股墨色烟雾从他身上狂涌而出,转眼间便已将其完全包裹,并飞快弥漫开来。随后就听烟雾中一道闷吼声响起,方圆数十丈空间内的空气急剧膨胀后又迅速收缩,再望向烟雾之内时,一条墨黑色的五爪巨龙已显现在空中。
只见此龙身长近二十丈,粗壮的身躯只怕要三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过来,龙身覆满灵光闪耀的墨色鳞甲,五只利爪前后伸展着,闪动着令人胆寒的幽光。比身躯还要大一圈的龙头上,长着两只珊瑚一样的犄角,隆鼻下巨口开合间,尖牙泛光、长须卷动,再加上那对精芒迸射的龙眼,看起来真是好不威武!
在梦中,秦越曾无数次见过墨风真身与神机子斗法,不过梦境中的事物总是让人感觉有些飘渺虚无,此刻当这条上古巨龙如此真实地展现在眼前时,秦越心里仍是忍不住一番兴奋和激动。
墨风露出真身后便开始迅速缩胀身体,腹部随即亮起一团紫光,只见这团紫光在龙体内不断向前游动,很快便来到了龙颈处,这时龙口猛地张开——噗!一枚约有圆盘般大小的紫色晶珠被吐了出来。
紫珠一出,秦越马上就有了感应,这是一种既熟悉、又亲切的感觉,仿佛这珠子与自己本就是一体,不知不觉间,他的身子已飞上半空来到了紫珠前。望着眼前这颗晶莹硕大的圆珠,秦越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当他的指尖刚刚触摸到珠子,外面流转的紫色晶光立刻顺着手臂流转到他身上,紧接着脑子里轰然一响,无数记忆碎片犹如爆发的洪水般灌进识海之内‘
此时的秦越双目紧闭,对自己身体已经被一层紫光完全包裹而浑然不觉,在他脑海内,那些记忆的碎片迅速重组,承载了魔族亿万年兴衰历史的画面一幅幅鲜活生动地展现出来……
最初的修真界并无上下界之分,人、魔、妖三族各自生存,互不侵犯,后来人类借助采药炼丹之力逐渐强大,许多人类修士得以突破晋升成神,进而创建了神族。力量的强大令到神族的野心开始膨胀,为了得到更多的修真资源,一场扯着所谓‘除魔降妖’正义大旗的侵略战争开始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比妖族更强大、占有资源较多的魔族。
为了种族的繁衍生息,魔族奋起与神族相抗,但是由于在炼丹和炼器上的先天不足,魔族在神、魔之争中一直处于劣势,几乎每一次厮杀过后,魔族所控制的领域都会减少,为了守住剩下的修炼领地,一向狂傲的魔族不得不选择与邪恶的妖族联手,至此,双方总算是形成了暂时的均势。
仇恨是会积累的,亿万年来,两个势力间上演了无数次空前惨烈的搏杀,数不清的修士因此陨落,彼此间的矛盾早已无可化解。当时整个修真界可谓遍地血腥,许多原本灵气充裕的修真福地都被激烈的法力冲击毁掉,变成了残缺的结界,浮游于异元空间之内,最后的那次神魔大决战更是直接将整个修真界撕裂成了两个空间,这便是为何如今修真界会有上下之分的原因。
妖、魔联盟中,实力较弱的妖族算是附庸的性质,虽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受制于更为强大的魔族。最后一战前,神族派出使者秘密前往妖族,一直缺乏信心战意不强的妖王被神族的利益许诺所蛊惑,决定在下一次神族进攻时袖手观望。
成功离间了妖族和魔族后,神族随即对魔族展开了最后围攻。
面对神族突然的全面进犯,魔族措手不及,而妖族的背叛观望不肯驰援,更是让魔族顾此失彼,眼看大势已去,当时的魔王不肯听从属下的劝告逃走,反而倾力拼死相抗挡住了神族大军的冲击,令到大部分族人得以逃往空间更宽广、灵气更为浓郁的上层灵界。其后魔王陨落,融合了历代魔王精元的‘魔尊圣灵’散落无踪,身边多员魔族大将也都战死殉主,唯有一位忠仆受命带领族人在下界潜伏了起来,这位忠仆便是墨风的先祖。
包裹着秦越的紫光逐渐变得黯淡,最后消失不见,脑海里的画面也随之终止,但秦越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不二法则,神、魔之争看似起始于神族扩张的野心,但如果先强大起来的是魔族呢?谁又能保证魔族不会去掠夺人类的生存空间?在秦越看来,神与魔的这场战争没有谁对谁错,因为这世间跟本就不存在什么公理正义,有的只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假设当年战胜的是魔族,相信如今中州修真史里象征正义的‘神’只怕也会被戴上邪恶的光环,毕竟,只有胜利者才有书写历史的资格。
身为新一代魔王的秦越,此时并不纠结于对这场战争是非的划分,他心头所震撼的,是记忆画面中那一场场光与火的狂烈搏杀!一次次血与泪的生离死别!
尤其是最后一战,厮杀到几乎油尽灯枯的魔王在看到大部分族人成功升入上界后,傲然带笑冲入敌阵自爆了肉身,这一幕令到所有负责阻击神族的魔族修士悲愤欲裂,在无数怒吼声中,魔族修士们完全放弃了防御,全都向对手冲了过去!
一蓬蓬蕴藏着魔气的血肉之花在神族阵营中狂烈爆开,撕裂着神族修士脆弱的肉身,同时也震颤了人类自大的神经……
良久,心情渐渐平复的秦越缓缓睁开双眼,刺目的玄、金两色精芒在他瞳孔内一闪而逝。
“墨风,你的先祖族人经过数代才寻找到‘魔尊圣灵’,并代代蛰伏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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