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五军团传奇》第4章


几天后,赵博生又来到七十三旅,董振堂的病已好了,他精神抖擞地将赵博生迎进房间。赵博生试探的问道:“蒋介石又来了进剿令,看来我们很快就要开始战斗了,你七十三旅情况怎么样?”
董振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旁边的参谋来讲,这个参谋就是刘振亚,刘趁机讲了一大通牢骚话。之后赵博生说:“你们看,咱们还能打得过红军吗?你们还有没有勇气?”
董振堂淡淡一笑,随后说道:“现在存在四个问题,第一:我们没有兵源,减员得不到补充;第二:粮饷只拿到六成,生活补给得不到保证;第三:武器弹药不足;第四:军心涣散。我看,打是完,不打也是完。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我也拿不定主意。”
听完董振堂的话,赵博生觉得时机尚不成熟,还未到表白真心的时候,遂问道:“老董,你看咱们的去向如何呀?红军的情况你们掌握一些吗?”
董振堂如实说道:“红军的情况听说过一些,我们听到的、看到的,与国民党宣传的完全不一样。”
赵博生接着又说道:“是这样,我曾审过一些被红军俘获又放回来的官兵,那边的一些口号听了让人反思啊。比如:士兵不打士兵,穷人不打穷人。调转枪口,一致抗日。打土豪,分田地等等。过去讲红军逮到一个杀一个,实际上人家不仅不杀,还给了路费。还有说那边搞共产共妻,咱们被俘的军官太太也都放回来了嘛。这事情怎么讲,能让人相信吗?”
董振堂不住的点头听着,赵博生问道:“你们旅有没有放回来的人啊?有没有与共产党联系的人?”
这是一个十分严肃地话题,董振堂与赵博生虽是老乡又是同学,而且是多年好友,但他们毕竟是国民党的高级将领,以前谈话双方都是点到为止。当时那个年代,人心莫测,见利忘义的人也不少见。董振堂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打定主意,摸着石头过河,便随口答道:“跟共产党联系的人我说不上,被俘虏放回来的,有个连长,现正在警卫连押着呢,他在苏区呆了二十多天。”
赵博生觉得应该让这个人出来说说,借他的口宣传红军和苏区的情况,从侧面对董做工作。于是说道:“你能不能叫他来一下,把共产党的情况谈一谈,共产党都跟他谈了些什么?”
董振堂让人把这个连长带了进来,赵博生问:“你被共产党抓去多长时间啦?”
连长回答道:“连抓到放有二十多天。”
“他们待你怎么样?对你讲了些什么?”
该连长十分紧张,不敢马上回答,将目光投向了董振堂,像是在征询旅长的意见。这细微的动作,赵博生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董振堂早已审过他了,觉得对赵博生也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便对连长说:“你不要紧张,参谋长怎么问,你就怎么答,如实的讲!”
赵博生为了打消他的顾虑,也在一旁说道:“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讲,不怪罪你。”
这个连长放心了,便说了一大通:“……人家对我很好,不打不骂,跟人家吃一样饭,押送我们的红军长官说:愿意回来的回来,不愿回来的可以当红军。我愿意回来,人家还给了两块光洋。”
赵博生又问道:“这二十多天,就讲了这么几句话?”
“他们讲……;讲我们跟蒋介石打了那么久,死了那么多的人,现在又来替蒋介石卖命打红军。叫我们别干了,和他们联合起来,打回北方去。他们对老百姓和气,部队里官兵平等。他们还讲:咱们要想活着,只有和红军联合起来一块干……”
连长被警卫带下去时,赵博生吩咐不许为难他。
接着又问董振堂:“绍仲,你说对这个连长该如何办?”
“我们打了败仗,他被人家抓了去,共产党不杀他,他又主动找回来,你说我们能杀他吗?我看可以恢复他的自由!”董振堂说。
赵博生道:“对!不仅恢复自由,还要恢复他的职务!”
话讲完,二人相视而笑。
“绍仲,他刚才讲的这些情况,你看应该怎么办?”
董振堂摘下帽子笑了笑,随后说道:“老弟,你这哪里是在审我的连长,我看你是在审我嘛!”
赵博生也笑了,诚恳地说:“绍仲兄,咱们多少年了,你不了解我吗?能那么干吗?在讨论部队今后的去向问题,我觉得必须挑明来讲,我不忌讳什么,现在部队反蒋情绪日益高涨,整个军队就像一个火药桶,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啊!”
