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之花》第28章


知道马维民让他查二十三栋的意图,但知道里面有问题,很快打电话找到马维民,报告了上述情况。
马维民说:“情况就是这样,现在尸体已经弄到局里,正在进行各项检查。”
普克问:“医院有没有确定欧阳严的死亡原因?”
马维民说:“我也简单地向医院问了问情况,据参加急救的医生说,欧阳严抬到医院时,可能已经死了,虽然医院仍然进行了抢救,其实没什么效果。从表面看,没有特别异常的现象,有可能是心脏病,或者是脑溢血,也可能是药物中毒之类,但医院没做专门的检查,也不能确定。”
普克眼睛看着前方,喃喃地说:“又是这样……”
马维民也说:“是啊,很可能……”他也没有说下去。
虽然都没有说出来,但彼此都知道,他们都想到了项伯远之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普克将前一天马维民走后,他又去了项青家,并在项青家遇见周怡回家的情况,比较详细地告诉了马维民。
马维民听着,眉头紧紧皱起来,摇着头,说:“看来,周怡恐怕难脱干系啊。”
虽然两人心目中都有比较明确的目标,但在法医尸检报告出来之前,谁也不会进行过多的猜测。或者说,尽管心里都有各自的假设,但暂时却不便说出来。对于一个合格的刑侦人员来说,尊重事实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则。
普克说:“马局长,我本来打算认识一下周怡的父亲周至儒,前两天一直没机会,今天项青跟他外公约好了,下午三点她带我去见周至儒。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您看……”
马维民想了想,说:“尸检结果要到下午才出来,你现在又不便直接出现在公安局。我看,不如你还是按计划去见周至儒,等回来后,马上和我联系,我把检查结果带来。今天你是和周至儒初次见面,估计也不容易谈得太深,时间上你控制一下就行了。”
普克也是同样的想法,便决定下午还是和项青一起去见周至儒。普克刚开始调查项伯远死因的第一天晚上,在与马维民的谈话中便对项伯远一案的调查方向做了初步的判断。如果项伯远的确不是正常因病死亡,就当时的情况分析,他的死因很可能与两个内容有关:一是感情纠葛,一是经济问题。那时,普克就设想要对周怡进行两个方面的调查,首先是周怡有没有婚外情人,其次是周怡存不存在非正常的经济行为。
到了现在,普克刚刚查到欧阳严很可能是周怡的情人,欧阳严却突然死了。这说明项伯远的案子可能与普克做出的第一种推测关系较大。但关于周怡是否存在非正常的经济行为这个内容,仍然不能完全排除在外。因为在普克的思绪里,想象不出如果周怡真是为欧阳严而杀害了项伯远,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而杀欧阳严?这里面一定存在更为错综复杂的关系和问题,就像一个纵横交错的迷宫,普克暂时无法找到出路,但却不放弃每一种可能的尝试。
因此,普克觉得,无论如何,认识周至儒不会是一件白白浪费时间的事。虽然普克也明白,如果周至儒像项青所描述的那样精明敏锐,那么不用说要了解他、从他那里获取有用的信息都存在很大难度,很可能仅仅是初步的接触,就有可能被他察觉出异常。因为毕竟普克想获得的信息,实在不是从普普通通的家常闲聊中就能得到的。这一点,普克心里已经做了思想准备,他会尽量把握好分寸,不被周至儒发现真实意图。但这种想法实现的程度,可能要依靠项青的帮助。
可是,现在对于项青,普克又存在着一种矛盾的心理。的确,项青从一开始就给普克留下了特殊的印象,甚至在普克真正见到项青本人之前,这种印象就渐渐有了轮廓。项青温柔美丽,虽然普克平时并不是很重视女性的外表,而更注重她们内在的气质与性格,但在项青这种内外统一的美丽面前,普克也无法真正做到熟视无睹。温柔而美丽的项青,又是那么聪颖、细致和善解人意。让普克越来越无法忽视的是,项青同时又具备了敏锐的思维、严密的逻辑和很强的分析判断能力。普克接触项青越多,越是发现得多。而越是发现得多,心里那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越是挥之不去。
