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恃宠而骄》第60章


景安点点头:“可以。”
安栾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他只是浅浅一笑,道:“嗯。”
景安皱眉:“你不高兴?”
安栾摇摇头:“那倒也没有,只是从小练琴,突然没法弹琴了,我还有些期待没有琴的日子呢。”
景安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不管他想不想,他的手他是一定要治好的。
正说着话,忽然从前院跑来了一个下人,他快走到安栾面前,先是看了一眼景安,又看向安栾,道:
“公子,有贵客来。”
第54章 吃醋
安栾一愣,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挡住景安,道:“我知道了,告诉爹爹,我稍后便去。”
下人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景安,说:“老爷说,让您把顾公子也带去。”
安栾心头一惊,回头看向景安。
不会是王爷来了吧?
景安面上不见任何慌张,拍了拍他,道:“无事,我跟你一起去。”
安栾有些自责,心想,顾兄在外面这么多天王爷都没有找到他,如今刚来看他就被抓了个正着。他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景安,心中自责不已。
他抓住景安的袖子,道:“顾兄,你快走吧,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本王不会放过谁啊?”
景安看过去,燕含章身穿一件藏青色的披风,月白色的骑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笑意却不达眼底。
安栾顿时打了个哆嗦,脸色苍白,声音有些发抖:“王爷……”
他刚要跪下,就被景安一把拉住。
燕含章刚才还算不上难看的脸色倏地青了,吓得安大人心头一抖,连忙呵斥自己儿子:“不懂规矩!还不快来见过王爷!”
景安稳稳拉住正要上前的安栾,道:“你腿受伤了,别跪。”
空气里瞬间更冷了。
安大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身边权势滔天的摄政王,刚要再训斥安栾,便听见燕含章平淡到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既然他说不用,那你就站着吧,我听他的。”
这话一出,众人心头皆是一震。
乖乖,摄政王燕含章活到今天,怕是还没对谁说过听话二字吧。
目光的中心景安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拿脚把凳子踢过来,道:“坐下。”
安栾看了一眼冷冷看着他的燕含章,觉得腿更疼了。
良久,等到空气几乎都要凝结成冰的时候,燕含章忽然笑了一声,走到景安面前,给他理了理衣服,有些嗔怪地说:“出来怎么也不多添一件衣服?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再有一个月都该入冬了,你身体再好,也不能这么不在乎不是?怎么也不想想你要是病了我得多心疼。”
景安抓住他的手,燕含章愣了愣,看向他。
景安神色漠然,道:“你是来接安栾回去的?”
燕含章一怔,继而笑了,道:“你这是吃醋了?”
景安没说话。
燕含章却以为他是真的吃醋了,笑着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别吃醋,虽然我喜欢你为我吃醋,可我更怕你气坏了身子,你要是不高兴,我明日便将他们都遣散了,你放心,我只喜爱……”
“我问你是不是接他回去的?”
燕含章顿了顿,私下里怎么样都成,但是在这里被他这样逼问,他难免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顺着景安说:“自然不是,我是来接你回去……”
“那我便留在这里,你回去吧。”
空气几乎凝滞,良久,燕含章看着他,眼底情绪翻涌,他压抑着心头的怒意,道:“景安,你说什么?”
景安眼神平淡,道:“他在哪儿,我在哪儿。”
安栾坐在一边,感受着几乎能将他凌迟处死的目光,心中苦笑,心想这当真是无妄之灾。
不过他本来就是王爷的人,王爷要他活,他就要活,要他死,他就要死,要打他,他明明知道不关自己的事,也不敢反抗。又哪里敢去插手自己的去留问题。
他开口,劝景安:“顾兄,你不用管我,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燕含章扫视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景安,眼底的意思很明显。
既然已经有台阶,不如就下了吧。
谁知道景安这次是软硬不吃,冷冰冰地看着他,态度坚决。
燕含章心中有气。
他和他是什么关系?安栾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他竟然为了个外人这样为难他。
他脸色难看,道:“随便你。”
景安看向安大人,道:“叨扰了。”
安大人头都不敢抬,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燕含章脸色更加难看,咬着牙,道:“带着他,回王府。”
景安面色平静:“备车。”
回去的时候,燕含章坚持让景安和他坐一辆车,安栾自己坐一辆,景安懒得跟他在这件事上争执。
上了马车后,燕含章冷哼一声,意思很明显。
我生气了。
可惜景安现在不想理他,闭着眼打坐。
没过多久,燕含章就忍不住说话了:“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景安冷淡道:“说什么?”
