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之花》第3章


的事都是由我照料,我记得很清楚,那次一共吃了十粒。所以这一瓶应该还剩二十粒才对。可是,我妈后来拿给我的药瓶里,居然是二十二粒。”
项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等着马维民说话。马维民足足考虑了几分钟,才慢慢开口:“如果是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这瓶药并不是以前你爸爸在服用的。”
项青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说:“只能这么解释。如果少于二十粒,还有可能是爸爸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吃了一些,但无论如何,药的数量不应该多于二十粒。现在这种情况,不能不让我怀疑,这是我妈重新拿来的一瓶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问到药的事,她就会重新拿来一瓶药?为什么以前那一瓶会不见了?她想掩饰些什么?”
马维民再次沉默。
项青又说:“他们虽然睡在一个房间,但卧室里有两张床。虽然他们谁也没对我说过他们之间具体的情况,我常常帮他们打扫房间,知道他们分床睡已有很多年了。可是,无论怎么样,即使不在一张床,只要在同一个房间,如果爸爸的心脏病出乎意料地发生了恶化,我妈一向是个睡觉容易惊醒的人,还常在我和阿兰面前抱怨神经衰弱的,我相信,如果不是有什么隐情,她一定应该知道我爸爸的情况,最起码会发现得比较早。可当我和阿兰被她叫到房间时,已经是早晨,爸爸的身体都冰冷了。而且,当时我只注意着爸爸的情况,后来在医院,我才注意到,我妈根本不像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样子,不仅洗过脸梳过头,而且还和平常一样化好了妆。这一点,更是让人无法解释。”
马维民想了一会儿,问:“你早上被妈妈叫到房间时,有没有注意到她的那张床?是乱的还是整齐的?”
项青肯定地说:“我事后也回想过这个问题,我记得她的床铺是整齐的。”
停了一下、项青又有些急促地说:“对了,还有一个问题,我记得很清楚,头天晚饭爸爸说木舒服,吃饭时他是绝对没有喝酒的。晚饭后我去房间看他时,他靠在床头看书,也没有喝酒。可第二天早上,我却从他身上闻到了酒味。但房间里却没有看到任何酒杯。我也问过我妈,是不是给我爸爸喝过酒,她一口否认,对我在这件事上一再追问她的态度,还显得有些恼怒。”
马维民问:“你爸爸被送到医院时,到底还有没有活着?”
项青说:“当时对他做的三项基本生命体征测定,血压为零,呼吸和脉搏都找不到。虽然医院仍然对他进行了抢救,但我估计,那时他已经去世了。”
“医院有没有对他的血液进行化验?”
“只是进行常规化验罢了,一切抢救手段都是常规的。最后的死亡诊断书上,只是含糊地说:怀疑为呼吸循环系统衰竭导致死亡,因为送到医院太晚,医生没有看到临床症状,只能做这样的诊断。”
“常规血液化验有没有化验出血液中含有超常量的地高辛浓度?”
“常规化验查不出来,医院方面必须有特别要求才会进行专门的化验。而我也是事后好几天才想到这个问题,可我妈从开始就说工作忙,催着将爸爸的后事快点儿办好,现在连尸体都火化了。”
项青说着,冷笑了一下:“若不是心里有鬼,真不知她为什么会那么着急?”
马维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小青,这件事你还对其他人说过吗?”
项青摇摇头:“没有,我找不到其他可以信任的人。而且,这种家事……”她哀伤地垂下头,幽幽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有什么事,她又是我的亲生母亲,我能怎么样呢?”
