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糖水浇灌成的黑莲花》第57章


他一边装礼物,一边看那边的情况。
那个男人戴上了那副兔子手套,兔耳朵摇摇晃晃,看起来滑稽又可笑,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符。他又用那只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并不是责备,动作温柔。两个人看起来亲密极了。
那位工作人员怔了怔,又摇摇头,看来那个男人看起来多成熟稳重,可太过宠溺,孩子总不该这样宠。
惯坏了,以后就不好教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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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圣诞节,现在外面到处是圣诞树,从一棵圣诞树离开,下一站是另一棵圣诞树。
两人从送礼物的那里离开,顺着人潮走过去果然又是另一棵圣诞树。与其说这也是圣诞树,倒不如说是一盏巨大而又柔和的灯,顶着树状的造型,点亮了广场的这一角。
沈约正在抬头看灯,他走的有些热了,把围巾都解开了,松松散散地搭在肩头。
一旁有女孩子正在议论,顾宁远的五感都算得上敏锐,只能在着喧闹的环境里听到隐约的几句话,大约是赞叹沈约的长相。
顾宁远低下头,目光落在沈约身上。
他已经十六岁了。沈约的长相一直是随了沈婉,五官精致,高鼻薄唇,眉眼如画。可等到他终于快要长出模样了,才能发现与沈婉其实不太相同来。
此时终于下了雪,并不大,只是细碎而晶莹的雪花飘飘扬扬,随着风落下。沈约的睫毛太长,又翘起的过分,像一把小扇子一样盛住了落下的雪花。他的皮肤很白,与一般人比算是白的过分,加上唇又太红,难免给人一种过于苍白的错觉。只不过沈约总是带着笑,便又有一种极柔软的温度,仿佛是身体里有一盏点亮着的灯,永远散发着莹莹的光。
单以相貌与年纪作比,沈约就仿佛是一朵即将长成,即将盛开的花。
而顾宁远就像是养了一株好看又娇贵的花。那株花从前不得人珍惜,养的不好。后来被顾宁远小心翼翼带回来,悉心照料了许多年,如今终于要到了开花的时候。
顾宁远都看愣了,他一直清楚明白,沈约长得很好。在上辈子,沈约的身世颇为尴尬,从事的又不是什么正经行业,最后几乎是靠着一张脸,一副对名门世家的太太小姐们温柔体贴的笑打开了东临市上层圈子的大门。
长得好的人总是备受偏爱。
可顾宁远也清清楚楚,背后有多少关于沈约出卖美色的谣言,有些太不堪入耳,最后倒是他,这个仇人给叫停的。可见长得好的人也总是备受诋毁。
不知怎么回事,顾宁远不想把自己亲手养大的花再放到外面历经风霜雨雪,再遭世人口诛笔伐。如果要开花,不如只开给自己一个人看得好。那么便只有偏爱,没有诋毁。
顾宁远几乎在下一秒便认识到自己的不对头,沈约是他要养好的一个人。他立刻反应过来,定下心神,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裹在沈约的脑袋上,暂时充当一下帽子。
“下雪了,天气太冷,圣诞节过到现在,”顾宁远打着商量,“咱们回去吧,好不好?”
沈约对着顾宁远一笑,脸颊有微微的薄红,“好,我们回家。”
第50章 酒吧
两个人回到了车上,司机早就等在里面了。
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顾宁远习惯性地嘱托把沈约的外套,围巾这些保暖的衣服脱下来。然后便开始脱自己的外套,可他忘了自己还没摘下手套,手套虽然并不是连指的,但小的过分,动作便自然有些笨拙。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顾宁远手上的四只兔耳朵蹦蹦跳跳的时候,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笑出来了。
幸好顾宁远并不算是一个在这方面过分严厉的主顾,只是沈约瞥了他一眼。他把外套放在一边,伸手帮顾宁远解开纽扣。沈约又替顾宁远把手套脱下来。那份手套戴上去的时候边花费了不少功夫,摘下来又是一件难事。
两人耗费了一番力气,顾宁远的手背都被勒的微红,沈约把手套放在了一边。
顾宁远有些疑惑,瞧着他笑了笑,“这么仔细做什么?难不成想要自己再戴?”
