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浴长风》第177章


梁凯听得似懂非懂,说:“具体怎么办呢?”
梁万禄有点不耐烦了:“你这孩子说话这样没有礼节,你在队伍上对领导也这样?领导话还没有说完就打岔?缺少教养。”
妈妈在一旁,插话说:“孩子听不懂,着急问问。看你动不动就说孩子。孩子都大了,还像他小时候那样说他。”
梁万禄说:“他大了?我没看他大一点。一辈子也大不了。”
梁凯说:“妈,爸爸说的对。我以后说话是要注意。对长辈,对领导说话是不能随便打断。在爸爸面前我永远是孩子。爸爸,您说。”
小四不吃小窝瓜(2)
梁万禄停了停,说:“你呀,以后多学着点。具体怎么做,这要你自己动脑子去想,根据敌我动用的力量情况、当时的具体时间和地理情况,灵活决定。我只能给你出个大概的主意。”说到这里,梁万禄想了一下,把语气平和起来,说:“先说调虎离山计策的应用。有两层意思,一是把敌人调离据点和村庄,调到有利发挥我军长处的地方,二是把警防队调离开,专门打鬼子。再说无中生有计策,就是利用假象蒙蔽敌人,让敌人知道你们不过是在欺骗他们,因而麻痹起来。这时突然以虚变实,突然袭击敌人。只有这样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即使不能全歼鬼子小分队,也能大大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你回去后,再找老周和老谷好好商量商量,听听他们的意见。我这只是一种想法。老周那是见多识广的人,会有更好的见解和办法。”
梁凯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有插,只是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爸爸,希望爸爸再接着说下去。梁万禄看看儿子渴望的目光,觉得儿子是大一些了,懂事一些了,后悔刚才不应当那么说孩子,不给孩子留情面。梁万禄像想起什么似的,说:“我再给你说说三十六计书中使用无中生有这一计策举的战例。说的是唐朝时候的事。唐朝安禄山造反,他的一个部将姓令狐名潮,带领大军包围了雍丘。这个雍丘就在现今河南境内。雍丘守将是唐朝张巡。张巡登城一望,叛军比自己城里的军队还多,硬打肯定不行。放箭射杀叛军,城里也没有那么多箭。张巡就利用这条无中生有的妙计。夜间用稻草做了上千个草人,穿上黑衣服,用绳子系着沿城墙而下。令狐潮听说有大量军队下城而来,急忙命令叛军趁守军还没有落到地面或落到地面还没有站稳,一齐开弓放箭射杀。射杀半个时辰,城上的守军把草人提上去,得到几十万只箭。令狐潮听说那些人是草人,被提上城头,才知道是骗取他的箭,恼悔不已。第二天夜里,城上又放下不少草人,围城的叛军见了哈哈大笑。说,还想骗取我们的箭,这回就不上当了。于是不理。后半夜,又放下一批人,叛军还是不理。可叛军没有想到,这次下来的人是几百个敢死队,手持利刃,突然闯进军营,一阵砍杀,叛军死伤无数。紧接着城门大开,守军杀出,令狐潮带领剩余的残兵败将大败而逃。”
梁凯听着爸爸对计策的讲解和生动的故事,连连称赞好计策,好战例。心潮起伏,反复领悟着这两条计策的奥妙。
第二天,梁凯临走的时候告诉爸爸多多保重,不要着急工作。他说他会把爸爸的想法转达给周文彬和谷云亭两位领导的。梁万禄说,现在他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头也不怎么迷糊了。如果用着的话,也许还能多出些主意。
梁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看着爸爸渐渐远离在身影,觉得爸爸真的憔悴多了,暗暗落下几滴热泪。梁万禄站在五道庙的台阶上,看着儿子往西走了,直到儿子走得很远,他仍站在那里。是呵,一两个月不见一次面,见了一次,在家只住这么一夜,又匆匆离去了。他知道儿子又去投入战斗,投入同日本鬼子的生死搏斗。他在心中暗暗祝愿儿子能胜利消灭日本鬼子又安全归来。看着儿子走到庄的西头,转个弯见不到了。梁万禄这时成串的眼泪落了下来。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是,儿子这一去几乎成了永别。
