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之花》第35章


现在他站在这个房间里了,马上便觉得,这似乎就是项青房间应该有的样子。
项青的房间里,淡紫色的墙壁,樱桃木地板中央,铺着一块深紫底色黑红条纹的厚波斯地毯。落地大玻璃窗敞开着,暗紫红色窗帘拉在两边,一层半透明的窗纱在微风中轻轻飘拂。面对窗户的那面墙壁,是整排的红木书架,其中两排全部是画册。墙角一套高保真组合音响,上面摆着一个线条简洁的透明水晶花瓶,里面插着一束新鲜兰花。原木色大书桌,桌面很干净,一个圆柱体的透明水晶沙漏放在桌角。一张宽大的单人床,床上铺着洁净的雪青色床罩,没有通常年轻女性喜欢摆放的玩偶。
靠床的一面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挂着两幅小型的西方油画及几张镶框黑白照片。普克一眼认出,两幅油画中,一幅是法国画家巴费的《小丑》,另一幅是挪威画家蒙克的《忧郁》。那些照片几乎都是项兰的,只有一张看起来有些陈旧的照片里,一个瘦高英俊的中年男人,身边一高一低两个女孩子,三人微笑着站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
从容貌上看,那个高个子的女孩显然是项青,另一个可能便是年龄还小的项兰了。
整个房间处处弥漫着一种轻柔的气氛,无论是总体的色彩,物品的式样,东西的摆放,还是~些别具匠心的小摆设,都显得柔和,淡雅。连空气里都似乎隐隐飘浮着一种淡淡的清香。
普克笑着说:“你知道吗,以前我看《红楼梦》,贾宝玉总说女儿是水做的,那时好像体会不到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现在认识你,又看到你的房间,觉得似乎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虽然我还是不能说得很清楚。”
普克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态度却很认真。而且他这样说时,心里一直若隐若现的一种感觉,忽然变得较为清晰。普克一直觉得项青在自己印象中,可以用一种事物来比喻,总说不清是什么。而现在他明白了,原来,那就是水。项青让普克感觉到一种水的特性,清凉,温柔,看似透明却又有些神秘。
项青听了普克的话,默默地看了普克一眼,说:“普克,你知道我昨晚……”说了一半,却又将话咽了回去。
普克看项青没有把话说完,想来不是关于案情的事,便也没有问项青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说:“项青,我还有点事情想找项兰谈谈,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她有没有起床?”
项青脸上,飘过一丝淡淡的惆怅,但马上又笑着说:“好,你等等,我去看看,她也该起床了。”
说着,走出自己的房间。普克听到项青在敲隔壁项兰的门,还轻声地叫:“阿兰,你醒了吗?该起床了。”
过了一会儿,项青走回来,说:“阿兰起来了,正在洗漱,你稍微再等一会儿行吗?”
“没事儿。项兰是不是一向睡眠都好?我这人睡眠质量不行,常常半夜三更睡不着,有时好不容易睡着了,天还没亮就醒,一醒便再也睡不看了。真是羡慕睡眠好的人。”普克笑着说。
项青说:“大概因为你脑子里考虑的问题太多,而且似乎永远也停不下来。大脑在工作,当然很难人睡。其实,我睡眠也不是很好。”
两人就这个话题谈开,聊了十几分钟,听到项兰踢踏着拖鞋走过来的声音,还没进门,项兰就大声说:“俄要进来啦,你们做好准备噢。”
项青笑道:“你就快点进来吧,又胡说八道。”
项兰一推门,走进来。刚洗过脸,面色没有前两天做过手术时那么苍白,紧绷绷的皮肤丝一般泛着亮光,这是年轻的标志。不知是觉睡得足,还是其它什么原因,项兰的情绪显得不错,笑嘻嘻地对普克说:“大侦探,你早呀。”
普克知道周怡已经出去了,对于项兰这样称呼他,也不怎么介意,笑着说:“不好意思,我来得太早,”他有意将“早”字咬得很重,“打扰项兰小姐的好梦了。”
项兰往门边的墙上一靠,笑着说:“你不用讽刺我睡懒觉,有些人想睡懒觉都睡不着呢。天不亮就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姐,你说是不是?”
