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日演义》第37章

嫦娥“哼”了一声，心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服我么？白眼一翻，对丈夫后羿道：“身为大将军之职，不严肃军纪，赏罚分明，如何服众？如何领兵？不说杀了水鸭，我军会有能人再出，于征战无损，就是稍有小挫，不杀他，也起难平士卒之愤呢！　”
嫦娥对丈夫后羿教训完，不待他分说，转对布梭道：“布先锋，你出去看一看，刽子手为何久久不把水鸭人头拿回缴令。”
原来嫦娥知道布梭露出了想女人的弱点，昨天晚上，就瞒着后弈，偷偷给了布梭好处，所以，布梭乐为嫦娥所用。这时见嫦娥当众看重自己，更是感激，立即出去催斩水鸭。
却说刽子手把水鸭推出较门，绑在旗竿下，对水鸭道：“水押运官，我知你冤枉，本来不愿杀你，但上命差遣，不得不从，你到了黄下，冤魂千万不要回扰我。”说完，对准水鸭喉咙处，“嘿”的一声，使尽平生力气砍下。心道：这一刀就有十个头颅也砍下了。
这时的水鸭，已被寨住嘴，有话不能说，四肢被绑，挣扎也挣不动，听了刽子手之言，只得闭目待死。听到“嘿”　的一声，刀风呼呼响，忖道：这回头颅断送了！岂知在　“嘿”那一声的同时，却听“啪”的一声，自己喉咙竟没有感觉。睁眼一看，只见刽子手站在自己面前，手还举着，目瞪口呆，刀却掉到一旁。
正在这时，布梭赶到，对刽子手喝道：“还不快杀，在这里怔什么？”
刽子手听了，方才回过神来，把刀检起，叫道：“杀不得！杀不得！　”
布梭大怒道：“为什么杀不得？嫦军师立等回命呢！　”
刽子手说：“本人先前尽力砍去，刀锋到处，却不知碰着何物，只听”啪“的一声，便把小人的刀震到地下，小人全身却不能动弹了。出现这种怪事，怎么能再杀他！　”
布梭冷笑道：“你不杀他，军师就会杀你，分明是你同情他，庇护他，故意装神弄鬼，欺惑众人。你再砍一刀，让本先锋看看！　”
刽子手被布梭一说，吓得哆哆嗦嗦，无可奈何，只得举起刀，使尽平生力气，又“嘿”的一声，对准水鸭喉咙砍去。
布梭在一旁看着，眼见刀锋就砍到水鸭喉咙，心道：分明刽子手先前庇护他，现在怎么不怪………正想着，又听　“啪”一声，果见水鸭头颅完好无缺，刽子手的刀却脱手向自己飞来，一惊非同小可，急忙闪避。幸好闪得快，没被伤着。
布梭受了这一惊，回过神来，对水鸭看了又看，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半个时辰，忽然冷笑着对刽子手道：“定是罪犯喉咙有什么御刀之术，本先锋为你设法斩他。”
刽子手急问：“布先锋有何妙法？”
布梭得意洋洋地说：“你把水鸭倒转过来绑着，喉咙对着旗竿，从后颈斩去，看他妖法还灵也不灵！”
刽子手见军师派了先锋官前来监斩，已有几分害怕。现见先锋官又献了一策，怎敢犹豫。只得把水鸭倒转过来绑住，对准他的后颈又是一刀砍去。岂知刀锋刚触到水鸭衣领，又听“啪”的一声，把自己的刀震飞得更远，虎口破裂，鲜血汩汩而流。
布梭沉思一刻，暗忖道：定是刀手本身作弊，何不换一个刽子手行刑。于是，把第二个刽子手叫来。
第二个刽子手也认为是先前那人作弊，有意放过水鸭，忖道：我如果一刀把水鸭斩了，不但可以升官发财，你那个作弊的家伙，也要死于我的刀下。于是，凶狠狠地举刀上前，又是“嘿”的一声，使尽平生力气砍去，以为自己这一刀砍出，水鸭头颅可应声而落。岂知更怪的是，自己的刀却无声无息，不知所以然地掉到了地下，把自己一个脚趾头砍掉了，痛得“哇哇”大叫。
布梭见了，骂道：“都是一班尿壶，无用废物。待本先锋斩给你看！　”上前拾起刽子手的大刀，沉思：“水鸭呀，水鸭，你的冤家，我的情妇军师嫦娥要你死，你不得不死。我只能为她效劳了，否则，我如何能讨她喜欢。”但再一想，先前两个刽子手斩他的喉、颈，出现了怪事，可能水鸭有什么妖法都聚在喉颈上，我可不能再上这个当，偏不斩他颈项，只拦腰一刀，把他截为两段。想到做到。但他故意伸手在水鸭后颈摸了摸，冷笑道：“这是骨节处吧！　”意思是让水鸭聚法防颈，自己可出其不意拦腰斩去，使他来个防不胜防。手举起刀，又是“嘿”的一声，对准水鸭腰便砍。刀锋到处，却像斩在弹簧之上，反震回来。那口刀也被震出丈余，正好伤着先前那个刽子手的大腿。
