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人》第23章


“我已认真研究过,”南蓬先生边说边放出更多的推荐书。“我们已和这家公司谈过;是家进口商,做昂贵的英国礼宾车、跑车。我们这方面,则将上好的家具木材,蔷薇木,郁金香木,紫檀木,从印度尼西亚运到美国。这些是从北婆罗洲来,不过只是货的一部分,船上剩下的集装箱空间还要装上爪哇苏腊巴亚的丝绸绣品,也是送到美国。这里,”他放下最后一张纸,“是我们苏腊巴亚朋友的详细资料。我们都表示希望与英国人做生意。显然,对英方货船来说这将是个三角航线。您能就此任务为我们找一家合适的、注册在英国的货船么?我有意建立一种稳定、持续的伙伴关系。”
亚历克斯·西伯特有把握能找到一打打着英国商旗的合适船只来接这个单子。他要知道所需船的大小、价码,以及使用的日期。
最终敲定,他将给南蓬先生一份表单,列出吨位适合于这两宗货的船及其价格。南蓬先生,与他的伙伴们计议后,将给出两座远东港口和美国交货港所需的汇总日期。两人都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友善与相互信任。
“多好啊,”当亚历克斯·西伯特在午餐上将此告诉父亲,他的父亲发出了如此感叹,“与一位老式的、文明的绅士打交道,呵。”
如果有个地方是迈克·马丁不能露面的,那就是埃德泽尔空军基地。史蒂夫·希尔又用上了每次买卖都会出现的关系网——“老友会”。
“今冬多数时候我都不在家,”特种部队俱乐部的午餐上,客人如是说道,“我想再去看看加勒比海的阳光。所以我估计能把地方借给你。”
“当然,我会交租,”希尔说,“尽我们预算所能,我们尽量多出。”
“你们不至于砸砸打打吧?”客人问,“行啊,那,我什么时候收回房子?”
“我们呆在那儿……希望不超过二月中旬。就是短训班。老师们来来去去,就这样。没什么——真格的。”
马丁从伦敦飞到阿伯丁,碰头的人他也认识,是过去SAS的军士,一个苏格兰粗汉子,如今已经退伍回到了他家乡的莽原。
“过的怎么样,头儿?”他用的是SAS跟军官说话的老称呼。他把马丁的包拎进后备箱,悠然开出机场的停机坪。车在阿伯丁郊区北转,取A96公路向因弗内斯开去。他们在苏格兰高地群山之间开了几英里。转过弯,再开七英里,他驶离了主道。
路标很简单:甘奈。他们穿过莫尼马克斯村,上Aberdeen…Alford公路。三英里后,路虎右转,穿过Whitehouse往Keig开。路下面有一条河,马丁想,不知河里有没有马哈鱼或者鳟鱼,抑或什么都没有。
将抵Keig,有条岔路穿过那河,车沿路迂回开了很久。转过两道弯,一座古堡的大石块矗立高处,眺望着迷人的荒山野谷。
有两个人出现在大门口,接着走上前自我介绍。
“戈登·菲利普,迈克尔·麦克唐纳。欢迎来到福布斯堡,这里是福布斯大人的祖宅。上校,旅途愉快?”
“我是迈克,你们在等我?你们怎么知道我来?安格斯没打过电话。”
“嗯,实际上,我们有个人在机场。只是没露面。”菲利普说。
迈克·马丁低声咕哝。他没发现尾巴。自己显然疏于训练了。
“不算问题,迈克,”CIA的麦克唐纳说,“你来了。现在有为时八周的一堆培训让你不得分心。何不振作下,晚饭后我们就开始第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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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期间,CIA在全美境内保有一系列的安全屋。有的是市内公寓,以供举行那些参与者不宜在总部出现的会谈。有的是在乡间,比如改建过的农舍,执行高压力任务的特工们回来后可以去那里放松一下,同时也对他们国外期间的活动进行逐一查询。
有些是为了隐匿踪迹而选,苏联的叛逃者在鉴定其可信度期间就可以滞留那里,被最善意的热情所包围,同时也免于让那些活动于使领馆之外、热衷报复活动的KGB找到他。
老特工们仍对尤尔琴科上校的事心有余悸。尤尔琴科在罗马变节,然后在乔治敦让人惊奇地被允许和负责听他汇报的情报官出去吃饭。他进了屋就再没回来。实际上,他已经被KGB联系上,并用他留在莫斯科的家人做了提醒。他悔痛不已,愚蠢地相信了特赦的许诺并叛归了。之后就再无消息。
兰利管安全屋的那件小办公室里,马雷克·古米尼只提出一个简单明了的问题:我们最远、最隐蔽、最难于进出的是哪个?
