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头》第66章


高子谦:“还没,手上还有些事没做完。”
兰翘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就打字:“别一忙工作就不注意身体。”发送出去后稍微有点后悔,她似乎已经没什么立场说这种话了。
高子谦沉默了一会,问:“又是去的街对面那间台北豆浆吧?”
“嗯。”
“晚上只吃豆浆、油条不够的,晚点又饿了。”
兰翘说:“哦。”
已经分手的两个人,隔着千里迢迢的距离,缠绵地关心着对方的晚餐,怎么看怎么闷骚,兰翘只好换了个话题:“对了,有正经事跟你商量。”
“什么?”
“VODKA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等它好了,是留在我这儿还是放到你那边去?”
“如果你愿意,就让它留下来陪你……如果觉得不方便,你把它空投过来,我去机场接它。”
“我不是怕麻烦,主要怕自己没精力照顾,待会又出上次那种事,当时我实在吓坏了。”
“我明白……对不起,当时我不在……”
“是我的错。”
高子谦打了个叹气的唉字,又道:“我们要这么客气么?”
兰翘的心又颤颤巍巍地抖动了一下,过一会才回过神来,继续道:“还有……那个车,怎么处理?”
高子谦默不作声,很久终于回答:“你拿主意吧……我怕我做主又不合你心意。”
兰翘鼻子突然发酸,随手扯过一张纸巾擤了擤才说:“你有车用么?你们公司还有人去北京没,或者你在那边找个司机过来,把车开过去?”
“二哥公司里有几台车空着,我暂时开他的。”
他又补充一句:“我开的那台莲花。”
兰翘说:“那台车已经挺旧了吧?”
“嗯……五年多了,不过没关系,车况还挺好。”
他突然自顾自再接下去:“我旁边那个副驾驶位置,你曾经坐过。”
“你哥车上坐过的女人多着呢。”
“她们又不是你。”
兰翘马上觉得自己本就薄弱的意志力一泻千里,无法再坚持,匆匆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会,你先忙。车的事还是你自个想想怎么办。”
“ok。”
她把msn设置成忙碌,然后就坐着发呆,高子谦没有再发信息过来,再过了一会他的图像变成了灰色。
兰翘一直看着他下线才离开座位,她不想放任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放了张瑜伽碟跟着做冥想功课。
十二点是她的电脑设置自动关机的时间,十一点五十八分,电脑叮咚一声响,高子谦发来信息:“晚安。”
那以后的一个星期,兰翘每晚回家后都会上线,每次都是刚刚登录高子谦就说:“hi。”
她则回答:“hi。”
中间的时间大多数他们不会交谈,只是十一点五十八分时高子谦会准时道晚安。
十一点五十九分,兰翘回答:“晚安。”
她发现,原来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独自承受这种痛苦,相思早已分成了两处,化作闲愁,如同金石般镂刻在心里,他们两人即使已经分开,却还在一起承担的甜蜜与辛酸。
23…2
就像兰翘心中祈求的那样,日子终于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一年前的她既不认识高子谦也不认识欧阳博,惶恐着即将到来的三十岁,又隐约期盼着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大的梦想是能够升职加薪,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座驾,不必再在上下班的高峰地铁里把自己挤成一张邮票。 这些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都在一年后一一实现,兰翘觉得自己可能莫名其妙地碰到了《无极》里面的满神,那个叫命运女神的人对她说:我能满足你的愿望,但是你必须放弃某一些你认为重要的东西。
于是她放弃了。
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人生似乎总是如此。
不过她现在又开始过回正常的日子,忙碌地上下班,接CASE、翻简历、做面试、想尽办法搜罗高级人才;然后周末回家吃饭,兰妈妈会兴致勃勃地凑过来说:“李阿姨说要给你介绍对象……”
她和高子谦分手的事情没有对家里隐瞒,反正也瞒不住,兰翘相信母亲的勇气,如果再拖着不告诉她,她可能会打电话给高子谦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说了以后倒是没有她想象中的强烈反弹,父母亲对视一眼后同时微微叹了口气,憋了很久,父亲努力斟酌着说了一句:“这样……倒也好,齐大非偶,也不会再耽误你。”
