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第47章


一路林夕听宋晚词介绍了许多的地方,只记住一个图书馆,心中暗暗发誓:要用三年时间,把那里面的书全部读完。
宋晚词介绍到机房时,随口问:“你上网吗?”
林夕道:“什么上网?”林夕以前从未接触过网络这种东西,初还以为是情网的简称呢。
宋晚词笑道:“上网聊天啊。”
林夕摇摇头。
宋晚词又笑:“那可不行。你不知道现代大学生最流行的三件事吗?恋爱、上网和补考。以后有时间,我多教教你好了。”
林夕只好说谢谢。
这样走着,宋晚词问:“现在有五点多了吧?”
林夕习惯抬一下手腕,却发现空空,才想起早晨洗脸时放在床头了,就抬头看一下天色:“嗯,快六点了。”
宋晚词笑道:“那我们走吧。”
林夕一愣:“去哪?”
这一句把宋晚词也问愣了,她道:“去吃饭啊。老乡初见当然要先吃顿饭啊。”
林夕不知还有这规矩,只好跟了她走。
一路无语,街灯已亮起,但天色尚早,还衬不出美丽的夜色,反而反衬得街灯像重病病人脸色蜡黄。
宋晚词走一程,回头问:“我们去北城好吗?”
林夕不知什么东南西北城,随口道:“好啊。”
透过玻璃窗,林夕见北城饭店人并不少,一张张桌子围满了人,大多是学生模样。
宋晚词一吐舌头:“人好多,都接待新生呢。”
林夕陪她好容易在角落找到一张桌子,刚坐定,一个女服务员就把菜谱递了过来。
林夕递给宋晚词:“你先点菜吧。”
宋晚词笑笑,执着道:“你先。”
林夕脸一红:“其实我不太懂,还是你点。”
宋晚词一笑,林夕脸更红,她只好接过来“你一个男孩子还这么害羞……哎,你喜欢吃甜的吗?来一个糖醋里脊好吗?……”
宋晚词一边在菜单上写,一边笑说:“你知道吗?这是我们女生最喜欢的一道菜,其次才是炸春卷。”
林夕不懂,只好跟着傻笑。
宋晚词抬头问:“你喝些什么?白酒?不会吧?那么啤酒呢?怎么可能?”
林夕一路摇头如搏浪鼓。
宋晚词禁不住惊奇地目光:“你一个大男生……不可想象,唉,没办法,那你只好和我一样喝可乐了。”
林夕是向来把可乐称为药酒。
宋晚词并不是祁强说得那种美女,现在近距离看她,她脸上还有些许不太明显的痘痘,但令林夕感触最深的是宋晚词语行举止极有风度,场面话说得圆满完美,她不像伊静,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会了无忌讳地说,而云卿是微嗔时什么也不再说。而宋晚词像她的名字,优雅而亲切,林夕细问时才知她其实比自己还小一个多月,此时再想她先前言语,不禁好笑,总之她把大姐姐的谱摆得像这北城饭店上菜,一盘一盘陈列出来,她是如此瘦弱的女生,却热情地想为林夕的今后排忧解难,她的胸怀仿佛可以容纳所有的不如意。
林夕跟她干一杯,开始问自己最关心的事:“我们学院有什么艺术团体吗?”
宋晚词笑道:“艺术?最喜欢什么?音乐、绘画、书法、还是文学。”
林夕道:“喜欢文学多一点,音乐还可以。至于绘画只会画抽象的,比如说鬼。我的字更是练过醉拳,东倒西歪,苏东坡还夸过我的书法呢: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厉害吧?”