普克猜测也许刚才项兰去卫生间时,听到了自己与项青关于睡眠的讨论,对于项兰的反击有点哭笑不得:“说不过你。”不等项兰再多扯这个话题,忙说,“说认真的,我想跟你谈点事情,你现在方便么?”
项兰笑着说:“方便方便。”灵活的大眼睛扫了项青一眼,“为了我姐,再不方便也得方便呀。是在这儿谈呢,还是到我那屋单独谈?”
普克看了看项青,说:“我去项兰房间谈好吗?”
项兰刚才说去自己房间单独谈,实际上只是想开项青的玩笑,现在见普克真像是要和她单独谈,反而认真地说:“真是和我单独谈?什么事儿呀,连我姐都瞒着。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昨天见了章辉,所以想问问我情况?哎,普克,你知道吗?为了你的出现,我姐她都已经……“
项青马上打断了项兰的话,有点严肃地说:“阿兰,不许你乱说。普克真是有正经事情找你,你不要东拉西扯的,我不跟你开玩笑。”
项兰伸伸舌头,转身出了房间,往自己房间走:“好吧好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多管闲事了。”
普克跟着项兰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项兰大概真的看出普克是认真的,也不再闹了,坐到床沿上,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只狗熊抱枕抱在怀里,说:“好,有什么正经事儿,赶快问吧。”
普克笑了一下,说:“项兰,我是想问问你前天的一些事情。”
项兰偏着头,想了一下,说:“前天是星期几?”
普克说:“前天是三月二十四日,星期五。你能不能按照顺序,把你从下午六点以后的活动都跟我讲一下?”
项兰诡满地一笑,说:“审问我?”
普克认真地说:“只是请你帮忙,了解一些情况而已。”
项兰说:“好吧。不过我得慢慢想,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每天二十四个小时,哪能都记得那么清楚?那天下午六点是吧?下午六点多钟,我和姐姐到新宇商城去买衣服,是坐地铁去的。咦?在地铁里时,我姐不是还接到你一个电话吗?地铁里杂音大,姐姐听不清你说话,让你重新打。后来出了地铁,又接到了你的电话。”
普克点点头,说:“就是说,当时你是和项青在一起的?”
项兰说:“是呀,从那时候一直到晚上我睡觉,我们俩都在一起。我睡着了以后,就不知道了。她不是说晚上要去你那儿么?”
普克问:“你们在外面待到几点?回家时是几点?”
项兰回忆着说:“出了地铁后,我们有点饿,就先找了个地方吃饭,吃完饭以后才去买的东西。本来还想逛一会儿,可我不知怎么搞的,觉得特别累,就想马上回家睡觉,所以就回家了。我知道我姐跟你约好有事儿,本想自己回家,但我姐说怕我不舒服,一定要送我,拗不过她,只好让她送了。至于具体时间是几点,让我好好想一想……哦,对了,进门的时候,姐姐大概急着想见你,说不知道几点了。我也觉得很困,想睡觉,便看了看客厅里的钟,是八点半钟。姐姐让我洗漱一下,我困得实在不想动,没有洗就上床了。姐姐等我躺好,看看我桌上的闹钟说,呀,都八点四十了,普克还在等,得走了。我那时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姐姐出去时把灯一关,我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大概是这两天身体不好,又没怎么好好休息的原因。”
项兰说到这儿,哼了一声,意思像是在提醒普克,自己刚动过手术,都是为了帮普克找阿强,才到处跑的。
普克注意力没放在项兰的暗示上,而是在想,项青离开家时已经八点四十,从她家走出来,在门口叫出租车,再坐车到普克住的宾馆,最少也要二十分钟,而项青到普克房间时,正是九点过几分。从时间上看,欧阳严死亡的那段时间里,项青和项兰都可以排除嫌疑,除非两人商量好了,共同说谎,那就另当别论了。
项兰看普克在走神,“喂喂”地叫了普克两声,说:“你的问题都问完了吗?要不要我以什么什么名义发誓,我的回答完全属实啊?”
普克回过神来,笑着说:“那倒不必了,我可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欺骗我。”
项兰说:“这还差不多,我对你,可是从头到尾都特殊对待的。谁让我姐喜欢你,我也想让你当我姐夫呢?
哎,你想不想知道我姐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普克有些迟疑,不知项兰是想说项青的私生活,还是其它什么或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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