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水鸭舍身请落霞 羲和专心破冰墙
却说四合一把水鸭抓在肚底,全身压下去,眼见就要把水鸭压死。水鸭临危不惧,知道硬拼不是四合一对手, 当用智取。于是叫道:“四合一,你不要元阳了?”
四合一其实也不想把水鸭压死,但知道不用力压下,水鸭不服。现在听水鸭一叫,心中暗喜:终于把你制服了。立即停止压力问:“你愿赐了?”
水鸭心道:你是白日做梦!只是我用什么方法胜她? 他摸了摸身上,还有爆破箭,心中暗喜,忙对四合一说:“愿意了,你不把我放开,如何给你?”
四合一道:“我如果把四个爪同时放开,你又反悔,如何是好?”
水鸭心道:只要你放开一个便行。于是,笑道:“你用 一爪抓住我不就可以了吗?”
四合一大喜道:“这个使得。”当即把三个爪放开,正想将水鸭推到自己股后,索取元阳,忽觉肚底一疼,“轰” 的一声,血溅肠流,心粉肺碎,死于非命了。
水鸭把四合一炸死,看看自己身上,也被溅上无数血污,只得找些水洗净,晒干衣服,再驾着“乾坤一粟仪”往前飞去。
又飞了一天,到了日落点,见一座宫殿富丽堂皇,楼高千仞,自放光芒,无灯无烛,自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华放出,眩人而不耀眼,五彩缤纷,光怪陆离,引人人胜。这是外观。
再看,宫门大开,两三个守门的女人,嘻哈大笑。宫门横匾写着“日落”二字,下面一联对云:日日相同难逸逸;落落单阳无乐乐。水鸭情不自禁地笑道:“无平元仄,齿牙笑甩! ”
这话一出,三个守门女人异口同声喝道:“何方妖人,敢到日落宫前取笑! ”
水鸭暗暗吃惊,自知失言,忙道歉道:“小可九州射日大将军后羿麾下运粮官水鸭,有事求见你主落霞,因看了这联对,与我九州不合,所以,出言冲撞,请仙姑原谅则个。”
一妇余怒未息,问道:“这样说,你对文字很有钻研了?你能解通这联对,放你进去,否则回去罢了。”
水鸭沉思:这联对有什么难解处,我就解给你听听。于是说:“我从对尾解起。”落落单阳元乐乐“,因其书于日落宫之门,意思是说宇宙间只有一个日头,寥落无偶, 故而孤单,没有乐意。但日即阳也,又代表男人。一个单日就像一个孤独男人,没有女人相伴,孤寂无趣,难有快乐,你说是也不是?”
其中一个妇人说:“也算你解对了几分,但不尽然,再解对首吧。”
水鸭道:“对首是”日日相同难逸逸“,太阳本身称为日。太阳所照的白天也叫日。其意思是说太阳运行有日无夜,所以日日相同,既然有日无夜,哪里谈得上逸兴呢? 所以难逸逸。拿前后两句意思对比,有日无夜,又可说有男无女,只有男人,没有女人,也谈不上逸乐。总而言之,全联之意,讥人日头孤独,不会找个伴侣,正如男人没有女人一样孤苦。”
另一个守门妇女又道:“你只理解一半。”
水鸭惊问:“明明是这个意思,怎么说我只解了一半?”
另一个守门妇人说:“我主人写这联对时,说文字虽然浅而易读,但意义却深奥无穷,蕴含着颠灭不破的哲理,小妇人一时也难解得明白。你从”日“字字义来理解,当然是这样解法,不过,把人分为阴阳,男人为阳,女人是阴,这是你九川之见,但你到了西天落日处,怎么还拿九州的字义代表宇宙的字义解出来?还是想一想,解解另一半吧。”
水鸭一想,那妇人说得有理,但自己却再解不出第二种意义来,又要急于见到落霞,请她救全军生灵,不敢多作耽搁,只得讪笑着说:“我就只能解释一半了,请你们让我进去吧。”
三个女人大笑道:“你想进日落宫,难道不怕死?”
水鸭大吃一惊问:“为什么进去就要死?”
一个女人正色道:“你不打听打听,宇宙间有哪一个进了日落宫之人能出去的?至于为什么,你以后或许会知。”
另一个接口道:“你既然会解这联对,为什么不能猜知有进无出的原因?”
