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人》第41章


关进锚舱,劫持者开船转上几个小时,然后弃船而去。
原因其实很简单,正如9/11的劫机者是在美国的航校练技术,远东的劫船者恰是在海上练习大型船舶的操控。新“里士满伯爵夫人号”上操轮的印尼人即是其一。
下面的轮机手在他干活的船被阿布萨耶夫组织劫持前是个货真价实的船舶轮机员。他不想死,于是答应入伙,成了恐怖分子中的一员。
第三个印尼人在北婆罗洲航港管理办公室里学了全套的岸船无线电操作,直至后来,他转为伊斯兰激进主义,并接受祈祷团中的职务工作,再而又协助安放了巴厘岛舞厅的炸弹。
八个人中真正需要操船知识的只有这三个人。阿拉伯化学家负责最终的爆炸物;阿联酋来的苏莱曼负责传送将会震惊世界的图像数据流;巴基斯坦少年,如果须要的话,就来模拟麦肯德里克船长的北部口音;阿富汗人则在未来几天的航行中跟舵手“替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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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了,瀑布区了无春意。“木屋”四壁之外的森林里,仍覆着厚厚的积雪,严寒刺骨。
木屋里,熏熏暖人。尽管有昼夜的电视、DVD电影、音乐、电视游戏,可这里的敌人,是“无聊”。就像灯塔上的守灯人,人们没多少事可干,六个月的时间对内心寂寞与自我耐受力真是一项艰巨的试炼。
可守卫们还能穿戴上滑雪板、雪鞋去雪地里走走,到工房、餐厅、游戏室之外的空间里活动一下。而犯人,全然无从交流,他的那份紧张感愈发加剧了。
伊兹马特·汗曾听到关塔那摩军事法庭那个首席法官宣布放他走。他相信,普勒恰尔希监狱关他不会超过一年。当他被弄到这孤寂的荒野——他明白自己将永远关在这里——要把那狂呼嘶喊的欲望压入心底,很难。
他换上人家给他的棉茄克,自己走出门,上下打量围墙中间的小院,十步长,五步宽,闭上眼走都撞不到什么。偶有变化的,只有头顶的天空。
大多数时间里,天空中只是厚重铅沉的灰色云层,霰雪飏扬,从中而下。可早些时候,那些基督徒妆点彩树,唱歌欢笑的日子里,天空曾是一片冻蓝。
那时他曾见到雄鹰鸦鸟在头顶盘旋,小一些的鸟儿则落在墙头蹦蹦跳跳打量下面的他,也许它们在奇怪,他为什么不来和它们自由飞翔。不过,他最喜欢看的,是那些飞机。
他认识一些是战机,尽管他既未听说过自己身处的瀑布区,也不晓得五十英里以西的麦科德空军基地。可他见过美国的战术飞机在阿富汗北方天空中飞翔投弹,他清楚这些飞机是一样的。
也有民航机。样子不同,而且尾部有巨大的标志。不过他能明白,这些不是国家而是公司的标志——除了红枫叶。有些飞机尾部总是那片枫叶,这些飞机总是在爬升,总是来自北方。
北方很好找。他能看到太阳没入西方,自己就朝相反的方向,向着遥远的麦加圣城祈祷。他怀疑自己是在美国,因为守卫们的口音明显是美国人。那为什么会有带着异国标志的航班从北方飞来?这只能是因为那里是另一个国度,一个皑皑大地上人们向着红叶膜拜的国度。所以他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看,对那红叶之国满心好奇。
事实上,他盯着的是来自温哥华的加拿大航空公司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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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立尼达西班牙港一间下等酒吧里,两名商船上的海员遭到一个本地匪帮的袭击而丧命。两人均死于娴熟的刀法之下。
特立尼达警察赶到,目击者都忘了情况,只能回忆出挑起酒吧打斗的是五名袭击者,都是岛上的人。警察不会再追究了,也没有任何人被捕。
实际上杀手就是本地混混,和伊斯兰恐怖主义毫无关系。不过付钱给他们的却是穆斯林祈祷团的一位老牌恐怖分子,也是基地组织在特立尼达的负责人。
尽管在西方媒体中仍显得低调,穆斯林祈祷团却已稳步发展多年,其他组织也遍布了加勒比海。在这片基督教世界的乡下地区,伊斯兰教正通过从中东、中亚和印度次大陆向外部全面移民的方式悄然发展着。
