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府的贝勒要出嫁》第163章


“您认定了我会站在佛陀善待万物的立场,为西藏的安宁努力,这既非五皇子猜测的依附固始汗,也非普遍认为的效忠法王,这难道不是佛陀带给你我的善缘吗”
叶布舒一愣,随之而笑:“哈哈,有佛缘是幸事,就当是吧!”
“就当是?四皇子另有什么高见能跟我分享分享吗?”
“高见谈不上,这也只是我的一点感悟罢了,这哲蚌寺由您负责以来,不但没有遣散僧侣和朝圣者,以期得到大清官员的好感,反而越发松散热闹,竟然连——山羊都出现在了大殿前,您看这些动物的眼神就像母亲在看自己的孩子,我有理由相信您的心装下了天下苍生和芸芸生灵,一个善待世间万物的活佛,怎么会主张政局混乱呢!不过说到底,这在最初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却是在今天得到印证了!”
“哦!四皇子是这样看的!?哈哈哈”班禅愣了一愣,朗朗的笑了起来。“好入微的观察力噢!厉害啊!”
“对西藏的政局活佛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叶布舒话锋一转,单刀直入再次切入了正题。不了班禅诚恳的皱眉摇了摇头:“四皇子,您所有的举动已经证明了您的判断和措施都是明智而正确的,我除了配合您以外,别无提议了!”
“那么——感谢您的到来,活佛!请在这儿用膳吧,我差人准备了您最中意的‘咪达’,不过可惜没放肉丁”
“哈哈哈,好啊!四皇子有心了!听说您棋艺了得,膳前咱们来两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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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齐尔亲王府
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再穿过一个黑黑的门洞,眼前露出了一方天井。拾台阶而上,便来到了视野开阔的平台。空气里飘着酥油灯的酥油味,好似西藏的每一所房子都像寺庙一般神秘伟岸,金珠擦了擦额边的汗,心情豁然被眼前的景物放开朗了。
那些白的墙,黑的窗,五彩的窗帷,还有回旋在天空的鹰,都让人不自觉的抛开了所有的烦恼,甚至抛开了前尘旧事,空空如也只剩下了一具皮囊。所有的思想都抽离了,只想更洁净和纯粹一些去近距离触摸这片圣地。
一个穿着蒙古长袍的少年蹑手蹑脚的从近旁的天台上向这边kao近,金珠凝视远方的目光不舍得收回,淡淡翻了翻眼帘开口说:“除了山羊的咩咩叫,就属你的脚步声最聒噪了!就这身手,还想偷袭不成!”
少年懊恼的暗暗一拍大腿,沉默了半饷,从高处的天台一跃而下:“怎么你的耳朵跟狼一样灵敏!”
“诶!怎么说话的呀!跟狗一样才对!我可不是那豺狼!”
“狗是骂人的话!就只得你们满族津津乐道!什么跟什么啊,喜欢狗和乌鸦!”
“要你管!那跟蒙古人祖祖辈辈爱马是一个道理!”金珠转过身来,瞪了瞪他,不想跟他废话,摆弄起面前晒的玉米棒子来。
“对了,金珠。你说阿玛罚咱们进林芝看望玛法,这算什么惩罚啊!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他不孝顺吗!竟然将这当成惩罚了!”
“你懂个屁!只要你这个傻儿子不说,人家断然不会知道,这是你阿玛心疼你!他舍不得惩罚你,但不找个名目出来做做样子,又觉得对不起父亲的威严,所以就随便这么一说咯!”
“是吗!你真是佛的转身吗!?什么都知道!”少年懵懂的眨了眨眼,遥望向了天际:“差不多该上路了,我有一年多没见玛法了,还真是想念他老人家了!”
“那还愣在天台干嘛?快去向你阿玛道别,咱们好上路了啊!”
“不行,得等会儿,阿玛在会客!”
“哦?!谁啊?!”
“朝中来的特使!”
“哦!”金珠鼓起腮帮子,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帘,仿佛被此话勾起了无限的回忆和伤感,那灵动的眸子陡然灰暗,那清透的眼眶,忽而浮起了雾气,一时间她痴痴的呆了过去。
莞尔,她长长的吁了口气,竭力勾起了一抹笑意,大力拍向少年的肩:“走吧,刃吉!咱们去看看扎西,顺便把要带的礼物装上牛车!”
少年抬眼看了看她,抿嘴点了点头:“就知道你一刻都闲不住!”说罢,两人朝着楼梯走去。那无数条在风中噗噗抖动的五彩幔布,绚烂得如梦如幻,隔世的哀伤,就让它随风飞散吧。
马圈里的奴仆看主子来了,都露出了干净得跟空气一样的笑容,金珠向一位老奴微微一笑身:“赞布,今儿的天气这么好,怎么没放马匹出去跑一跑啊?”