宋晚词一笑:“厉害厉害,那么你的字肯定在蛛网上很混得开,每个蜘蛛恐怕都想和它亲切的握手,搞不好,还是白马王子或白雪公主呢。”
两人先前多少有一点拘束,此时共同一笑,像阳光下的薄雾一下子消散得干净。
宋晚词笑道:“我们学院有一个‘流星语’文学社,不过,说真的,这个社并不怎么样?快散了,如果你写出什么东西可以拿到艺术学院,那边有一个‘圆缘园’文学社。我们学院最有影响的是‘斟梦’艺术团,每年保定市大型艺术演出都固定有‘斟梦’一个节目,你说厉害不厉害?别的呢?还有一些像哑语剧社,心弦吉它协会‘气派’棋牌俱乐部,‘天翔鸟’舞协,反正多着呢?等着吧,最迟不过明天,各协会的招新宣传就会贴出来。你不是喜欢音乐吗,入学一个月内学院会组织一次新生杯卡拉OK大赛。紧接着有新生辩论赛。喜欢体育吗?从下周开始就会有篮球赛。因为活动太多推迟到下学期还有足球、排球赛什么的……”
宋晚词说了太多,林夕印象里只深刻了“流星语”这几个字,想自己不是想在这里创一番天地吗?那么就从文学社做起好了。
宋晚词见林夕不语,笑问:“怎么?吃菜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夕心中荡漾着轰轰烈烈做一场的豪情,而此时四周的男生也正激昂文字,豪言壮语。
林夕渐渐心静成一种信念。宋晚词的话多少令林夕想象出大学校园的丰富多彩,只是在这些灿烂中会不会有自己的一份,这些从未经历过的一切到最后是否会适合自己,林夕不能回答自己。
林夕想着心事,话就少了好多,幸好宋晚词的知心解语化解了许多冷场的尴尬。
邻桌的两个学生突然对骂起来,其中一个狂道:“妈的,老子就让你喝下这杯”另一个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像蛙一样跳近另一个,扭打起来。同桌的人拉不住,劝不住,一个人被狠锤一拳,不甘心顺手抄起桌中央才吃一小半的红烧鱼扣砸在对手头上,这一招有樱木花道灌篮的潇洒。另一个更潇洒,搬起一个凳子,砸下,被躲过,却把满桌酒菜翻在地,盘碟十有八九碎成残废,分不清是谁的胳膊谁的**股。
北饭老板报完警,就跑到边上苦丧着脸,游说着,以图减少损失。
宋晚词脸色白白的,轻声道:“我们走吧。”
林夕想女生就是女生,平时摆谱成大人样,在男生们无卿的争执前只会表现像个孩子。
林夕见她放下杯子,就抢一步出去,准备去付帐,哪知宋晚词更是敏捷,一手抓住林夕的衣角:“好了,你别争,这是规矩。”
林夕死活不愿。
宋晚词笑道:“你再闹,我可生气了,你要是想请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夕被她紧扯衣角,只好眼睁睁绕过自己,结完帐,一挥手,招呼自己跟她走。
外面已是细风轻送的夜,灯火是夜色的花环。宋晚词皱皱鼻子:“讨厌,你们男生总喜欢争个你先我后,你强我弱的。”
林夕耸耸肩:“太绝对了吧,至少我不喜欢和人家争。”
宋晚词点头道:“完全与世无争也不好,只要不是无谓之争就行,噢,对了,和宿舍里的人相处的怎么样?”
林夕想一想,道:“还行,至少现在还称兄道弟的。”
宋晚词:“在一个大圈子里,应该尽量去宽容别人,在这个环境里才能混得开,争一时之气,只会使自己孤立,即使自己真有理,也不一定要争个分明,否则,当你拥有理,一是失了自己的风度,二是失了人心,说实话,我觉得男生宿舍,再差劲也不会像我们女生宿舍,七个人总不能同心,总要分成三四个小小团体,隔阂如墙,抱怨吧,又怕隔墙有耳,总之女生多多少少都是小气鬼,两个人一时之怨也许这辈子都化解不了,而男生也许下一秒就会和好如初。
林夕听她象是颇有体验的谈吐,心中并没太在意,只是淡淡地想:人们总喜欢在自己的交际中把感情分类,像什么亲情、友情、爱情,在三者之间毫不犹豫或艰难的取舍,曾几何时,又多了一个老乡情,可见人心也像英语语法中的“there…be”是讲邻近原则的。
宋晚词观察林夕脸色,轻声道:“这学校就我们两个,以后我们一定要相亲相爱,相互照顾。”
林夕随口顺着她的话:“是啊,亲不亲,故乡人嘛。”
宋晚词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宁愿和你做朋友。”
“为什么,那还不一样吗?”
宋晚词笑道:“当然不一样,乡情是一种没有自己感觉的缘份,如果这次来学校的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人,我依然同样的招待他,但里面缺少了自己的感受,没有情愿与不情愿之分,你说呢?”
林夕暗叹女生心思之细,低头看自己被街灯拉长的身影,朦胧中仿佛不知身在何处,但心中一个清晰的感觉,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这也只是一个开始,也许在这里会结识许多从不曾想过的怪人,也许会变幻出从不曾细细体会的情感和结果。
宋晚词笑道:“喂,你在想什么?”
林夕忍不住要把这些告诉她,她想一下,笑道:“其实,我以前也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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