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无赦》第94章


根本不知道黎亭晚到底在嘀咕什么,小青只将头俯进被褥里哽咽道:“谁说我不喜欢他?我如果不爱他,怎么会向毅王倒戈相向?我不爱他,怎么会拼了命的去救他?那个人傻傻的,跟小飞一样,我怕他会做傻事,才什么都不说出,他怎么还要为我做这么多事?那个傻瓜既然救活了我,为什么还要走?没有他在身边,我活着又为了什么?……” 
鬓角的发丝被轻轻拢起,一只温暖的手托起小青的头让他面向自己,泪眼模糊中,小青看到一张苍白却喜不自禁的俊颜正微笑着看向他。 
“柳歆风……” 
不是说他已走了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但那个温暖的怀抱绝对不是错觉,小青被柳歆风紧抱在怀,一个个吻落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小青,我不会走的,我们以后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顾不得听情人的绵绵细语,小青颤抖的手急忙搭在柳歆风的脉上,强劲有力的脉搏让他心里一安,但随即心头火起,顺手一巴掌就拍在了柳歆风的脸上。 
“混蛋,你居然敢骗我!” 
骗他说什么武功全失,骗他说已经离开,害得他这么伤心…… 
软弱无力的巴掌当然不会对柳歆风造成任何伤害,他微笑着看着因生气而脸颊泛红的情人,柔声道:“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想走的,行李都准备好了,如果方才你不问起我,我就会马上离开,你看,我手掌紧张的都出汗了。” 
他向小青摊开自己的手掌,那上面果然是密密的汗珠,小青心安下来,软软靠在了他的怀里,口中却气道:“还说没骗人,那失去武功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黎先生骗人的,他好象很喜欢开玩笑,其实在帮你疗伤时,我也以为自己会武功全失,所以才会将行装打点好,等你醒来后就离开,其实不是这样,按照黎先生传给我的心法口诀,我的部分功力可以传给你助你疗伤,等你恢复后,你同样也可以传还给我,我们同时练功,功力应该增长得更快……” 
小青抬头看着柳歆风颇为憔悴的脸庞,心里竟说不上是悲是喜,他喃喃道:“傻瓜……” 
柳歆风也不答话,只是微笑着回望着他。 
“咳咳……” 
不识相的咳嗽声从外间传过来,黎亭晚斜靠在门框上望着他们两人笑道:“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有些话是要说出来的,你不说,对方怎么会知道?就像你想吃燕窝,偏偏端上来的是鱼翅,虽然鱼翅是滋补良品,吃起来也很美味,但却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嘛,那心里一定有遗憾的对不对?……哦,好象我在说废话呢,言归正传,怎么说我也算你们的救命恩人,谁能告诉我你们哪个是在下位的?” 
小青显然还没完全适应黎亭晚这种唠唠叨叨废话连篇的个性,他还在懵懂中,柳歆风却红了脸,斥道:“出去!” 
黎亭晚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一脸的坏笑道:“还真是过河拆桥啊,这么紧张,不用说一定是你了,虽然有点儿出乎意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说起来刑飞也是这样伺候慕容静的。” 
小青尚不知刑飞是谁,柳歆风却已从苏浣花那里听说了慕容静和小飞的事,现在听黎亭晚提起来,忙问道:“慕容能找到小飞吗?” 
黎亭晚呵呵一笑。 
“这我可不知道,有情人才成眷属,能否相聚,那要看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情了……” 
110 
七月的江南,莺飞草长,垂柳成荫,便是远处一扁轻舟,一堤春水,也可构成幅绝美清隽的画卷,而我此刻就在这画卷的一座酒楼里面,凭窗而望,默默注视着前方微波轻漾,泛起粼粼金光的一江流水。 
十里繁华秦淮江水滚滚流逝,再过十年,抑或二十,百年,这里的江水仍不会变,变的只是欣赏流水的匆匆游客和那些倚栏凭望的秦淮女子吧? 