老奴急忙跪下身,谦卑的抬头一笑,那懵懂的神情让人不禁好笑。“金珠小姐,您说什么?”
金珠咧嘴一笑,凑近了他的耳朵:“我说——今儿天气很好——马匹——该放出去跑一跑!”
“啊!跑了?”老奴一惊,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四处一瞄:“没有啊!都在呢!!”
“哎呀金珠!你能不能别逗他了,他哪里听得到!”刃吉抱着一捆干草从马厩里走到了圈里来,白了她一眼说到。
温润如水的眨了眨眼,金珠凝视着眼前的老奴,忍不住在每一次看到他时,为这个淳朴的民族感动,在沙俄来犯时,全西藏的人民都奋力抵抗,不管他们的领袖是谁,保卫家园的心,一片赤诚。这位老奴做了一辈子的奴隶,却在家园需要捍卫时,义不容辞的投了军。他的耳朵是被轰鸣的炮声炸聋的,不管他有多卑微,他都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
她一屁股挨着老奴坐了下来,丝毫不理会刃吉投来不赞同的一瞥,径直再次附耳对老奴说:“我说——今儿天气——”
猛然之间,马圈近旁的会客厅里,叶布舒浑身一震!那若有似无的天籁,再一次钻进耳道!他大为失态的站起了身来,吓了鄂齐尔亲王一大跳:“四爷?您这是——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他快速的眨巴着眼,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真想狠狠拍一拍自己的脑门,让那梦魇放过对他的纠缠。
事隔多年,他却未能从丧妻的痛苦中走出,甚至挪不动分毫脚步,东莪的音容笑貌,一切的一切都无处不在,躲藏在他灵魂的每一处角落,伺机将他吞噬啃咬。
稍事片刻,他竭力带起了笑容,抬手一拢:“王爷见笑了,可能——可能是高原反应吧,我最近感到有些耳鸣!”
“哦?!四爷怎么不早说!我让刃吉给你拿点草药来吧!”鄂齐尔亲王关切的起身说到,随即便抬手叫来了婢女:“来呀,去请世子来一趟!”
“不不不!不必麻烦了!前些日子班禅已经送了一些给我,不必劳烦王爷,我想,恐怕是昨日休息得不好,兴许过会儿便无碍了!”
叶布舒急忙打断了鄂齐尔亲王,微微笑着坐下了身:“不过,倒是听说王爷这儿有上好的白山参茶!我这个离家万里的人,禁不住口馋要厚起脸皮讨一杯来喝了!”
他适度的开了个玩笑,将鄂齐尔亲王惹得大笑起来:“哈哈哈,四爷真是幽默!难得有客和我共品白山参茶的美妙!怎么能称作是‘讨要’!是我招呼不周!招呼不周!!”说罢他面带喜色的再度唤来了婢女:“泡两杯上好的白山参茶来!!”
婢女领命而去,叶布舒那强颜欢笑的脸,渐渐在王爷转了话题之后,不着痕迹的深沉了下来。刚才听到的声音,怎么和东莪的一模一样,这个世界上若是有西藏这样的圣地,那么,会不会真的有转世投胎的事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十一上吊了】
叶布舒垂下了眼帘,暗自神伤,被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困扰。这些带着希翼的谬论,很快就被否决了。即便真有转世投胎,“她”也不过三两岁,怎么会发出如此相似的声音呢?!
随着婢女上了参茶,在那熟悉的袅袅香气中,他终于回过了神来,和鄂齐尔亲王相互抬了抬手,有礼有节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来之前做足了功课。从西藏的习俗,到黄教的起始,以及固始汗建立政权的始末,包括他每一个儿子的喜好和脾性,他都一一琢磨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陌生”就是他最大的敌人。只有打败这个敌人,他才能迈得出成功的第一步。
不管是身居白山黑水的女真人,还是在辽阔草原生息的蒙古人,他们面对的都是同样的尴尬。故土的资源抚育了他们,却无法更全面的培养他们。游牧民族赖以生存的法则如此单一,那就是落后、闭塞的代名词。
固始汗联合黄教得了西藏的政权,努尔哈赤率先拉开了问鼎中原的帷幕。这两个民族,不乏共通性,都带着马背上打天下的野心,也带着拼命和命运争斗的韧性。
他们生来就被造物主抛给。了大地母亲,吃俘虏的肉,喝野兽的血,男人在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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