这么想要她嫁出去的父母亲都不再坚持,可见此事果然是行不通的——原来最坚持的人只有她和他。
琐碎、平乏的日子就这么过着,过了几天欧阳博突然打电话找兰翘吃饭,兰翘觉得做为一个三十岁单身女人,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放弃这样一个同样是单身的钻石王老五,于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
秋风起,蟹脚痒,一晃眼又到了吃蟹的季节。在欧阳博的私人包间里,兰翘看着摆在面前的大闸蟹想起自己曾经闹过的笑话,忍不住羞愧,欧阳博似乎猜到她的心思,于是微微一笑。
“《红楼梦》看全了没有?”他问。
兰翘偏头打量他一会,岁月待人也不见得人人平等,一年的时间对这个男人来说几乎只像是过了一天,他还是老样子,穿戴得衣冠楚楚,看似一件普通的白衬衣也穿得有模有样,袖扣用的是白金限量版,很闷骚的样子,乌黑犀利的眼睛更是别有一股风流味道。
“还没,这一年太忙,《红楼梦》那种瑰宝得静下心来慢慢品读,可不能随便玷污了。”
欧阳博瞪了她一眼,眼神不凶,有一些嗔怪的味道。
兰翘连忙把温好的绍兴黄酒倒到杯子里:“来来来,喝酒,我敬你。这一年里承蒙欧阳先生照顾,实在让我感激不尽。”
葫芦形的小酒瓶古意雅致,瓷胎玲珑剔透,上面镂刻着一副背花锄的美人小画,应该是黛玉葬花。连一个小酒瓶都要应“红楼”二字的景,可见欧阳博花了多大的心思,这个男人对于自己的梦想有着不一般的执拗。
黄酒甘爽醇厚,闸蟹香甜美味,蘸上陈醋和姜汁,口感畅快淋漓,兰翘吃得高兴,忍不住多喝了两杯。
欧阳博停下筷子,点燃一支烟,看着兰翘眯着眼睛、脸颊微红,嘴角不由微微翘了起来。
“兰翘。”
“嗯?”
“你做HR多少年了?”
“七八年了吧。”
“那看人应该很准咯?”
“我觉着还行。”
“好,那你说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兰翘一怔,慢吞吞地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你想听奉承话还是真话?”
欧阳博没有回答,只是认真地看着她。
兰翘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她支着下颌想了一会:“你嘛,看上去很强悍,但接触下来发觉不完全是这样,有时候甚至有点多愁善感——诶,别否认,听我说完,你并不像你表现的那么不念旧,不然也用不着把这么多精力放在这家酒楼上;你习惯让别人绝对服从你,不然就会闹情绪,但是为了不让别人觉得你在闹情绪,解决办法通常是把人臭骂一顿或者婉转地暗示:不照办我就解雇你,让你喝西北风……”
“还有,”她慢慢说道,眼睛因为酒意氤氲出一股淡淡的朦胧,:“你相信事业比爱情重要,梦想、成就、爱情对于你来说,随时可以牺牲掉的肯定是最后一个。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以后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就算心里真的是这么想,最好也不要让她知道……要知道,不管什么样的女人总是会渴求一些男人不明白的东西。Ok,it’s over,以上是我对你的性格诊断,还满意么?”
她原以为欧阳博会反驳她,没料到换来的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欧阳博很长时间都没出声,低头沉思了好半晌,忽然道:“那么你得到渴求的东西了么?”
兰翘想了想,叹了口气:“或许吧。”
“不能最后拥有也算得到?”
“最完满的结果当然是可以一直拥有下去,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够说了算的。”
欧阳博拿指尖轻轻叩击桌面,淡淡道:“这话我可不赞同,人生这么短,真心想要的东西却不争取,实在太可惜。”
兰翘斜睨他一眼:“你已经什么都不缺了,还要争什么?人可不能太贪。”
欧阳博哈哈笑起来,笑声停顿后凝视她:“眼下就有一样。”
他的目光犀利如刀,兰翘一时无处躲藏,心顿时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只好装模作样地用手扇了扇风:“好像喝多了,头有点晕。”
吃完欧阳博很绅士地送她回家,临下车时兰翘想说点什么表达心意,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严谨的措辞,只得作罢。
第二天宝慧约她下了班逛街,她忍不住对宝慧发牢骚:“其实我本来打算明打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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