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橱仇记》第28章


邦德打定主意要和她好好谈谈。他一吃完饭,就向她的房间走去。但她房间的两道门都锁上了,邦德敲了半天,她才把门打开。
她的脸象一块冰冷的石头。他领着她走到床边,让她坐在自己身旁。“维纳斯,”他说着,握着她那冰冷的双手。“我们再也不能象现在这样生活了,必须尽快结束这种局面。这简直是在互相折磨。现在,你必须把所有这一切都告诉我,否则我们分手,立刻分手。”
她什么也没说,双手在他的手中仿佛僵直了一样。
“我亲爱的,”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那天早晨我从海边回来,本来决定要向你求婚的,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到当初的那段生活呢?这个要把我们毁掉的可怕的恶梦到底是什么?”
开始,她一声不吭,接着,一滴泪珠慢慢地从面颊上滚了下来。
“你是说要和我结婚?”
邦德点了点头。
“哦,天哪!”她叫道,“天哪!”她转过身子,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告诉我,亲爱的,”他说。“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使你这么伤心?”
她慢慢停止了抽泣。“离开我一会儿,”她说,声音里具有一种新的语调,一种屈服的语调。“我要考虑一下。”她吻了吻他的脸,双手抱着他的头,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渴望。
“请相信我,”她说,“我绝不想伤害你,但是事情很复杂,我处于一种可怕的。。”她又哭泣起来,象一个做恶梦的孩子一样紧紧抓住他。他安慰着她,梳理着她那长长的黑发,温情地吻着她。
“现在请走吧,”她说。“我必须要思考一下,我们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她接过他的手帕,擦干了眼泪。
她把他送到门口,两人紧紧地拥抱着。然后,他再次吻了吻她,转身走出房间,把门关上。
就在这天傍晚,他俩第一天晚上的愉快和亲密又回到了他们中间。她很兴奋,笑声听起来很清脆;但是邦德很难适应她的新态度。他实在不明白,她的情绪为什么这么反复无常。他刚想开口提问,她便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现在不要问为什么,”她说。“忘掉这件事吧,一切已经过去了。明天早晨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她看着他,突然间,泪水夺眶而出。她急忙掏出一块手帕,拂试着眼睛。
“给我再来一点香槟,”她说完,有点失态地笑起来。“我想多喝点,你喝的比我多,这不公平。”
他们坐在一起喝着香槟。很快,瓶里的香槟全喝完了。她站起身,一下撞在椅子上,于是她“咯咯”地笑起来。
“我知道我喝醉了,”她说。“多么不好意思!詹姆斯,请不要为我害羞。我总算能如愿以偿了。我很快乐。”
她站在他身后,用五指梳理着他那黑色头发。
“快点上来,”她说。
他们在幸福的感情中慢慢地、甜蜜地做爱,这样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
就在前一天,邦德还怀疑他们是否还能和好言欢。现在猜疑和不信任等障碍似乎已经消除;他们的交谈再次充满了真诚和坦率。“现在,回到你自己的床上去吧,”当邦德在她的怀里睡了一会儿后,维纳斯说道。
她立即又好象要收回自己的话一样,把他搂得更紧了,轻声说着爱抚的话语,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了他的身体上。
当他最后站起来,弯腰吻着她的头发,然后吻了吻她的双眼,向她道晚安时,她伸出手,拉亮了电灯。
“再好好看看我,”她说,“让我也好好看看你。”
他在她身旁跪下。她仔细地看着他脸上的每根线条,仿佛是第一次看到他一样。然后她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她那深蓝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泪花,接着她慢慢地将他的头扳向自己,轻轻地吻着他的双唇,然后放开他,关掉了电灯。
“晚安,我最亲爱的,”她说。
邦德弯下腰,吻了吻她,嘴唇沾到她面颊上又苦又涩的眼泪。他走到门口,回头看着她。“祝你睡个好觉,我亲爱的,”他说,“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轻轻地关好门,高高兴兴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十七章 香消玉殒