最要命的是,普克到现在为止,都不能确定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到底是些什么?意味着什么?它在普克脑子里游来游去,时不时地提醒着普克注意它的存在,当普克努力去捕捉时,又倏忽地消逝不见。等到普克要忽略它,它又像影子一样,浮现在普克脑海里。
在几天的调查过程中,项青总是用那种柔和稳重的态度,在普克需要的时候为其提供帮助。项青似乎不需要普克过多的解释,常常很自然地就正确理解了普克的需要,然后安安静静地做她所能做的一切,不会为了自己所做的事而流露出骄矜,也不会过多地向普克打听她所不了解的情况。这种配合,让普克感到一种难得的默契,也让他在本能中对项青产生了信任,甚至是依赖。
而正是这种出自本能的信任和依赖,令普克感觉到一种危机。几年来,普克从事刑侦工作的经验虽然不算太丰富,但他早已养成了在工作中尽量保持理性、辩证、客观的思维习惯。有时候,普克也会利用自己的直觉,但这种直觉仍然建立在事实的基础上,虽然这种事实暂时还不能得到有力的证据。现在,项青令普克感到自己的思考方式发生了部分偏移,来自本能的感觉渐渐加重了分量。这种变化是否会继续发展下去,已经成了普克担心的一个问题。
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之后,普克常常提醒自己去纠正它。虽然从一开始,项青就被当成协助调查的一个主要对象,但普克在意识到自己出现的问题之后,还是尽量避免过多地对项青谈论自己对案情的考虑。有时,即便是需要项青帮助,普克也不主动解释原因,好在项青基本上不会问,这一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减轻了一些普克的压力。
普克想见周至儒,必须通过项青引见。但普克想从周至儒那里获得的信息,又觉得应该避免项青了解。毕竟,在项伯远死因真正查清以前,项伯远家庭中的所有成员都无法完全排除嫌疑,普克不想因为自己对项青产生的本能好感,就改变了自己的原则。
因此,在等待公安局的尸检报告出来、等待下午项青带自己去见周至儒的这段时间里,普克一直在苦苦思索着,该如何去敲开周至儒这个门,如何以巧妙的方式与周至儒进行谈话,既可以尽可能多地得到所需信息,又不惊动那位机警敏锐的老人。
在和普克商定过下午各自的安排后,马维民便赶回局里去了。除了等待尸检报告出来,马维民还要想办法将欧阳严这件事的影响尽量缩小,最好完全压在局里,不被上面知道。然而马维民也预料到,如果欧阳严之死真的与周怡有关,那么周怡当然已经知情,她是否会出面干涉马维民的调查呢?如果周怡真的用较为强制而表面又合理的办法来干涉,马维民又该采取什么样的对策?马维民几十年公安工作的经验告诉他,法制的公正在某些时候,很可能受到干扰和扭曲。这些可能出现的问题盘旋在马维民脑海里,使得他的情绪丝毫不比普克轻松。
而时间就在不断的思索中,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14
三月二十五日下午两点钟,普克从宾馆房间给项青打了个电话,告诉项青他准备现在就出发去项青家,然后他们一起去见周至儒。
项青说:“好,我在家等你。”
普克乘车赶到项青家时,项青家的院门是虚掩的,普克推门进去,大门也开着,估计项青算到普克差不多该到了,便将自己家的门打开。
果然,项青和项兰都在客厅里,另有一个穿件马甲的男性站在电观机前摆弄着。项兰语气有点焦急地问:“怎么样,问题大不大?能不能马上修好?直播快开始了。”
普克走进来,项青一眼看到,笑着和普克打了个招呼:“电视机坏了,看看能不能修,稍等一下好吗?”
项兰听见项青的话,这才扭头看到普克:“你来啦,唉,真急人,好好的电视机怎么突然坏了。”
普克笑着说:“怎么,有什么好节目吗?这么急着想看。”
项兰说:“三点钟有场足球赛,只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
普克有点诧异地问:“想不到你还会喜欢看足球?”
项兰抿嘴一笑:“为什么想不到,女的就不能喜欢足球啦?世界上女球迷多了,有的比男球迷还疯狂呢。”
项青笑着说:“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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