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灯》第25章


「可是你却忘了,月亮只是反射太阳的光芒。再美的月光也只是虚幻的,而且非常冰冷,所以人类才需要火种、需要灯光,真实地照亮脚下的道路。」 
不知什么时候,聂严哲再次有力地握住了阮恒舟的手掌,一字一句地恳切地央求:「快醒来吧!我这一回,真的好想拥有你这盏灯!因为,你已经睡得太久。。。。。。如果这是你施加给我的惩罚。。。。。。已经够了。」 
是的,已经够了。 
恒舟,如果你再不睁开双眼。。。。。。 
聂严哲把头伏在他握着的那带有暖暖体温的手掌之上,好半天才收拾好情绪抬起头来,将阮恒舟的手掌小心地放回被单之中,然后大步走到窗边合好帘子。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感情奔放?恒舟,都是因为你。。。。。。 
专心致志拉拽窗帘的男人并没有留意,在那一边静静躺在洁白床单中的人,他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 
─全文完 
番外篇】 
阮恒舟甩掉拐杖,皱着眉头直视眼前那座,被夸张安置在豪华公寓里用于复健的双杠。 
他心情不佳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物理治疗伴随的剧烈疼痛,而是站在双杠另一端,对他笑得一脸自然的聂严哲。 
阮恒舟彷佛记得,似乎自己曾清楚地说过,与眼前这位嘻皮笑脸的男人彻底划清界线。然而他根本没料到,自从恢复意识的那一天开始,以往对他忽冷忽热、阴晴难定的聂严哲,居然变成强力牛皮糖,似乎恨不能整天二十四小时都紧紧黏在他身旁。 
阮恒舟是个对事物相当执着与认真的人,他已然决定放弃的感情,根本没有打算再延续;但是那日在昏昏沉沉中醒来,恍惚听到聂严哲对他所解释的另一版月下灯,原本已呈死寂的心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温暖。 
「对啦,就像这样再走一步!」聂严哲看着摇摇欲坠的阮恒舟,嘴里虽仍在调笑,可是眼睛里却忍不住露出怜惜的神色。 
现在这样的情形,更让他怀念以前那位作风强硬的恋人。 
阮恒舟狠狠瞪视鼓励他的男人,脑子里回忆起当初对方答应他的条件─如果快些让身体复原,可以自己料理日常生活,对方就放他回到父母身边。 
说起来,为什么家里人似乎都被聂严哲古怪的行为所打动,竟然全不顾他的感受,凭由这姓聂的将他「软禁」? 
聂严哲像这样抽出大量时间,陪着阮恒舟做物理治疗的时日多了,弄得最后阮恒舟也不禁诧异起来。他看见这位在他心目中已经算分手的男友,丝毫不在乎他的冷漠,反倒是他时常跌倒的时候,身边就会立即多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然而聂严哲仍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似乎相当理解阮恒舟不愿意别人相助的心情。最多只是接过护理人员递来的毛巾,难掩一脸痛惜地帮他擦拭额角的汗水,不管阮恒舟怎么侧头,也避不开这只执着稳健的手。 
接下去,阮恒舟总会咬牙用尽身体最大的力量,迫使自己颤悠悠地重新站起来。 
其实直到现在,阮恒舟才觉得自己的这种自尊非常可笑,如果真的心如死灰,那么何必在意聂严哲的目光?就当是不愿意将最脆弱的一面,曝露在这个自大男人的眼前吧! 
每次当阮恒舟艰难地从双杠中间走过、刚刚松下一口气的时候,眼前习惯性的就会呈现黑暗,但聂严哲却总能及时伸出手,将他下坠的身子抱个结实。 
直至今日,阮恒舟对这个男人的深情拥抱仍然感到极不舒服,尤其是接触到聂严哲热情的眼神,脑海里总会浮现以前无数次性事时,对方口里所叫的全是程晨的名字。 
莫名地,胃部开始不舒服。 
聂严哲苦笑着示意护理人员扶好阮恒舟,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搂着阮恒舟时,对方都会立刻脸色苍白,一副快吐出来的模样。难道恒舟在心里已经把他归划为蟑螂、老鼠,或是毛毛虫一类的生物? 
