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妾》第261章


自从她知道章季轩的消息后已经不愿再苟活人世,只是今日杏花已落,而结出的杏子却又是极其的苦涩,青梅竹马,与她不过是梅子酸涩,竹马难捱罢了。
白绢一抛,挽个结,站在梨花凳子上,两行清泪滴落。
上官晨月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年的夏天。
那年她坐在凉亭下低眉徐徐弹奏着古筝,一脸儒雅的章季轩就站在她的面前,那年杏花微雨落满了他的肩头,他就站在那静静的朝着她微笑……
若有来世,但愿青梅不涩,竹马只属她一人。
晋绥城外。
左云飞换了一身灰白色的长衫坐在马车的前面,而秋锦瑟也早已脱下了满身的华服和珠翠,像是一个乡野村妇一般坐在马车内。
外面的景色和城墙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渐渐的远去,看不真切。
秋锦瑟从怀里掏出一个尚未绣玩的彼岸花丝绢,手指触摸到那些细密的针脚,有些微微的凸起,眼眶干涩,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这丝绢原是翠竹当年留下的遗物,后来被她葬在了章府后山,但因着要离开晋绥城便又去取了回来。
她只是希望不管她身在何方,翠竹都会始终和她在一起。
这些年翠竹已经成了她的家人。只要她在的地方又怎么能舍得让翠竹一个人在那里孤苦无依。
马车缓缓的前行着,左云飞的心思和她一样,毕竟在这里有她们太多的回忆。
左云飞因怕从章府门前经过会触及到秋锦瑟的心事,便有意要绕远道行驶。
但还是被秋锦瑟发现了他的企图,她敛起清澈的眸子,目光如流水般在那再不如从前般奢侈的楼阁匆匆一瞥,然后淡淡的说道:“就从这里过去吧……”
坐在马车前面的左云飞闷声“嗯”了一声,便扬起鞭子抽打了一下马儿。
就算那里藏匿了太多的故事,但毕竟她曾在那里生活过,更何况那里始终都有她放心不下的人。
掀开马车的帘子。探出头朝后面张望。
只看见围墙上面长出的荒草。不过是一年未见。章府竟然破败的如此不堪。
胸口涌动,眼眶温热,她唤左云飞道:“停一下。”
马车稳稳的停在那,秋锦瑟掀开帘子见左云飞垂着头一声不吭。便也不答话,径自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她暗暗说道:“云飞,请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是想去看看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今日我将离开此地,不知今生还能否会回来,就让我再看一眼也好,至少……至少心里再也不会放心不下……”
左云飞望着秋锦瑟离去的背影,暗叹一声:“她终是放心不下……”
他坐在马车上并没有起身。既然她执意要再回去看看也好,看过总比在心里一直挂念着好……
秋锦瑟觉得自己的脚步并未像她所预想到的一样,脚步随着从马车上跳下来的那一刻便变得异常的沉重,踩着凌乱的步子,心里也像是慌了神一样一点一点向前面挪去。
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这里跟她早已经没有任何的瓜葛了,更何况人都已经不在了,再看一眼又能如何呢?
步子缓慢,心里纠结着可还是朝前面走着。
门前的石狮子已经被挪走了,只留下两块干净的地面,原本大红色的木门也变得破旧不堪,木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的不成样子了,若不是门最上面还残留着一片完好的红漆,只怕往来的人都不会知道这门原本的模样。
悬挂着“章府”字样的门匾上面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上面的字也变得模糊不清,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原本这块牌匾还是当年太上皇在世时所写的,章崧对此块牌匾更是异常的珍视,每天都会有人专门打扫。
可如今谁又曾想到会落到这般田地。
木门从外面贴了官府的封条,自此这章府只怕是再也不会复苏了。
“二少奶奶?”
一声试探性的呼唤,让沉溺在回忆中的秋锦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抬起衣袖微微擦了擦眼角便转身朝着身旁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心里顿时是五味杂陈。
那人见面前的人真的是秋锦瑟显然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她又惊又喜的说道:“真的是二少奶奶,奴婢还以为是眼花看错了呢?”
