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钱来了》第29章


“谁这样说的?”
“怎么啦!这是我们共同认为正确的,他说至少暂时我应该离开现场,而费律一定不可以知道为什么,直到他心理上完全恢复,然后我们可以告诉他理由,他又说将来有一天我可能摆脱坚尼,可以有结婚的自由时,可以再见费律,向他解释所发生的一切。”
“你难道从没有想过你可以直接走向费律,把所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他——?”
“老实说,赖先生,我有过这种打算。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去他办公室的原因,我想把心里一切对他说明,我也会尽量使他不太伤心难过。但是他父亲说他知道费律比我为多,他要我突然失踪,好像出了什么事,连自己也无法控制,我同意他的建议对我们三个人都有好处。你看,订婚早已宣布,结婚日子已定。要取消真是说不过去,华家又不是没有社会地位的。”
“换言之华先生不愿别人知道这件婚事取消的原因,是新娘有前夫,还没办好离婚手续。”
她畏缩地点点头。
我说:“我说直话,比较难听,为的是告诉你我的看法。”
“你的看法是怎样的?”
“我尚还不十分知道,但我相信我知道。”
“说说看。”
“这件事费律是不会计较的,只要你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无意骗他。你以为离婚已办妥,所以最后结果婚礼是不会取消的,只是延后而已,延后到你办妥离婚。”
“我想费律对于我没有告诉他,我结过婚这件事,是永远不会原谅我的。”
“我想他不会在乎的。”
“我没有这个信心,我比你更认识他。”
“他父亲比你更和他处得久,连他父亲也认为他不会在乎这一点,所以费律会原谅你的。”
“何以知道老华先生也认为,费律不在乎我结过婚?”
“否则他何必硬要你偷偷离开呢?就是怕费律仍要与你结婚呀?而且他反而叫你做了费律不会原谅你的事,就是你失踪。不告诉他为什么、在哪里。使他那样痛苦。并且提心吊胆以为你受到什么危险的事了。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又要让你哭泣,只是要你了解实况。”
“但是华先生答应只要他儿子十分担心的话,一定会把实况告诉他。”她哭着说。
“这就是我所要知道的全部事情了。”我说。
“为什么?”
“这表示老华先生出卖了你。”
“我看不出来。”
“你看不出来吗?要是他去告诉费律。他要解释,他怎样会知道的。为了解释他怎样知道的,他必须承认他是整个诡计设计的一份子,他必须承认与你研究过,看费律反应,再决定让不让费律知道。而且他是原始阻止你与费律见面,要告诉费律实况的人。再说,要是费律真爱你,不在乎你曾经结过婚的事实,当初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可处理。譬如,华亚赛可以说纽约有件商业上的要务必须亲自处理。他带费律去学习或协助,婚礼可以延后,亚赛可以向亲友解释婚礼只是延后,在延后的时间内你可以和坚尼离婚。费律对他父亲处理这件事的方法,可能永不谅解,对你当初不先面对他而连玩失踪把戏,也不易谅解。”
她说:“我有点迷糊了,我以为你是替华老先生工作的。”
“他雇用了我。”
“对呀!”
“但是,”我说:“他雇用我时,说明是要找到你,发现你失踪的原因,我现在都办到了,我完成任务了。”
她慢慢坐下,眼光没有离开但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你现在要做什么?”她问。
“我什么也不做,倒是你应该做点事。”
“我做什么?”
“你买倒打老头一针靶。”
“我不懂。”
“你突然失踪。”我说。“失踪的原因,可能是突发的记忆丧失症。”
“对,这就是老华先生假设可能性之一。”
“他,当然曾建议你给荀海伦回信,使薛坚尼不会再和费律联络。”
“是的”
“他给你一张信纸,又给你一个贴好邮票的信封。”
“是的。”
“当你还在尽量和敌人合作的时候,他又说服你应该自己失踪,自行失踪这个念头是他想出来的吧?”