马维民表情沉重地说:“小青,你的心情我了解。这件事情,我们俩都要十分慎重。你的怀疑我已经清楚了,但目前来看,你爸爸的遗体已经火化,就算里面有很大的问题,但一切证据都被消除了,这对查清事实是十分不利的。从感情上来说,你和爸爸感情很深,但妈妈又毕竟是妈妈,我完全能够想象你内心的矛盾。可是,既然你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我,作为你爸爸的老友,同时也作为一名老公安,我不能对这件事袖手旁观。只是,里面有很大的难度,我必须要好好考虑一下,看看下一步怎么办。这件事,现在就我们两个知道,暂时不要扩散出去,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那样,对你们家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无法估量的伤害。小青,我这样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
项青重重地点点头,说:“马叔叔,谢谢您。我今天来和您谈,也是经过一番考虑的。但我最终还是决定来告诉您。因为我希望,爸爸在九泉之下,能够有所安慰。”说着,两行清泪又从项青眼中滑落。
3
普克从云南旅游回来,查了一下自己留在单身宿舍的寻呼机,看到上面有彭大勇打的几个寻呼,都说有急事,如收到信息请速回电。看看时间,彭大勇从两天前就开始找他了。普克东西也没顾上收拾,匆匆赶到了公安局。
彭大勇正在办公室和别的同事谈着什么,一见到普克,马上中断了与别人的谈话,笑着走上来,亲热地用拳头捣了普克两下,说:“嘿,这么多天在外面,也不记得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可都怪想你的。怎么样,玩得挺高兴吧。”
普克笑着说:“我去的那个地方,还真是没电话。别说电话,连电视都只能模模糊糊收到一个台。”
彭大勇对普克的习惯已经有些了解,但又总是不能理解,有点疑惑地笑着说:“你又钻到哪个穷山沟里去了吧?真搞不懂你,人家旅游都会风景名胜,你旅游老是去些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也不知你怎么摸去的。”
普克笑着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对了,你急着打寻呼找我,是不是局里有什么新案子?”
彭大勇笑起来:“三句话不离本行。你呀,真是吃公安这碗饭的。不过,这次我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说着,彭大勇凑上前,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小声说:“是局长亲自打电话给我,让我尽快找到你。我估摸着,不会是小事儿。”
普克说:“我马上去一趟,回头咱们再聊。”
从自己办公室出来后,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普克敲了敲门,里面人说了声“请进”,他才推门过去。
“赵局长,您好。我是小普,听彭大勇说您有事找我。”普克一进门就礼貌地说。
到公安局工作三年来,普克很少和赵局长单独谈话,他甚至不知道赵局长是否认识自己。但从前常听彭大勇等同事谈起局长年轻时出色的刑侦工作经历,普克对局长暗怀着一种尊重与敬佩。
赵局长已经笑着从座位上站起身,绕过大办公桌,迎上来与普克握手:“哦,小普,你好,你好。来,坐,坐下说。”
待普克在沙发上坐下后,赵局长也在普克身边的沙发上坐下,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普克,说:“早就想单独和你谈谈了,上次你那个案子办得漂亮,我问他们,这个普克是何许人也,怎么名字听起来很陌生嘛。他们说,你到局里时间不长,已经出了一些成绩,那个案子又立了大功。我马上说想见见你,他们说,你办完案子就去旅游了。”
普克有点腼腆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局长说:“不过,这次找你来,是另有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想请你帮忙去办。”
普克问:“局里有新案子吗?”
局长摇摇头,说:“不是我们局里的事。这正是事情棘手的原因。是这样,你知道A市吧,他们公安局副局长马维民是我的老战友。前几天,专门到我这里来,请我给他们帮一个忙。因为有一个刑案,可能牵涉到市里的某位领导同志,有嫌疑,但没有明显的证据,里面又牵涉到马局长个人的朋友,所以办起来必须十分慎重。而那位有嫌疑的领导,又主管市里的政法工作,如果让他们自己局里的人去查,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万一是误会,到时就很难收场。你上次破的陈志字连环杀人案,在公安系统内部都传遍了,马局长考虑再三,上我这儿来了一趟,向我们局请求借你,去A市为他们办这个案子。我听了他讲的情况后,也没有马上答复,还是想先征求一下你个人的意见,再做决定。就是这么个情况,所以让他们急着找你来。”
普克安静地听赵局长说完,想了一下,问:“马局长的意思是,我以个人身份去A市,对这个案子进行暗查,而不能暴露身份和任务,表面上不能和公安部门有什么牵连,也得不到当地公安部门的支持,是吗?”
局长赞许地点点头,说:“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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