秋锦瑟自嘲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服饰,略显尴尬的回道:“没想到还能遇见你,春花,你们……你还好吗?”
春花听了秋锦瑟的问话,耸了耸肩,咂了咂嘴道:“能有什么好的,自打你走了之后,府里上上下下像是锅里滚一样,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你走过没多久,大少奶奶也回了娘家,后来少爷从大牢里出来之后,老爷原本是让他去请大少奶奶回来的,但是也不知少爷是怎么了,死活不愿意去,听别人说后来去了,到了王府也没说什么好话,便被上官少爷给赶了出来。”
是了,章季轩入狱,是乘了上官青云的情,老爷让他去王府赔不是也正常。
春花见秋锦瑟不说话,便又继续说道:“自从你走后,少爷便整日里待在初晓堂。”
春花说完这话,偷偷的看了秋锦瑟一眼。
秋锦瑟眉眼间闪过一丝落寞,随后便很淡然的说道:“春花,你照顾好自己,我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不等春花反应过来便转身急急的离去。
春花在后面大声的说道:“二少奶奶,你不要责怪少爷,少爷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春花最后一句话让正在急急行走的秋锦瑟身子一震,停顿了一下便又朝前走去。
若是真的喜欢,当初又何必这般彼此折磨……
☆、248 他乡遇故人
秋锦瑟从章府门口折回来的时候,她见左云飞正站在马车旁等着自己,脸颊不由得微微有些发烫,毕竟起初说不去看的是她,现在又嚷着要去看的还是她,原本她以为左云飞一定会责怪她心思灵活,谁知左云飞非但没有说什么,还特意为她准备好了脚凳。
她心存感激的看了左云飞一眼,然后踩着脚凳,挑开帘子钻进了马车。
秋锦瑟想左云飞是懂她的,他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所以才没有出声责怪她的变化无常。
她知道左云飞此时一定有好多话想跟她说,但此时此刻她还不想听。
毕竟是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就当她是心存私心吧,她只是单纯的希望能从那关闭的门前再次看到她喜欢的人出现而已,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便走,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她和他此生只怕是再难相见了。
左云飞站在马车帘子旁边,他微微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作罢,他已经没有勇气告诉她关于章季轩更多的故事了。
她们这样分开两地也好,也算是让她断了这份念想吧。
马车一路上缓缓的行驶着,秋锦瑟和左云飞始终静默着,偶尔左云飞会停下马车让她下来走走,活动一下手脚,两人始终都是淡淡的说着话,心照不宣的绕开此行的目的地不说,绕开那个敏感的话题。
秋锦瑟觉得此行像是钻进了一个麻袋里一样,不知道出路在哪里,一路上只能小心翼翼的应对,生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话一个词。
她已经欠他的够多的了,她实在不想再欠他什么了,他原本在宫里做的好好的,就是因为她的缘故,断送了他的大好前程,虽然她明知道他之所以陪在她身边的原因,但她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因为她,他现在也不会和她一样沦落至此。
章季轩被贬,左云飞请求韩铭哲带她出宫,虽说她逃出了那个本就不希望进去的牢笼,但是现在形势骤然有变,她一时间还无法去面对这个让她一直都心存愧疚的男人。
说到底还是她欠左云飞太多太多。
一路上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路马车太过颠簸的原因,秋锦瑟迷迷糊糊的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许是一路上太过于疲倦,这一觉秋锦瑟觉得睡得很踏实,没有做梦。就那样安静的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马车使劲的颠簸了一下。头撞在马车的窗棱上,很痛,然后她便醒了,睁开懵松的眼睛。掀开帘子才知道此时已经是暮色低垂了。
周围的一切都灰蒙蒙的看不真切,也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秋锦瑟忽然间竟有些害怕,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左云飞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再次活动了一下身体,方开口道:“行了一路,不如今晚先找个地方落脚,明日再起程可好?”
左云飞的声音无疑是个秋锦瑟吃了个定心丸,她挑开帘子朝外面看了看。见的确是她熟悉的左云飞,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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