“嗯,是的,他说要保持他家的声誉,要保持费律永远对我有一个好的印象,要使我和费律的爱在费律心中永远存在,不致变为我给他的欺骗等等。”
“好,你就做华老先生要你做的。”
“做什么?我还是不懂。”
“患了记忆丧失症。”
“……”她还不懂。
“你患了记忆丧失症,你患了很彻底的记忆丧失症。那最后一天你在办公室,你低头去拿支铅笔,膨——突然之间,你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你发现自己在街上,完全不知自己姓甚名谁,怎么会在街上?在街上要做什么?”
“这样做有什么用,会有什么好处呢?”
“你还不明了吗?”我问:“你被好心的人发现,他们见你有记忆丧失,送你送医院。柯氏侦探社费了不少力气找到你,你还是什么也不记得,柯氏侦探社请费律来认定是你、而你在见到费律的那一秒钟,因为见到心爱的人的刺激,你又回复了记忆,你就——”
“不要说了,”她叫喊着:“不要说了,我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
“你把我心都要撕碎了;”
“你真笨,”我说:“我现在在告诉你解决整个事件的办法,理智点,少去想罗曼蒂克,留着事情完了再想不迟。”
“你说的是不可能的,我不能再欺骗费律。”
“你为什么不可以?你已经对不起他,照我的方法做,正好纠正过来。站在费律立场来看,这一个月他所受的,眼睛下面的黑影,面颊上少掉的肉—一”
“请你不要再折磨我。”
“你答应做我叫你做的,我就不再说。”
“但是,我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一第一,薛坚尼的问题无法解决,费律和我就绝不可能结婚。不要忘记,我是一个——-”
“一个什么?”
“结了婚的女人。”
我说;“不,你是个寡妇。”
“什么?”
“你是个寡妇。”
“那姓荀的女人没有讲实话?那封信——一坚尼死了?”
“写信时候薛坚尼尚活着,现在他已死了。”
她看了我数秒钟说:“你不是在搞什么花样吧。”
“绝对没有,而且立刻证明给你看。”
我把从拉斯维加斯报上撕下的新闻,自口袋中取出,给她看。
“荀海伦的男友就是薛坚尼。”我说:“你现在不是个已婚女子,你是个寡妇。你随时高兴要和什么人结婚都可以。”
她仔细地看着报纸,我看她读报时眼珠的左右转动,过了一会,她读完报纸,但眼光仍留在报上,假装在看报,争取时间仔细想想,以免抬起头来,须立即面对现实。
突然,她抬起头来说:“那么,他是被谋杀的?”
“是的。”
“什么——什么人杀了他?”
“警方尚未查明。”
“你是不是知道的?”
“我自己有个想法而已。”
她把眼光移开,把下唇慢慢吸进上下二排牙齿之间,又轻轻地咬着,“有没有人雇你找出凶手?”她问。
“没有。”
“你会不会——嗯,假如你知道是什么人做的,你是不是一定要——”
“不必。”
她突然伸出手来向我说:“赖先生,你真是好人。”
“你要照我说的去做?”
“一切遵命。”
“注意,这个公寓是以薛太太名义租的,绝对不能有人发现,否则戏法就穿帮了。收拾要干净,把行李送旧金山,行李票藏皮包里,我想老华先生给过你钱,是吗?”
“是的。他要我接受他一点钱,如此我自己的钱可以全部留在皮包中,留在办公室里,这是做戏情节之一。”
“只要费律能用点脑筋。”我说:“就会从这一点看出,你的失踪是经过导演及有人支援经费的。我说过不要使人知道你曾经租用过这个公寓,你走到街上去,到东到西晃,找一个警察,问他这是什么城,做点傻头傻脑的事,等别人发现你是个忘记一切,患‘失忆症’的人,切记不可喝酒,半口也不行。”
“为什么?”
“只要你有半点滴味,别人以为你是个酒鬼。但你完全清醒,理智,只是没有记忆;人们会把你交给医生。医生也许会试你是不是做假,你必须要小心应付过他们,你想你能吗?”
“至少可以试试,我要尽力去做。”
“一切靠你自己,祝你幸运。”我又伸手与她握手。
“你去哪里?”
“我在这附近等,等你被送进医院之后,再想办法找到你,之后就回拉斯维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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