燕含章:“什么说什么?你和安栾什么关系?顾景安,你现在是我的人,你……”
“闭嘴。”
燕含章声音戛然而止,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景安闭着眼睛,不看他。
燕含章咬着牙,坐过去掐他的脸,道:“本王真是惯的你。”
景安抓住他的手,扔下去。
燕含章一愣。
良久,他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到景安耳朵里:“顾景安,你什么意思?”
他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火气,他知道,景安身体虚弱,他也心中确实愧疚心疼,所以一再容忍,不愿意跟他吵架,连他从外面带回个男人的事都忍了。
拉下面子跟他撒娇,只希望他能尽快消气。可如今他这是什么意思?
景安看着他,面色冷然,道:“你现在还觉得自己没错?”
燕含章问道:“我有什么错?”
景安皱了皱眉,说:“你把安栾的腿差点打断,又废了他的右手,你还没有错?”
燕含章冷笑一声,道:“我说呢,伤还没好就跑去别人家,还非要我把他接回来,原来是心疼了。”
景安:“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燕含章心头火气上涌,怒道:“我无理取闹?顾景安你好好看看是谁无理取闹?我这么误会你,差点要了你半条命,你这都不怪我,如今就因为这么个贱人你却跟我吵架,还说不回来了。”
话说到“差点要了你半条命的时候”,他声音陡然低下来,有些哽咽。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景安。
他心疼他,心疼的快疯了。他倒好,跑到别人家去心疼别人。
景安见他这样,蹙眉,道:“你不必这样委屈,是你差点废了他,你委屈什么?”
他一向搞不懂燕含章的逻辑,他一直觉得,他们俩能在一起绝对是奇迹。
燕含章闻言心头怒意更甚,冷笑道:“呵,我委屈什么?我才不委屈,他不过是我用一点蝇头小利买来的男宠罢了,我要他活他就能活,我要他死他就能死,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凭什么让我委屈?”
车蓦地停下了,景安冷着脸,迅速起身,掀开帘子下了车。
燕含章急了,连忙叫住他:“你去哪儿?”
景安声音冷然:“别管我去哪儿,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景安下了车,看到目瞪口呆的管家和各个侍卫,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燕含章已经不是君臣的关系了。
他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头,然后去后面马车上,接了安栾走了。
后面,燕含章看着他们俩的背影,面上如覆冰霜。管家胆颤心惊地看着他,不敢说话。
景安把安栾送进门之后,一句话不说,转身要走。
“顾兄。”安栾叫住他。
景安站定,回过身。
安栾看着他,神色复杂,道:“顾兄,你与王爷……”
原来不是仇敌的吗?
景安顿了顿,道:“抱歉,连累你了。”
安栾苦笑着摇摇头,道:“从五年前我爹知道王爷喜欢琴后,就整日叫我练琴,告诉我以后要好好伺候王爷,去年他把我送给王爷,我就是王爷的人了,雷霆雨露,俱是王恩,不敢有什么不满。”
景安皱了皱眉,没对他这种思想说些什么,道:“你放心,我会医好你的。”
安栾无所谓地笑了笑,没说信或不信,只是道:“好。”
燕含章怒气冲冲地回了房,砸了一地的瓷器。
管家看着心慌。
他陪着王爷这些年,还不曾见过他发这么大火。
王爷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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