第二天一早,邦德还在睡梦中,就被旅馆老板吵醒了。只见老板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来,手里扬着一封信。
“出了大事啦,小姐她。。”
邦德一骨碌翻身下床,穿过浴室,但是,连通门被锁上了。他又猛地冲回来,穿过自己的房间,沿着走道从一个吓得缩成一团的女仆身边挤了过去。
维纳斯的房门大开着。阳光穿过百叶窗,照亮了屋子,射在她的床上。
躺在床上的她身上盖着一张被单,只有乌黑的头发留在外面。躺在被单下的躯体显出一个笔直的轮廓,就象一尊石雕一样。邦德跪在她身旁,轻轻掀开被单。
她安详地睡着,双眼紧闭,可爱的脸庞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就象平时一样,但是,平静得太可怕了——没有动弹,脉搏不跳,没有呼吸,双手冰凉。
一会儿,旅馆老板走来,碰了碰他的肩膀,指了指她身旁桌上的空玻璃杯。杯底还残留着一些白色粉末,旁边是她的书、香烟、令人悲伤的小镜子、口红和手帕。地板上放着安眠药的空瓶,邦德于第一个傍晚在洗澡间还看到瓶里盛放着安眠药呢。
邦德站起来,摇了摇头。旅馆老板把仍然捏在手中的信递给邦德。“请通知警察局,如果他们找我,我就在自己的房间。”他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房间,没再回头看一眼。
回到自己房里,他坐在床边,凝视着窗外那平静的大海。然后,他茫然地盯着信封,信封上只写着几个粗大的字:“交给他。”邦德的大脑里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她一定留下话要人早早叫她,这样,就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发现她死了。
他将信封翻过来,封口处还潮湿,可能刚封上不久。
他的双肩颤抖一下,撕开了信封。刚看完头几个词,就迅速读起来,边读边吃力地喘着气,然后把信扔在床上,仿佛这信如蝎子一般。
我亲爱的詹姆斯:我衷心地爱你。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也希望你仍然爱着我,同时当你看着这些话的时候,也就是你的爱情即将结束的时刻。所以,我亲爱的人儿,就让我们带着彼此的爱告别吧。永别了,我亲爱的。
我是苏联内务部的一名间谍。是的,我是一个为俄国效劳的双重间谍。我于二战结束后一年就被迫加入他们的组织,直到现在。在遇到你之前,我深深地爱上了在皇家空军服役的一名波兰人。你可以找到这个人的档案,他在战争中获得过两枚功勋勋章。战争结束后,M 局长很欣赏他,对他进行了专门训练,并把他派回波兰工作。后来他被捕了。通过严刑拷问,他们从他嘴里掏出了许多情报,其中也有关于我的情况。就这样,他们找到了我并对我说,如果我愿意为他们工作,他就可以生存下来。他对这一切毫无所知,但是他们允许他每月15日给我写信。
如果没有收到他的信,就意味着他因为我而死了。我成天为此提心吊胆。
一开始,我只是尽量向他们提供一点无关紧要的情报,你必须相信我的这句话。后来,他们要我注意你的行动。在你派往矿泉王城之前,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他们。这使得他们在你到达之前就已熟知你的情况,并且有时间在你房间时安装窃听器。
接下来,他们要我在赌场里不要站在你的后面,并要我设法阻止马西斯和莱特站在你旁边。这就是为什么那个保镖能够差点打死你的原因。然后,他们又导演了我被绑架的那一幕。
你也许感到奇怪,我在夜总会里怎么那么沉默,而且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伤害我,因为我也在苏联内务部工作。但是,当我发现他们对你下那么重的毒手,把你伤得那么严重时,我决定不能再这样继续干下去了。那时,我开始爱上了你。他们要我在你恢复健康期间向他们汇报情况,但我拒绝了。我是由巴黎方面控制的。按照规定,我必须一天打两次电话给“残废者”。
自从我拒绝服从他们的命令,这个电话就中断了。我知道,作为人质关押在波兰的男友一定也没命了。也许,他们害怕我告密,于是向我发出最后一个警告,说如果我再不服从他们的命令,“锄奸团”组织将派人来干掉我。我没有理会这个警告,因为我已深深爱上了你。我原打算我们俩在这里尽情享乐过后,我就从勒阿弗尔逃到南美去。我想能生下你的孩子,能够在某个地方重新生活。但是他们已经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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