祈祷团为杀人付的钱来自近期陶菲克先生安排的款子,而杀人的命令则来自哈塔布博士那位此时还在岛上的密使。
这次行动完全无意拿走死者的钱包。
所以西班牙港的警察得以迅速确认他们的身份——是两位委内瑞拉公民,系尚泊在港中的一只委内瑞拉轮上的水手。
船长得知自己船员的死亡大为震惊,十分悲痛,但他无法在港里停留太久。
将尸体运回加拉加斯的具体细节落到了委内瑞拉大使馆头上,而蒙塔尔班船长则联系自己的本地代理以寻找替补水手。那人问了一圈,运气不赖。他带来两位热情礼貌的年轻人,两人来自印度喀拉拉邦,全世界都跑过活儿,尽管没有官方的证明文件,但他们有一手出色没挑的海员手艺。
两人被挑中了,和另外四名船员编在一起,Dona Maria号只耽搁一天就启航了。
蒙塔尔班船长模模糊糊地认为大部分印度人都是印度教徒,可他不知道还有一亿五千万穆斯林。他并未意识到印度的穆斯林激进派和巴基斯坦一样活跃,也没有意识到,曾经的共产主义温床喀拉拉邦入境已经深受伊斯兰极端主义的影响。
他的两位新船员的确在印度当过水手,但那是遵照安排去攒经验的。而且最终这位委内瑞拉的天主教徒也不知道,尽管这两人并无自杀之念,但他们正跟祈祷团干活,为祈祷团干活。酒吧里的两个倒霉鬼被杀正是为了把这两个印度人安插到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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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雷克·古米尼听了来自远东的报信,决定飞过大西洋。不过他随身带了位另一行上的行家。
“阿拉伯专家已经发挥了作用,史蒂夫,”起飞前他跟希尔说道,“现在我们需要了解水上航运圈子的人。”
他带的人来自美国海关边防局海运部。史蒂夫也从伦敦北上,随行带着他的另一位同事,这位来自SIS反恐部门海事科。
两位年轻人在埃德泽尔碰面了,分别是纽约来的Chunk·海明威和来自伦敦的山姆·西摩。通过看文件和简况介绍,两人已经知道了西方反恐小组里的其他人。他们按照要求要在十二小时内结成一组,搞出一份危险评估及相应的应对计划。当两人在古米尼、希尔、菲利普和麦克唐纳面前开讲时,Chunk·海明威首先发了言。
“这不是一次猎捕,这是大海捞针,猎捕有一个已知的目标。而我们只知道那是什么漂着的东西。可能如此。让我们把它定位在航运线上。”
“现在全球的大洋上偶四万六千只商船在跑生意。其中半数挂方便旗,旗的更换全凭船长的一个闪念。”
“地球表面有百分之六十七为海洋覆盖,面积之广,任何时候都有成千上万的船只在陆地或其他船只的视线之外。”
“全球贸易的百分之八十仍依赖于海运,这意味将近六十亿吨的运量。同时全球可用商港有四千处。”
“最后,您要找一只船,但您不知道她的船型、大小、吨位、外观、船龄、所有者、船旗、船长或船名。找到这种船——我们称之为‘鬼船’——我们须要更多的情况,或者,一坨运气。您给我们哪一种?”
现场一片令人沮丧的沉默。
“见鬼,当头一棒,”马雷克·古米尼骂道,“山姆,能给一线希望么?”
“Chunk和我都认为,如果我们判定了恐怖分子可能要袭击的目标类型,再检查驶向目标的船,并要求在炮口下检船检货,这可能是个办法,”西摩说道。
“洗耳恭听,”希尔说,“他们最可能选中哪种目标呢?”
“我们这条线上的已经担忧多年了,接二连三地打报告。大洋就是恐怖分子的游乐场。实际上基地组织把他们的首次大行动选为空中袭击,这是不合逻辑的。他们只是想干掉世贸中心双塔的两层楼而已——尽管后来他们的运气好到爆。海洋,无时无刻不在召唤着他们。”
“海港和码头的安保已经大为加强了,”马雷克·古米尼插话道,“我知道这个,我见过那些预算。”
“尊敬的先生,我不够,我们了解到印尼这片水域——这里,都是——这片水域上的船只劫持案数量自千禧年来一直稳步增长。有些只是为了给恐怖分子的保险柜里添点钱,另有一些则显得不合逻辑。”
“比如呢?”
“有十起盗走拖轮的海上袭击案。有些一直未能追回。这些船没有重卖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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