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下注射》第18章


说是小区,其实只有两栋居民楼,而且没有围墙。
走在居民楼下,吹着阵阵冷风,看着头顶的万家灯火,刘岱山问道:“你说现在有多人正在被窝里造人啊?”
卢山青哧哧地笑了:“想象一下吧,从一楼一直往上数,几十对男女同时在卧室里做爱,假如地板和天花板都是透明的,那将多么壮观啊!”
“真透明就好了,咱们在这里挨冻的时候,还有点乐子看看。”
“走吧,再到前面看看去。”
两个人围着小区转了一圈,像往常一样,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刘岱山说道:“没事了,回去吧!”
“再去停车场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天天转来转去,连个小偷都没遇上。”
“走吧,闲着也没事干!”
两个人便来到了停车场,东瞅瞅西瞧瞧,也没见什么动静。刘岱山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说道:“走啦,回去啦!”
这个小区建成已经十多年了,五年前,刘岱山和卢山青便在这里做保安员,每天晚上,两人都要围着两幢居民楼转上一圈,至今连个贼影子都没看到。
回到保安室后,卢山青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一排七八个显示器,然后端起一杯热水喝了一口,然后说道:“睡吧,又是一个平安夜。”
刘岱山呵呵笑道:“当初我找到这份工作时,朋友还说天天值夜班会很辛苦,谁知道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闭上眼睛,哪里都是天堂,”卢山青说着,关掉了灯。
黑暗里,刘岱山眨巴着眼睛说道:“他妈的,把显示器关了得了,晃眼睡不好。”
“这里毕竟不是天堂,还是开着吧!”
保安室的墙角摆着两张床,两个人合衣睡下了,不久便鼾声四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保安室的门被咚咚地敲响了。
刘岱山躺在床上,迷瞪着眼睛说道:“他妈的,谁啊?半夜三更鬼敲门。”
卢山青迷迷糊糊地说道:“不理他,过一会儿就走了。”
可是敲门声一直在持续,而且越来越急骤。
刘岱山困意全消,爬起来,打开门,叫道:“干嘛?”
“警察!”门外一男子亮出了证件。
刘岱山马上必恭必敬地说道:“哎哟,请进请进!”
涂海涛和许洁走进了保安室,卢山青也已经爬起来了,困惑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涂海涛看看两人,说道:“你们就是这样值夜班的?”
两人讪讪地笑笑。
涂海涛说道:“我来看一下刚才的监控录像。”
两人局促不安起来,刘岱山说道:“警官,不知道你要哪个位置的?我们这里不是每个位置都有24小时录像的。”
许洁一听,心凉了半截。
涂海涛质问道:“那你们装这些摄像头干嘛用的?天天讲群防群治,你们一点安全观念都没有。”
卢山青辩解道:“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起案子,哪怕连个小偷都没有。”
“连个小偷都没有?”涂海涛冷冷地笑道,“今天晚上,恐怕就要有人被杀了。看你们谁担待得起。”
两个人张大了嘴巴合不拢,从这个警官的面色看来,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刘岱山赶紧问道:“要哪个位置的录像?我看看,也许正好录到了。”
“电梯的!”
“我们这里两栋楼,一共六部电梯,请问要哪栋楼的?”
许洁说道:“A栋。”
卢山青忙从带仓里取出三盒磁带,递给涂海涛:“都在这里了。”
涂海涛拿出一盒递给许洁,说道:“你是专业人士,你来放。”
许洁将磁带放进带仓,倒到头,开始快进播放。
时间从晚上9点开始,那是涂海涛和许洁离开电视台会议室的时间。
电梯里时而有人进进出出,更多的时间是空无一人。
第一盒磁带放完了,没有任何收获。
接着放第二盒磁带。
涂海涛对刘岱山和卢山青说道:“你们看仔细了,有没有生人进出。”
两个人忙不迭地答应着:“是,是。”
雪越下越大了,窗外,风的吼声也更加凄厉了。
第二盒磁带放完之后,涂海涛看看刘岱山和卢山青,两个人同时傻兮兮地看着涂海涛,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愚蠢。
涂海涛无奈地摇摇头。
许洁将第三盒磁带放进了带仓。
如果不出意外,这最后一盒磁带可以记录朱建文的行踪。
十点以后,画面特别单调了,一直无人进出。
十点三十五分,朱建文突然出现了。
涂海涛和许洁顿时来了精神。
涂海涛说道:“停!”