沈约把两只手套整理好,妥帖地放在自己的衣服上,逗趣着说:“嗯,本来就是我的。不是说只是先借给你戴一下吗?你不要想占为己有,它可是我的。”
“占为己有?”顾宁远想起当时沈约可怜巴巴看着自己,把手套戴在他手上时的样子便忍不住笑,“可真会颠倒黑白。”
车外的路上安静极了。圣诞的夜晚似乎没什么车,兴许只是司机选了另一条路,反正一路开着都十分安稳,没有尖锐的汽笛声。
才开始顾宁远还有精力同沈约开开玩笑,说一说话。他忽然沉默了一会,没有答话。
沈约对顾宁远总是全神贯注,抬头看顾宁远正在出神,眉眼半阖,睫毛笼住眼睛下面一片浓重的青色阴影。也许在白天不太看得出来,又或许是顾宁远实在掩盖得很好,谁也没有发现。
现下正是年末,公司的事情本来就忙的不可开交,顾宁远已经连续很长时间都在加班。他从不推迟工作,为了同沈约出来的这一趟,他下午的没有歇上半分钟。
沈约知道他累了,却是头一回能感觉得出来。
“离家还远,”沈约把手搭上顾宁远的肩膀,提出自己的建议,声音又轻又柔,有点像平时顾宁远的语气,“你先在车上睡一会,好不好?”
顾宁远点了点头,原本打算靠在椅子背上入睡。可沈约凑到他的身旁,努力抬高肩膀。两人原本便靠的很近,这时候几乎贴在一起。
沈约明显是打算叫顾宁远靠着自己的肩膀。
这倒是新奇的经历。可顾宁远却拒绝了。
“你的肩膀撑不住我的。”
可沈约对这件事兴趣十足,最后顾宁远半躺着卧在沈约的腿上。
大约真的是太累了,顾宁远原本没打算真的睡过去,可真的渐渐昏睡过去。
他的呼吸逐渐平稳而绵长,身体也不想才开始那样因为担心压到沈约而显得有些僵硬,甚至他的脸上由于过于温暖的环境而显得有些红。
沈约忍不住碰一碰他的脸。他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很怕吵醒顾宁远,却还是忍不住。
从额头顺着脸上的弧度慢慢滑下来,再到脸颊,鼻子,最后是略有些干涩而柔软的嘴唇。
沈约看到前面司机有些疑惑的眼神。
他心跳得极快,慌了神,强硬镇定下来又笑了,手下微微用力,“你看,我哥睡着的时候也挺好玩的。”
司机也笑了笑。
沈约的笑慢慢收敛起来,把手缩了回来。
他的右手中指指腹曾在刚刚贴过顾宁远的嘴唇。
沈约想着想着,也许是想着刚才,也许是圣诞节,他忍不住把手伸出来,也慢慢地贴上嘴唇。
那触觉几乎有很柔软,很温暖的错觉。
他抵御不了这种错觉,甚至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外面的雪渐渐下大了,飘飘扬扬,是这一夜的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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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
街角一个隐蔽的酒吧还是灯红酒绿,音乐嘈杂声震耳欲聋。
顾鸿上半身趴在吧台上,穿着一件厚重的毛衣,汗水从脸上低落。他已经瘦了许多,脸颊上颧骨突出,整个人老的可怕,头发还是黑的,只是发根那里已经是白的了。
“再来,再来一瓶酒。”
酒保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给他递了一瓶低价酒。生怕他吐在这里,给自己增加工作量。
若是以前,顾升全还在掌权的时候,哪怕是他不在掌权,前几年的顾鸿都对这种廉价的酒精,这种低档又鱼龙混杂的酒吧不屑一顾。
可现在酒精从喉咙里滑过去,顾鸿的大脑和胃一样产生烧灼的错觉。他还是东临顾家的顾鸿,父亲是顾家最长的那一辈,手里握着顾家的股份。他担了个不太重要的职位,钱财不断,醉生梦死,声色犬马,每天不断有人投怀送抱。
谁也不会认出来他是几年前那个年近五十,还风度翩翩,能在晚宴上女人堆里讨得芳泽的顾鸿。
顾升全最终还是没撑过中风和现实的打击,死在了一年前。他是这一辈中活得最久的,也理所应当地以为自己到老了,扬眉吐气,最终掌握顾家的大权。
最后只是一场空梦。
他死了以后,退休金自然也不会再发了。顾鸿曾经找了几分工作,但东临市哪一家的管理层不知道他,即使招进来,也是存了看笑话,解私仇的心思。顾鸿活到这么大岁数,从没被人那么颐指气使地对待过,没一份工作干的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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