另一个说:“就因为这联对的意义太乏人味了,所以我们宫主要享享人与人之间的滋味,阴阳一粘合,怎可再分开。”
水鸭道:“不管能不能出来,让我进去就是。”
一个女人用于往内一指道:“进去吧。”
另一个女人对内喊了一声:“接客! ”
跟着便有一个女 人来为水鸭引路。
水鸭跟着那女人一边行一边观察周围,只见庭院寥廓,阴森森,冷飕飕,使人一见便切骨生寒,恐怖不安。心中暗叹道:真是内外不同,表里不一。
又走了几个弯径,不仅阴森森,冷飕飕,而且,阴缝之气源源飘来,好像到了坟场穴下,好像有无数枯骨尸肉正在发霉似的,吸人心肺,令人作呕。暗暗吃惊道:“看来这里真的死了不少人,如果真像守门妇人所说,有进无出,我水鸭一个丧命不要紧,全军十多万生灵如何解救?九个假日如何射下,九州生灵如……”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引路的女人对着前面一间门口指道:“主人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水鸭只得硬着头皮,推门进去。往室中…看,见上面坐着三个人,一个鸡公嘴,兔子面的女人坐于中间,两旁两个形容憔悴的男子相陪。思忖道:为什么那两个男人 肯陪她?或许也像我一样,有急事求她…
水鸭正在猜测,忽听一个男人喝道:“见了日落宫主人,为何不下跪行礼?”
水鸭说:“我九州人没有跪人之膝,不知如何跪法?”
另一个男人说:“先报上姓名来! ”
水鸭暗恨两个男人多事,心道:报就报,难道怕你不成。于是说:“小可九州射………”
只说了半句,便听一个男人喝道:“谁要你说许多冗辞赘语!只报姓名便是。”
水鸭有事求人,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重新说道:“小可姓水,名鸭。”
中间那女人面色一沉,喝道:“拿下,推出去斩了! ”
水鸭大吃一惊,急叫冤枉。
那女人又道:“冤枉这个词在我这里不适用! ”
水鸭满腔怒火,本想发作,但想到自己是来求人,只有低声下气的份儿,而且,那女人虽然这样喝,却无人上前对自己动手,心忖道:我得随机应变,说服她。于是,转怒为笑道:“敢问坐上女主人是否落霞?”
“本妇便是。”
“宇宙都传说落霞人美、心灵、做事清。”
落霞一听,转怒为喜道:“你话当真?”
水鸭说:“宇宙间神仙人鬼都是这样说,但我现在一见,就觉得不真了。”
落霞勃然变色问:“这话怎讲?”
水鸭想:对人用称赞代替责备,确实是好方法,但要她饶我,非带点责备不可。接着说道:“落宫主美极了 ………”水鸭只说半句,用眼看看落霞,见她沉堕的脸色已经宽松起来,继续说,“宇宙无双不用说,心也极灵敏、聪明……”说到这里,又看一眼,见落霞脸上换上了一副笑
吟吟的面容,便接下再说道,“做事清就说不上了。”
水鸭说完,再看落霞,见她无多大变化,好像她对说自己做事怎样并不在乎,最要紧的是说她美与不美。
过了半个时辰,落霞才慢吞吞地问:“本宫主做事,哪些地方不清了?”
水鸭说:“如果宫主做事清楚分明,为什么我到这里,未曾开罪于你,也未开罪于宫中任何人,更不干偷鸡摸狗之事,为何要杀头?”
落霞大笑道:“那我就让你死得明明白白吧。”
水鸭暗思:我正要寻不死之路,她为什么还要我死?但他不敢声张,只沉住气听落霞说下去,准备捕捉落霞语言中的破绽,为自己辩护。
落霞毫不注意水鸭情态的变化,接着对水鸭问道:“你杀了四合一,是也不是?”
水鸭听了大吃一惊:我杀四合一,她如何得知?又与她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她既然知道,我就不能瞒她。于是,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落霞更加不悦地说:“你知道四合一与我是什么关系吗?”
水鸭频频摇头,表示不知。
落霞冷笑道:“不瞒你说,四合一是本宫主的小妹,你杀了她,我应不应该为她报仇?”
水鸭全身冰凉。想不到四合一竟是她的小妹,岂不是冤家路窄,坏了大事吗?反正是死,我不怕得罪她,应责她的小妹无理,看她如何对答。于是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杀四合一。”
落霞道:“当然知道,她向你索取元阳,是也不是?”
“既然你知道,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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