许洁马上按了“停止”键。
“往后倒!”
在涂海涛的指挥下,许洁将磁带往后倒了一点。
许洁操作着旋转钮,慢放朱建文进电梯的画面。
涂海涛指着显示器对许洁说道:“你看,他是跑进电梯的。”
许洁说道:“而且很慌乱,很害怕。”
“他被人跟踪了!”涂海涛说着按动了播放键,“你看,他在电梯里还惊魂未定。”
过了一会儿,朱建文走出了电梯。
又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人走进了电梯。
那人穿着病号服。
许洁说道:“这人是谁啊?怎么穿着病号服就回家了?”
刘岱山说道:“不清楚。”
涂海涛突然按了一下“停止”键,指着画面上那人说道:“你看,他只穿了一件衣服。”
卢山青在一旁说道:“疯子!”
涂海涛皱了皱眉头,示意许洁将磁带往后倒了一点,然后慢放,那人走进电梯的一刹那,露出了正脸。
涂海涛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拧成一个疙瘩,他疑惑地说道:“这不是冷建国吗?”
许洁问道:“冷建国是谁?”
“一个疯子!”
冷建国在14楼下了电梯。
一个又一个问号在涂海涛脑子里闪现。冷建国认识朱建文吗?他难道是杀人凶手?如果不是凶手,他冰天雪地的跑到朱建文家干嘛?
许洁按了一下“快进”键说道:“看是不是他带走了朱建文!”
画面上的电梯里又是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儿,录像机发出“嘀嘀”的声响。
磁带放完了。
而冷建国还没有出来。
涂海涛问道:“还有磁带吗?”
刘岱山说道:“没有了。”
“没有磁带了,你们不知道更换啊?”
“可能……可能是睡着了,忘记换新的了。你也知道,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罪案的……”
“简直是玩忽职守!”涂海涛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揍这两个保安一顿。
失踪的精神病人
黄色的灯光轻柔地洒满了整个卧室,罗子涵倚在温馨舒适的床上,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子,眼睛呆呆地看看那盏南瓜形状的灯。她双手在被面上温柔地摩娑着,仿佛在抚摸一个人的脸,渐渐的,眼睛便红润了。
这床被子是母亲去年一针一线缝起来的,当时她还嘲笑母亲太老土:“随便到哪个商场,抖能买床好被子,你还费什么劲?”当时母亲只是笑笑,说:“闲着没事干,打发时间嘛!”
至今想起来,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可是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床头柜上放着母亲的照片,她伸手将照片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着,把相框紧紧地贴到胸前。她感到一阵寒意,但是她并没有把相框拿开,而是抱得更紧了,她要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母亲。
罗子涵和哥哥都是被母亲一手带大的,在兄妹俩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了。十几年来,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们培养成材,没想到母亲却突然撒手人寰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罗子涵禁不住嘤嘤地啜泣起来,泪水洒到相框上,洒到了母亲的脸上。
“你要坚强!”
这是母亲遗书上的话!
罗子涵拼命地擦干眼泪,止住哭,脸上露出一副坚毅的表情。
就在这时候,同事罗桂云打来了电话。
罗桂云说话一向很快,这次更是连珠炮一般:“子涵,你今天最后见冷建国是什么时候?他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刚才我去查房时,一个病人在喊跑了跑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点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是冷建国。你最后见冷建国是什么时候?”
冷建国跑了!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这在康宁医院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一个精神病人跑出去将给社会造成多大的隐患啊!
罗子涵坐直了身子,问道:“是刚刚发现的吗?”
“是,就在刚才。”
“他什么时候跑的?”
“不知道啊,所以问下你,不知道你今天见过他没有。”
“没有,今天我病人比较多,基本上一直待在诊室里。”
“天啊,这可怎么办啊?”
“他是怎么跑的?”
“不知道啊!”
“我马上到医院来!”
“好,好。”
放下电话,罗子涵便皱紧了眉头。
冷建国失踪,实在是一件难办的事!他入院已经快有十年了,据说十年来,从没有人探视过他。问他有什么亲戚,他便罗列出一大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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