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人》第7章


“那么,请原谅我们的无知,”国土安全部的人说。“Al…Isra是什么?”
“你来吧,特里,”乔本博士说。
“好吧,先生们,”马丁说,“这个词是指先知在世时的一次神示。时至今日,学者们还在争论他遇到的究竟真实的神迹,还是仅为简单的灵魂离体。”
“简而言之,在他从出生地麦加移居麦地那的前一年,他在某夜睡觉时做了一个梦。或说是产生了幻觉。或说是真实的神迹。简单起见,我且称之为梦。”
“在梦中,他从现代的沙特阿拉伯腹地穿越沙漠、高山,被送至仅属基督徒与犹太教徒的圣城耶路撒冷。”
“日期是?按我们的历法。”
“大约公元622年。”
“之后呢?”
“然后他发现了一匹拴着的马,一匹飞马。他依示上马。那马奔上天堂,先知遂得面晤全能之真主。真主向示谕了真正信徒所须的一切祈祷典仪。他记下它们,并于日后口述,由抄手记录下来成为古兰经的主要部分。这些诗篇是、且总是伊斯兰教的基本原则。”
其他三位教授赞同地点点头。
“他们信那个?”副局长问。
“我们别太居高临下。”哈利·哈里森断然截口说道。“新约里说耶稣基督在野外绝食四十个昼夜并抵拒了魔鬼。一个人那么久不吃东西无疑会产生幻觉。可对真正的基督信徒来说,那是圣经,毋容置疑。”
“好吧,对不起。那么al…Isra就是与大天使的会面?”(狐狸:不知怎么冒出大天使的,搞不清教徒们的算法)
“不是,”乔立说。“Al…Isra单指旅行本身。奉安拉之旨的神秘之旅,神圣之旅。”
“它曾被称为,”Schramme插口说,“一场穿越黑暗到达伟大光明的旅行……”
他引用了一句古代的注疏,其他三人都很熟这句,各点了点头。
“那么一个现代的穆斯林与一位资深的基地组织行动人员会用它来指代什么?”
这是专家们第一次就这篇文档的来源得到暗示。不是截听,而是夺获。(狐狸:不知道怎么看出来,晕)
“保护得很严么?”Harrison问。
“为阻止我们看到它,死了两个人。”
“呃,好吧,是啊。可以理解。”Jolley博士很认真地摆弄他的烟斗。其他三个人目光低视。“恐怕,它只是对什么项目、什么行动的指代。而且不是个小行动。”
“大动作?”国土安全部的人问。
“先生,虔诚的穆斯林——不是那种狂热分子——他们不会轻言al…Isra。对他们来说,这是改变世界的东西。如果他们把什么东西命名为al…Isra,那么他们所指必伟。”
“暗示不出可能是什么?”
Jolley博士看看桌子围坐的人们。三个同伴都耸耸肩。
“没什么提示。两个作者都在为他们的行动祈求神佑,就是这样。我想我可以代表我们全体向您建议,找出该词所指。除此而外,我只能说他们不会把这个字眼用在区区的背包炸弹,袭击夜总会,或炸毁通勤公交上。”
没人要补充什么。没必要。每个字都被录了下来。说到底,这座楼就是众所周知的谜题之宫。
两位专业情报官一小时后就会拿到抄本,然后他们要连夜整理出联名报告。天亮前这份报告将离开此楼,在武装护卫下封送高层,很高的高层,在美国,就是指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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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马丁和本·乔立同乘一辆礼宾车回华盛顿。这辆车比来时的普通款轿车要大,前后座之间还有道隔断。透过玻璃隔断,他们可以看到前面两人的后脑勺——那是司机和年轻人的护卫官员。
坏脾气的美国老头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烟斗揣在口袋里,望着窗外向后远去的风景,那金褐色的秋叶,如海。年轻的英国人望着另一边,也想得出神。
这辈子,他真正爱过的只有四个人,而过去十个月里,已失其三。年初,他那三十岁上有了两个孩子,携手同过古稀之年的父母,几乎是一起走了。前列腺癌带走了他的父亲,母亲为之心碎也要继之而去。她给两个儿子写了封令人感动的信,然后吃了一瓶安眠药,坐进注好热水的浴缸,沉沉眠去,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去和爸爸团聚”。
特里·马丁深受打击,他能挺过来是靠了两个坚毅有力的汉子,也是仅有的两个他爱之逾己的人。一个是和他共同生活十四年的partner,高大英俊的股票经纪人。可不久,在三月的一个疯狂之夜,有个喝醉酒的司机,把车开得疯了似的,车撞上了他,把他送上了停尸床。尴尬的葬礼上,Gordon的父母顽固地拒绝了他的眼泪。(狐狸——大雷,A Gay?!)
