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第68章

哪知这时电话响起，云卿随手按了免提。张蕾的声音：“喂，林夕呢，让他接电话？”
云卿大声道：“他不在！”
张蕾奇道：“咦，你是谁？”
云卿尖叫道：“你又是谁？”
张蕾不理她了，只问：“林夕呢？”
云卿气道：“他死了。”
张蕾天真道：“你胡说什么？喂，你是不是宋晚词？陈思说林夕刚和她逛街回来，他一定在，让他接电话，他答应请我看电影的，可不许他赖。”
这一句没把云卿气死，她按掉了免提键。才不过三秒钟，上面已经咚咚声响起。
云卿怒不可抑：“好啊，林夕你真厉害，你为什么要请人家看电影？陈思是谁？为什么陪她去逛街？宋晚词你也认识是不是？她又是谁？是谁？”云卿太厉害了，一口气开了三条陈醋生产线。林夕想她可以去开一个陈醋有限公司，她这种利用真空也能产醋的本领，肯定能挤得外国跨国公司也没地位。
这时，张蕾怒气冲冲推门进来，她只飘了云卿一眼，就向林夕娇呼：“你不是死了吗？——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林夕看了云卿一眼，云卿在死盯着张蕾，尖叫：“她是谁？”
张蕾捂一下耳朵，皱皱琼鼻，轻声道：“林夕，她是谁？这么凶？”
林夕苦笑道：“这是我女朋友云卿。”
云卿听了这一句，脸色略有和缓，她挑战性地看张蕾的反应。
张蕾却没有她想象地反应强烈，她只是一拉林夕：“走吧，林夕，我们看电影去。”
云卿一步迈过来，冲张蕾喊：“你为什么拉他？”张蕾仰起脸，把林夕的整只胳膊都搂起，娇语道：“就拉，就拉。”
林夕要发疯了，怪不得人家说两个女人一台戏呢。
张蕾跺跺脚：“林夕，你走不走。”
云卿看来也要发疯了，神经质般尖叫：“他敢？！”
这时门悄悄开了一个缝。
林夕哀求道：“两位大小姐，别闹了，好不好？”
林夕静一静心神，对张蕾说：“好了，小蕾，我女朋友来了，今天晚上要陪她，以后我再补回来，好不好？”
云卿露出胜利的微笑，但还是道：“以后也不许！”
林夕无奈，点头道：“好，好，听你的总行了吧。”
张蕾看着云卿，跺跺脚，把林夕狠狠一推，林夕的背撞在床梯上。
张蕾一下子拉开了门。唐伯龙他们三个正偷着乐呢。张蕾大声道：“笑什么笑？！我又不是鬼？”林夕想不通她这是什么逻辑。
林夕看着云卿柔声：“好了，大小姐，气沉丹田吧。”云卿恶狠狠望着张蕾消失的方向，唐伯龙他们也止了笑。
林夕故作自然的笑：“还用我介绍吗？——哎，我忘了问，你什么时候来得？”
豆高儒笑道：“大嫂，早就来了，已经陪我们说大半天话了。”
云卿怒消气散，听了豆高儒的这一声“大嫂”，不禁脸红。
林夕暗想：你害羞总比你生气要好，你害羞证明有些话还有杀伤力，可你一生气可就什么理也不讲了，逻辑学要重新排版了。
云卿樱唇微启，刚要说话，上边咚咚声又起，这一次犹如两军开战，战鼓擂擂。
林夕想没办法，一定是张蕾又发动她的帮凶们对自己进行讨伐。
林夕道：“好了，云大小姐，我陪你出去走走，晚上和我一起参加慕容雪的生曰会。——老六你上楼告诉小——张蕾，说我已经不在宿舍了，别让她跺痛了脚。”
林夕这次见云卿，不能说不开心，毕竟被人牵挂不是什么坏事，但他心中又警戒着云卿，不敢对她做出什么亲密动作，怕会觉得对不起伊静，但走在长街上，云卿让他搂她，他又拒绝不了，他恨自己心软，没勇气向云卿说明一切，他心中只盈满一个无奈的念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云卿问：“夕阳西下，今晚我住哪？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在这街上受冻吧？”
林夕刚说：“不如，你住张蕾她们宿舍……”
云卿死不肯，说宁可冻死街头。
林夕突然想起苏明说要回家的，说：“那你住我们班女生宿舍吧。”
林夕说：“你说我今天遇见谁了？”
云卿猜了几次，都不对，听林夕说是段正纯——皱眉：“提他干什么，我讨厌他那种人——你说我在校园经常遇见谁？”
林夕说：“我怎么知道？”
云卿笑道：“你应该能猜到的，这个人——”
林夕灵光一闪：“金鑫，对不对？”