他那位管着房地产的同僚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们管它叫‘木屋’,远离人迹,在瀑布区帕塞顿荒原上。”
古米尼索要了所有的详情和照片。收到文件三十分钟后,他做出选择,发布了自己的命令。
西雅图以东,华盛顿州的荒野上,有一片片陡峭险峻、森林密布、到冬季就白雪皑皑的山峦,也就是所谓的北瀑布区。北瀑布区的边缘上分为三块区域:国家公园、采伐林、帕塞顿荒原。前二者有路可通,也有些人定居。每年公元开放时就有以千百计的游人前往,那里已被小路和野径筛得千疮百孔,前者走车,后者走人和马。而民防员们则熟知那里的每一吋土地。采伐林出于安全目的不对公众开放,但它也有一套路网让轰鸣的卡车把伐倒的树干拉到去锯木厂的输送点。这二者在隆冬季节都会关闭,因为大雪会使大部分活动都变成不可能。
二者以东,直向加拿大边境,都是荒原。此间没有路,有一两条小径,而且仅在荒原极南的哈特山口有几所原木小屋。
冬季和夏季,荒原上野生动物横行,充满风险。有数的几个木屋主人会去那里度夏,然后关掉全套设施,锁起房子撤回城市里的华宅。在美国,除了北弗蒙特还可能有个人消失然后春冰消融时发现冻尸,大概就没什么地方的冬季如此荒远凄凉了。
几年前,一所偏远小木屋待价而沽,CIA就买了下来。这是次一时冲动的购入,过后就后悔了,只有些高级官员偶尔去那里度夏。十月,当马雷克·古米尼问起来时,木屋处于锁闭状态。他不顾冬季将临和成问题,还是要求重新开放木屋并启动变电系统。
“你要那个的话,”不动产管理办公室的头子问,“干吗不用西雅图的西北拘留中心。”
尽管面对的是同事,古尼米还是不得不说谎。
“这次不光是保证一位很有价值的人避开视线,也要防止他消失掉。我必须确保他自身的安全。即便最大的超级监狱里,还是有可能要人命。”
安全屋的主管接受了这个说法。至少古米尼觉得他接受了。绝不被发现,绝无法逃脱,完全自给自足至少六个月。这些并不是他的强项。他带了一队人——这些人曾为加利福尼亚那恐怖的鹈鹕湾超级监狱做安全设计。
往木屋去的路几乎无法通行。从马札马小镇沿一条极简陋的路北行,走到尽头才十英里长。除了走空中别无他法。马雷克·古米尼用他的授权从西雅图以南的Mhord空军基地调来一架支奴干直升机充当交通工具。
建筑队是从军方工程部队来的;原材料根据州警方的建议本地采购。每个人都谨守须知原则,而传说是这所木屋要被改造成一座高度机密的研究中心。实际上,它是要变成一座只为一个人的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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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布斯堡紧张地转了起来,而且越来越严格。迈克·马丁被要求脱下西服换上普什图部族的长袍。他的胡须和头发也要抓紧时间长起来。
女管家留了下来。她对老爷的客人毫无兴趣,园丁赫克托也是。留下来的第三人是安格斯,前SAS军士,现在是福布斯老爷的地产经理,或者说代理人。有安格斯的巡视,若某个闯入者有心潜入这座宅子,那他实是不智已极。
剩下的就是“客人们”去去来来,其间只有两位必须常驻下来。一位是Najib Qureshi,阿富汗人,过去是坎大哈的教师,得到英国庇护流亡在这里,现为入籍公民并是切尔滕纳姆国家通信总局的一名翻译。他被调离岗位转到了福布斯堡。他是来做语言教师并传授所有普什图人应有的行为方式。他教授肢体语言,手势,如何蹲坐,如何进食,如何走路以及祈祷时的姿势。
另一位是Tamian·戈弗雷博士,六十五岁上下,脑后是铁灰色的发髻,她与安全局(MI5)的一名高级官员结婚多年,丈夫于两年前过世。史蒂夫·希尔选中她时,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她对安全程序不陌生,严守须知原则,而且丝毫无意向旁人提起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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