他真地想结束自己悲惨失败的生命,可他哥哥,迈克,似乎看出了他的念头,他过来陪了他一周,疏导他度过了难关。
他对哥哥的英雄崇拜从他们还是孩子、还在伊拉克时就开始了,直至他们在赫特福德郊外上黑里波利公学的那些年,一直如此。
迈克什么都比他好。头发比他黑,身材比他壮,比他强,比他快,比他勇敢。坐在稳稳驶向马里兰的礼宾车里,他让自己的思绪回到对阵汤布里奇的最后一场橄榄球赛上,那是迈克结束他在黑里波利五年生活一场比赛。
当两队离开赛场,特里已经跑到绳子围起的入口旁。迈克走出来,揉揉他的头发。
“嗨,搞定了,兄弟。”
当特里告诉哥哥自己是个同性恋时,他心里紧张纠结得都要碎了。哥哥当时已经是伞兵的军官,刚刚从弗兰克群岛打仗回来,他想了一阵,咧嘴笑笑,用《Some Like It Hot》的最后一句作答:“Well; nobody"s perfect。”
那一刻,特里对哥哥的崇拜到了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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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兰,日落。在同一时区的古巴,太阳也正落山,西南半岛上所谓的关塔那摩里,一个男人展开祈祷的垫子,面向东,跪下,开始祈祷。格子间外面,一个GI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已经看过许多次了,而他的命令从未引起此人的丝毫注意。
祈祷者是个犯人,被抓住五年了,原本在X…ray营,现在在Delta营,也就是媒体说的关塔那摩。他熬过了早期的折磨困厄,不哭不喊。他忍耐着对他肉体和信仰的羞辱摧折,一声不出。但当他盯住折磨他的人时,连他们也能从黑胡须上的黑眼睛里读出激恨。所以他挨的打更多。可他从未屈服。
在“胡萝卜加大棒”的时候,犯人们被鼓励公开谴责同伙以换取好感,而他总一言不发,一无所求。看到这种情况,其他人就会指责他以换取好处,然而即使这些指控全属纯粹的捏造,他还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审讯者的记录已经塞满了屋子,有很多与这晚的祈祷者相关,可又几乎毫无内容。数年前当一位审讯者决定人道对待他时,他曾礼貌地回答了提出的问题。这才有了份看得过去的报告。
可是情况还是没变。根本没有审讯者能听懂他的母语,所以他们总要到处依赖于翻译或口译员,可翻译们也是有日程安排的。而且他们也会为感兴趣的东西所吸引,从而实际的扭曲内容。(狐狸:大概如此,其实俺也有点晕)
四年后,那个祈祷者被定为“不合作”,也就是冥顽不化。2004年,他从海湾新转到E营这个与世隔离、天荒地老的地方。在这里,囚房更小,四白落地,只在晚间有一次放风。那人已经没有见过太阳了。
没有家属为他大声疾呼,没有政府在他身上找新闻,没有律师为他申报文件。他周围的同囚者纷纷发疯被弄走去治疗。而他,只一个人默默的,读他的古兰经。
他祈祷的时候,外面的守卫正当换岗。
“见鬼的阿拉伯人。”下值的人说。替岗的摇摇头。
“不是阿拉伯人,他是阿富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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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特里,你对那个问题怎么看?”
本·乔立从白日梦里回过神,望着坐在礼宾车车尾的马丁。
“看起来不大妙,是吧?”马丁答道。“看咱那两个特务朋友的脸了么?他们明白我们只是确认了他的猜测,可我们走的时候他们明显不高兴。”
“但是,没说的。他们必须弄清这al…Isra行动是什么。”
“可怎么弄呢?”
“呃,我跟特务们打交道很久了。从六日战争起,我就在中东事务上尽我所能地出主意。找情报上他们有很多门路:内线、叛变的特工、窃听、文件还原、航空侦察;计算机也会帮上大忙,过去要几星期的数据交叉现在只要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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