梁凯在王官营找到了周文彬和谷云亭,向他们俩汇报了袭击鬼子小分队的打算以及梁万禄所谈的策略。周文彬觉得梁万禄这套办法可行,只是战场选择在什么地方,具体怎么迷惑敌人,还要好好研究研究。谷云亭告诉梁凯,青集范可老先生家的花匠来过了,说已经把范可说的差不多了。再进一步做做工作,有可能配合游击队消灭这支鬼子小分队。花匠还说他是当地人,对当地的山岭沟坎都非常熟悉,对周围村庄的家家户户都认识,用到他的时候会尽力的。谷云亭还特意告诉梁凯,那个花匠是自己人,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找他联系。周文彬说:“这次袭击一定要运筹好。不把这股鬼子全部消灭掉,也给要他们以重创。为了打好这次战斗,可以动用我们在警防队中的力量,协助打好这次战斗。具体方案,经过精心挑选战场和现场深入考察并详细研究后确定。”
为了选择战场,梁凯化装成一个挑八根绳卖梨的,去找到了花匠。他来到青集庄范可的菜园子,到花棚附近,喊了两声冻秋子梨,小声向花棚里问一句,花匠师父在吗?一个五十上下岁的老头从花棚里出来,看了一眼梁凯,问,有什么事吗?梁凯说:“我是从王官营来的。你老姑让我稍个话来,说这几天她身体不太好,想你了。明天让你抽空去看看。”花匠一听,老姑,这是老谷的谐音,就是谷云亭。花匠想前不多日子,他到谷云亭那里去过一次,知道一定有事情,而且与下一步行动有关。花匠看看四周没有人,小声问:“明天我自己去吗?”梁凯说:“明天我也回去。日头一竿子高的时候,我们在庄头见,一块走。花匠大叔向东家请假没有问题吧?”花匠说:“这程子活不多。我跟东家说一声,去看老姑就行了。东家知道我老姑身体不好。”
第二天早晨,梁凯来了,带着两条扁担,扁担上缠着捆柴火的绳子,还有两把旧镰刀。梁凯把一条扁担和一把旧镰刀交给花匠,小声说:“今天咱们是叔侄俩,是进山打柴。”花匠明白其中的意思,接过来扁担镰刀,两人答答咯咯地说着话走了。
离开青集,走进山间小路,花匠问:“我还没有问大侄子贵姓?”
梁凯说:“免贵姓梁,叫梁凯。”
花匠睁大了眼睛问:“你就是梁凯呀?”
梁凯说:“怎么了?不像吗?”
花匠说:“像,像。这个机灵劲,像。不过以前我想,带领手枪队神出鬼没抗日锄奸的梁凯队长应当是个膀大腰圆的大个子。”
梁凯笑着说:“没有想到是这么个貌不压众的小个子,是吗?”
花匠笑笑,问:“今天咱们到那里去?具体任务是什么?”
梁凯说:“按照老谷和老周的指示,今天咱们俩去找袭击鬼子小分队最合适的战场。我的初步想法,战场应当在杨柳庄西边的山区里。今天请大叔出来就是带我找个合适的地点。然后向老谷老周汇报。”
花匠问:“这地点有什么要求呢?”
梁凯说:“总的要求,一是能把鬼子引到这里来,二是适合发挥游击队的特点,攻,可是立刻出现在鬼子跟前,退,立刻就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具体情况,咱们到山里一边转游,一边商量决定。”
花匠说:“我可不懂打仗的事。只是对这里的沟沟坎坎,哪里能过人,哪里是死路都熟悉。”
梁凯说:“正因为大叔对这一带地形非常熟悉,才专门请大叔的。”
花匠像想起来啥事似的问:“大侄子,昨天你卖梨的那花篓和秤呢?那可是个好秤。有十六两一斤的星,还有十两一斤的星。这样两种星的秤可挺贵的。”
梁凯说:“是吗?昨天挑八根绳的任务完成了,花篓扔了,秤在旧货市上卖了。这不又买了一条旧扁担和两把镰刀。这镰刀太旧了。今天咱们叔侄俩砍柴火可要受累了。”
花匠说:“昨天我就寻思,你今天可能不用那秤。想说你不用的时候带给我。整整像我想的那样,你果然不用了,当旧货卖了,多可惜。这养花的土非常讲究,配置肥料要用秤称。有的肥料按十两一斤计算的,有的按十六两一斤计算的。我让东家给买一个这样有两种星的新秤,东家答应了,就是没给买。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不想买。”
梁凯说:“是吗?这好说。我们挑八根绳出来侦察的时候多着呢。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一定给大叔留一杆那样的秤。”
花匠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是随便说说。大侄子不用放到心上。”
晚上,梁凯和花匠一人担着一担柴火来到王官营同合药铺后院找到谷云亭。谷云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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