不行,这种感受比阮恒舟彻底漠视他还让人不爽。不过当聂严哲看见帮佣太太把一道道精致的小菜端上桌时,他郁闷的心情才稍稍缓解。至少这一个月以来,阮恒舟还是与他面对面坐着共进晚餐。 
尽管席上多是他一个人找着话自顾说着,可是最初由于阮恒舟手腕不能自如地握物,而在聂严哲斥退左右的时候,悉心照顾伤者的人选就只有这间屋子的主人。 
此刻聂严哲才体会出,真心真意关怀一个人,看到所在意的那人接受他的好意时,那种难以言表的幸福满足感。 
不管阮恒舟乐不乐意,他也去做了:膳食改为阮恒舟所喜欢的菜色,亲手哺喂、换衣抹身等等,所有亲密之事他都亲力亲为,做得自然之极。 
这些日子以来,聂严哲这位大总裁,竟然从看护那里学到不少护理知识,心甘情愿地充当起保姆这一角色。 
好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而阮恒舟的毅力更是惊人,所以物理治疗进行得非常顺利,而伤者的情况也日渐好转。 
当然,这位头脑清醒的大总裁也清楚阮恒舟是迫不得已才接受他的好意,他看上的男人可不是笨蛋,没有呆到与自己身体过不去的地步。 
所以聂严哲才能够回味,每当阮恒舟吞下他递到唇边的食物时,给予的一记让他异常怀念的狠然目光。 
这种熟悉的倔强,很是让聂严哲心神安宁,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有一种阮恒舟仍旧像三年前那样在他身边的感觉。 
唯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阮恒舟的手掌可以稍微握物与慢慢来回伸展的时候,那双时常不知看向何方的眸子。很多次聂严哲从公司回来,都可以见到阮恒舟略显空洞的眼睛,只是在面对他时,又罩上一层寒霜。 
也许是报应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聂严哲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继续顶着阮恒舟冷漠的表情,锲而不舍地按着他的意愿行事。 
慢慢地,聂严哲也敏锐的觉察到两人之间细微的变化。 
阮恒舟,终究是个内心纤细的人,尽管外表常给人一种强悍的力之美。只要阮恒舟没有真正对这份感情死心,聂严哲觉得自己总会有机会慢慢融化对方已经冰封的心。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治愈阮恒舟对他的接触恶心症,然而这似乎是件极其艰辛的征程。 
在阮恒舟清醒之后,聂严哲趁他专注于上肢的物理治疗时,学习了最简单的五线谱。 
果然,当聂严哲花了两周时间才勉强摸清五线谱的规律,拿出笔与纸张来对阮恒舟说,让他把脑子里构思的乐曲说出来时,他们之间无声的冷战,似乎才在阮恒舟极度惊讶的表情里不知不觉化解掉。 
因为阮恒舟根本抗拒不了喜爱音乐的本能,忍不住出言指证。由于肌肉的割损,他只能告诉聂严哲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的乐章,亲眼见到聂严哲笨拙地把一个个难看的乐符画在纸上。 
有时候难免出差错,阮恒舟多半会忍不住出言指证,这就正中聂严哲的下怀─这个男人立刻打蛇随棍上与阮恒舟讨论起来,不管从商的自己究竟对音乐了解多少。 
在之后的日子里,阮恒舟的手可以费力地握好筷子与铅笔,也逐渐习惯了身边有个和他一块谱曲的人。所以很快地,在这段让音乐占得满满的时间里,阮恒舟便稍稍淡忘了聂严哲曾带给他的伤害。 
聂严哲当然有把握这样做会让阮恒舟再次注意到他,他也是衷心希望这位好强的情人,能够再次绽放夺目的光彩。 
由于从程晨那里知道,阮恒舟不仅拉得一手漂亮的大提琴,还是位创作型的音乐家─在阮恒舟唯一的那场独奏之中,有三首是他自己写的曲目,还曾获得了专业评论家的赞扬。 
所以聂严哲就动用了他的力量,利用媒体炒作了一下阮恒舟的那次演出,凭借这次悲剧性的意外,让他的恋人在音乐界里的知名度一度上涨。 
现在勉强可以行走的阮恒舟,每天有了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 
因为当聂严哲把阮恒舟所写的新曲做了很好的宣传之后,居然有不少人请阮恒舟教导他们的孩子拉大提琴,所以聂严哲为了不让阮恒舟复原后立即从他的公寓离开,最终答应了其中一位拜托者。 
那是程晨朋友的孩子,也是本城百货大王秦家唯一的继承者秦原修。所以当这八岁的小男孩看到行走不便、手指不灵活的阮恒舟时,眼睛里自然忍不住流露出不屑的目光。 
可是在阮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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