布梭到了这时，也吓得大惊失色，无计可施，只得令军卒赶回中军帐向军师嫦娥报告。
嫦娥听完，也吃惊非小，刻不容缓赶出较门，看了看水鸭，没有异征，沉思：可能是他有些妖法，我何不如此如此。于是，对军兵道：“给我搬几桶大粪来！　”
军兵们七手八脚，只一刻，便把十几桶大粪搬到。
嫦娥冷笑道：“水鸭，我看你的妖法还用得用不得！　”　接着命军兵把粪尿往水鸭身上倒去。
水鸭子脚不能动弹，口又说不出话，也不知为什么刽子手总是不能把自己头颅砍下。正胡思乱想之际，听嫦娥命令军兵用大粪淋自己，哑吧吃黄连，有一肚苦水，吐不出来。暗道：就算我真的杀错了落霞，也请她来救了十万大军，功罪可以相抵，军师为何一定要杀我？杀不了又　用大粪淋身，这属哪一种刑法啊！正想到这里，军兵们已把粪尿泼了过来。
这一泼，奇怪之事显得更奇了。十几桶大粪泼到中途，却有一股旋风把它卷起，飞到空中，又落将下来，没有淋着水鸭，却把周围观看的军兵及嫦娥、布梭等，淋得全身是屎，臭气熏天，哗成一片。
嫦娥一气非同小可，恼羞成怒，亲自操刀在手，对水鸭咬牙切齿恨道：“我不割你的头颅，却要把你劈成两片！　”举刀就砍。可是刀举在半空中，却砍不下来，像塑雕的杀人恶魔一样，气势汹汹，十分吓人。
这时，后羿听到哗声，知道有异，急急赶出较门，见全军满身粪臭，嫦娥又像塑雕一样，大惊失色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忽听一个女人不冷不热地说：“怎么一回事？水鸭搬来救兵，把你们救了，你们为什么非杀他不可？”
众人抬眼一看，见正是北极主不冷不热在空中说话，　明白了…切。
嫦娥这时更明白之所以杀不死水鸭的原因，全是不冷不热从中作梗。自己虽然不能动弹，但心清目明，耳聪智醒，忙对不冷不热道：“北极主，你有所不知，水鸭昨晚把来救我军的落霞杀了。杀有功之人，犯了死罪啊！　”
不冷不热道：“落霞是本妇叫他斩的，岂有不知。但你知道落霞的为人吗？”接着把落霞的罪恶数说一遍。
嫦娥听完，果然与水鸭所言相符，心道：你二人相通，故杀落霞以清障碍，也阴毒得很！但自己有天大本事，也非不冷不热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得向她赔罪才是。　于是，说道：“本军师听北极主一言，才知道落霞是无恶不作的女人，北极主替天行道，叫水鸭杀了她，本军师不知道，冤枉了水鸭，请北极主原谅便是。”
后羿听了，立即对刽子手喝道：“把水鸭放了！　”然后对北极主说，“你就饶了军师吧。”
只见北极主右手一拂，一股热汽冲向嫦娥。嫦娥当即康复如初。
这时不冷不热又道：“你们射日军，能征惯战之将本来就少，如果本妇没有前来相助，你们早已全军覆没了，还要互相残杀，这样的军队，能把假日射下吗？能为九州百姓造福吗？如果继续勾心斗角，我连青女也接走了，看你们凭哪个将军去与羲和、独木、阳关厮杀，何况还有南极仙翁呢。”说完一闪不见了。
嫦娥心道：我既然杀不得水鸭，便当博他欢心。于是，上前为水鸭拍打一遍身上的尘土，道歉道：“本军师不知落霞罪恶，你杀得对，本军师冤枉你了，这厢赔罪。”
水鸭虽然知道嫦娥军师有意为难自己，但想到要团结对敌，为征战服务，忙跪下对军师叩头道：“非军师之过，实本运粮官鲁莽，不事先禀明大将军……”正说到这里，忽听营外一片喊杀之声。后羿大惊道：“功过以后再说，快些列阵迎敌！　”
水鸭二话没说，冲到阵前一看，只见羲和领着大军前来挑战，独木和阳关两个更是耀武扬威。心忖：他败而复来，定有阴谋，必须小心谨慎。于是，压住阵脚，待后羿和嫦娥到了阵前，上前道：“敌军大败而逃，本应养精蓄锐，严防我军追赶才对，现在反而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