静,还会记得那个总喜欢倚在你怀里懵懂任性的孩子吗?而我,是否还会记得你?或者已忘记…… 
“喂,听说了吗,今天上午有位官老爷在衙门口前突然一跟头摔倒,就没了气,把咱们府衙老爷吓得乱了手脚……” 
“我也听说了,好象是旧疾复发,前一刻人还好好的,这一倒下跟着就没气了,大家都说怪呢。” 
有人哧了一声。“什么旧疾?既是官老爷,只怕是平日没行善事,被老天收了去……” 
“噤声,这话让别人听到可了不得……” 
细细碎碎的对话从坐在墙角的几人口中低低传来,这番话让我忍不住笑了一声,但随即就被涌上来的轻咳压了下去。 
从落日谷出来后,咳嗽就断断续续的缠着我,有时会咳的心口生痛,连小绿也觉察到了我的不对劲,它除了吃饭之外,就是很安静的躲在我怀里,连半点声音都不发出。 
那所谓的官老爷其实是毅王手下漏网的余党,他的死亡当然不是什么旧疾复发,那只是我们擦肩而过时,我手上的冰针弹进了他的心脏而已,尖锐的冰针在刺穿他的心脏后转瞬即化,再高明的仵作也不可能验出那毫针大小的伤痕。 
我在弹出冰针后缓步向前走去,错肩的一瞬,我隐约看到那张脸上露出诡异的惊恐,然后便悄无声息的软倒了下去,听到身后的惊叫声,嘈杂声,还有飞奔的脚步声顿起,我心里却只是冷笑。 
当你去聆月阁买别人命的时候,可有想到自己的命已是死命? 
我是偶然在经过聆月阁时听到此人跟萧紫衣的对话的,说是偶然,其实也许是有意的拜候,在我十年的杀手生涯中,与我唯一有过联系的就是聆月阁,那座清雅别致的阁楼是我曾经踏足最多的地方,现在却已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我不知道静是否真如那个余党所说来了江南,但他的命我却是要定了的。 
静,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所有想害你的人,我会让他死得更快! 
角落处那几个人的低语终于告一段落,他们付账走后,窗边一角似乎清静了很多,怀里的小绿一动不动蜷着身子,好象已睡了过去,我却对着桌上的酒菜发呆,那番说静已来江南的话挑起了我的心波,让那张盈盈笑颜就像下了咒语一样,不断在我面前浮现。 
我的手探进怀,握住那个盛着忘情的羊脂小瓶,明知它是解咒的药水,可我却不愿去饮。 
在救下静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世上不再有杀人无赦这个人,如妃已死,只要杀人无赦也死,红尘对静的追杀就算真正结束。 
做不做杀人无赦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本来我跟红尘的十年契约也已结束,倒不如就此换个名字继续过我的杀手生涯好了,反正我会做的事就是杀人。 
燕十步这个名字不错,小青现在跟柳歆风相亲相爱,杀手他是不会做了,不如就把这个名字让给我好了。 
所以忘情不可以饮, 饮下了它,就代表我跟静的一切全部结束,代表我将忘记这个自己最爱的人,代表我可能会有一天再接到狙杀他的命令而将他至于死地! 
我不会那么做的,我宁可自己痛苦,也决不会去做伤害静的事…… 
只是…… 
我却永远会被遗忘,静的记忆中不再有个我……不,不是我,静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我,有的只是那个单单纯纯的可爱的小飞,而不是我这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所以才让师兄给静灌下忘情,我醒了,小飞就永远不会回来,或者说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小飞这个人,与其让静为等待一个永远无法等到的人而痛苦,倒不如让他彻头彻尾的全部忘掉!! 
也许心里还有个更卑鄙的念头,我不想让静永远记着那个孩子,永远记恨我,因为是我的出现让小飞灰飞烟灭,我杀了小飞,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我跟静就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一阵轻缓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驶了过来,是哪家公子小姐驾马郊游归来了吧,我的眼神从远方的江水处缓缓收回,在掠过那缓行的马车时,不由全身一震,一颗心猛地跳了起来。 
坐在那敞篷马车里的青年公子不正是我朝思暮想的人吗?毅王的余党说得没错,静真的来了江南…… 
顾不得许多,我连忙将些碎银扔给掌柜,就奔了出去,直奔到马车前。 
“咻……” 
驾马车的人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冲出,他急急勒住马缰喝道:“不要命了吗?” 
不理会那人的呵斥,我只是把眼光直视向坐在马车上的人身上,不错,是静,可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一个紫纱薄翼衫裙罩身的女人正斜靠在静的身前轻摇罗扇,静的眼神却游离在远处,清雅的脸上有些黯然,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 
江南女子不像京城女子那样保守,尤其这种秦淮京华之地,公然调情的比比皆是,这女子一身坦胸露臂的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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