董振堂说到:“跟着老蒋是没有出路的,部队的去向是个大问题!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咋样,我七十三旅都听你的!”
……
这一天;赵博生没回总部;他与董振堂彻夜长谈;中途还叫来夜宵,两人甚至还喝了点酒。
二十七师七十九旅驻宁都城外,该旅二团三营九连副连长熊伯涛(共产党员)也在积极的开展工作。他趁连长不在的时候,召集全连点名,按照西北军多年的官样开场白,熊伯涛在队列前问道:“弟兄们辛苦了!”士兵们齐声答道:“为革命服务!”
熊伯涛接着又问:“弟兄们!你们刚才的回答对吗?我们现在是在为革命服务吗?”
沉默了一会儿,一个班长愤怒地喊道:“不是的!”
“你说得对!”熊伯涛说:“我们现在是为军阀卖国贼们卖命,来打自己的弟兄-------红军!日本鬼子占了我们的东三省,那里几千万同胞过着亡国奴的生活,可是蒋介石以几万重兵堵住我们,不准我们抗日,硬要我们活活困死在宁都。到宁都以来,我们同生死、共患难的弟兄,死了好几千,再困下去,我们还有活路吗?”
队伍开始骚动起来,有叫骂声、叹气声,有的则蹲在地上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熊伯涛振臂高呼道:“不能这样下去了!我们要紧密团结在一起,自己找出路……”
熊伯涛的这番讲话,极度振奋人心,从此后,连队中就互相议论开来,要找出路,怎么找出路等等话题。有的则悄悄来问他:“有什么办法吗?”熊伯涛说:“有办法!很快的,到时大家听指挥吧。”
九连一发动,三营其他几个连队迅速波及。这些连长、连副基本都是熊伯涛的同学,也跑来找他,虽没有明说,但都表示,到哪儿都是当兵,到时一定不要忘了通知他们一声,一起行动。
赵博生在做中、上层军官工作的同时,也十分注重士兵和下层军官的思想工作。有一次,他集合总指的部队讲话,在台前挂了一张大地图,凡是被日寇占领的地方,都用红笔圈起来,眼看红圈圈已经圈到关内了。他指着地图说道:“日寇步步紧逼,蒋介石步步退让,再这样下去,我们都有当亡国奴的危险!我们爱国军人要挽救中国的危亡,就要走上抗日前线!我们的父老乡亲都在北方,我们要有勇气,摆脱一切黑暗势力,冲破一切障碍,去解救他们!”这些话无异火上浇油,极大地激发了士兵们的反蒋情绪和抗日热情。
12月初,王超奉命到上海向中共中央汇报工作,途经南昌接头时,没想到这个接头地点已被破坏,成了国民党的侦探机关,而王超却不知道这一情况,误把二十六路军中党的组织领导人的名单交到了国民党当局手中。幸亏他在交谈中发现了疑点,只交出了刘振亚、袁血卒、王铭五三个人的名单。蒋介石在南昌行营得此情报,立即给二十六路军总指挥部拍来十万火急的电报:责令总指挥部严缉刘振亚、袁血卒、王铭五三名共党分子,星夜送行营惩处。
十分幸运的是,这份电报在第一时间落到了总指挥部译电主任中共党员罗亚平手里,罗亚平捏着这份电报匆匆找到特支书记刘振亚。
刘振亚阅后当即嘱咐罗亚平先回总指挥部守好电台,以应付突发的紧急情况。然后火速同袁血卒去找赵博生商量。赵博生这时已大权在握,对逮人一事,正好应付,当即用参谋长的名义给南昌复了“遵令即办”的电报,以稳住南昌局面。
然后三人坐下来仔细商讨此事,袁血卒手握电报冷静地说道:“从这份电报看,仅仅波及我、刘振亚、王铭五三人,我看王超不像是有意出卖我们。如果他要是有意出卖党组织的话,就不会有现在这份电报了,对蒋介石来说,有价值的人首先是赵博生同志,擒贼先擒王嘛。”
刘振亚说:“我同意你的观点,不管王超有无叛变,至少他提醒了我们,我看事情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我建议赵博生同志立即找七十三旅旅长董振堂谈谈,看他的反应如何!再决定下一步行动方针。”
赵博生点了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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