云卿甜笑：“看来你猜谜的本领还不小——我没想到他也会考到师专，他每次见人家都用那种眼光看，烦也烦死了。”
林夕上楼找苏明，苏明见林夕，眼中透着喜悦“你怎么来了？”
林夕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苏明以为林夕要送她，羞道：“今晚7：15的火车。”
林夕笑说：“是这样，我来了一个朋友，晚上让她睡你的床，好吗？”
林夕想自己多此一问，苏明一定会爽快答应的。
哪知苏明一下子脸色苍白了，她生硬地问：“是你的女朋友，对吗？”
林夕点点头，说：“也算是吧。”
苏明扶住门框，涩声道：“你怎么从来没向我说起过。”
林夕想有些事怎么能见人就说呢。
林夕关切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苏明转身进门，门被砰一声关紧。
林夕呆在外面，一下子明白。宋晚词说得果然不错，想起以前种种话语，觉得没有不妥之处，她怎会？一时间茫然失措。
里面传来了轻泣声。林夕叫门叫不开，傻瓜一样在门外站一会儿，见旁边一个劲儿有女生走过，他静静走下楼去。
大家约好是在校园大门处集合。
慕容雪也下楼来了，脸庞冷艳依然。纪雅静几个却不见下来。好一会儿，纪雅静她们跑下来，林夕见纪雅静向刘仲永眨眼，知道是预先的安排。刘仲永轻轻走到慕容雪身旁，温柔道：“我们走吧。”
慕容雪看了一眼林夕身边的云卿，点点头。
林夕想别人这样，也许会遭人笑她摆臭架子。
走出校园后，陈思笑道：“现在我们要从三味书屋到百草园了。”
林夕笑道：“应该是三味舍，我们男生宿舍呢，是烟味，脚臭味和男人味即人情味。而你们女生宿舍则是香味，化妆品味和女人味——即醋味。”
大家笑了，陈思看了云卿一下，云卿轻轻打了一下林夕的后背。
不过，这许多人走出校园时，倒把门卫吓一跳，以为又要搞一次“文化大革命。”
张蕾绷着脸，一直不说话，陈思拉她两下，她也不理，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林夕。
林夕明白，她这不是吃醋，她只是小孩子脾气，她觉得自己答应陪她看电影了，又做不到，所以生气，也许她只是把自己当哥哥，她喜欢自己先宠着她，至于自己有没有女朋友，她恐怕并不太放在心上。
百草园的招牌，林夕怎么看都像是一家草药店。
这么多人连坐位都成问题，需要三大桌，豆高儒建议慕容雪坐在中央，然后三张桌再拼起来，这样慕容雪可以“遍尝百草”也可以够得着与众人干杯，但刘仲永第一个反对，他想和他的公主坐一起。
唐伯龙起身说，他已经数过，一共是8个男生，15个女生，除了刘仲永要用情专一的照顾慕容雪，其余男生可以负责为两位女士敬酒夹菜。
然后唐伯龙说愿意为张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豆高儒也说想为冯婷婷，纪雅静任劳任怨，无怨无悔，逃课大王有讨好学委之意。
生曰会在一片欢声中开始了。
范锐光顾着给姚雪夹菜，陪她说话，把他“负责”的另一个419的女生林雅丽冷落异常。林夕想千不该万不该你也不应冷落我的本家呀。姚雪表现得很活泼，她先是站起身对慕容雪说：“大雪小雪共饮一杯雪碧。”慕容雪一笑，林夕看她笑时仿佛冰雪融化，百花齐绽。
云卿看了对慕容雪一脸柔情的刘仲永一眼，那眼神是：“看看人家，你多学着点吧。”
林夕忙为她夹一筷子酱爆鸭片进她的小碟子，见她仍不乐意，又飞速夹进一块醋溜鱼，她才初展笑颜，林夕转一眼，见宋晚词在带着笑静静地看。
祁强对身旁的那位与慕容雪同是北京人的李想仿佛情有独终，夹得她小盘子里堆积成小山，还在玩叠高杂技，看祁强那样子，仿佛恨不能把盘子像摞馅饼一样都叠在李想面前。李想长得像卡通里的女孩，刘海长得遮住了弯眉。
祁强忘了唐伯龙的话，忘了身边还有一个陈思，但陈思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面带微笑，看眼前一对一对，会心地浅笑，她一会儿噙一口雪碧轻斟浅饮，一会儿来一口素菜细细地嚼，但那些肉类她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