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家命案目录》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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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贝拉看着班斯,似乎在问他有何意见,但没等他说话便自顾喝起葡萄酒。
“现在我喜欢这些有刺激性的饮料。诚如你所见到的,住在这种四处都是壕沟的大宅第中,背负著名人的重担,快使我透不过气来。事实上,我们真正是成了名人,格林家的大小事情,每个人都耳熟能详。就因为一两个被杀,我们家族就可以受到这种毫无道理的待遇,我真想不到。我看我可以到好莱坞去拍电影了。”
她笑了起来,声音中有一丝尖锐。
“我母亲可乐着呢。每天都把所有报纸上记载我们的消息一字不漏的看。那也不错,她已经忘了要唠唠叨叨找我们的碴。也没听说她背痛的事了。真感谢上帝。所谓的‘塞翁失马——’接下来的该怎么说呢?我对使用成语一向都不在行。”
她就这样不停地讲了30分钟。但在她这种漫不经心的表面下,究竟是出自内心呢?还是她努力地要驱除这个悲剧的阴影呢?我实在看不出来。班斯表现出一副很有意思似的听她倾诉。这像是给希贝拉个感情的宣泄口,本身必须保持冷静、镇定。在我们离开之前,话题一直是闲话家常,没有进入要点。当我们起身准备告别时,希贝拉还热烈地邀请我们务必再来。
“今天真是很愉快,班斯先生。”她说道:“你一定不是个菩萨心肠的人。对于我们家庭里的不幸事件什么慰问的话都不说。我真庆幸我们格林家没有那种悲天悯人的亲戚,否则听他们哭哭啼啼的,我真会去自杀。”
班斯和我在那一周内又拜访格林家,再度受到热烈的欢迎。希贝拉仍然是神采奕奕。事实上,对于这一件突然又可怕的悲剧降临在她家庭中,即使感到害怕,她也是掩饰得很好。
班斯在每次的访问中都不直接触及事件。我对他这种态度不甚了解。但可以确定,他很想找出某些疑点。我看不出他所采用的悠哉方法可得到些什么收获。若不是我很了解班斯,我可能会怀疑他喜欢上希贝拉。在浮起这个想法的同时,我立刻又抛去这个想法。我注意到他在每次的访问之后,都有不能理解之处而一直思考着。有天晚上我们在希贝拉那里喝完茶回来后,班斯在客厅的壁炉前,手上拿着达芬奇的“绘画论”,坐了1个小时,却没看半页。
班斯有次去格林家和雷格斯畅谈了一番。最初这个年轻人并不欢迎我们,但在我们回来之前,他和班斯谈论有关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安利·朋莱加的数学理论以及姆尔顿的星球假设学说等等,而我就像个局外人,对于这些难以理解的高水准问题一点也插不上嘴。雷格斯非常热衷于这些,他把班斯当成朋友般的对待,分手时还与班斯握手告别。
另外一次的访问中,班斯获得希贝拉的同意,向格林太太表示些敬意。对于警方在此所造成的困扰,深感抱歉——他那半客套的作风,使得老太太也表现出贵妇的宽大为怀,换了一种口气说话。他对老太太的健康情形表示关心,并且询问一些中风的毛病,例如脊髓疼痛或是失眠症等等。老太太当然也是不厌其烦的告诉他大小琐碎的事。
班斯再一次和亚达谈话。她已经可以起来走动了,手上还包扎着绷带。为了某些理由,当班斯走到她身旁时,她表现得很愉快。有一天我们去到格林家,丰·布隆医生也来了。班斯为了让医生方便,尽量不打扰病人先离她而去。
看来这些事都相当平常,只是一般社交性的交往,我找不出其中有何动机。班斯经常把话题扯远,绝对不触及核心事件,甚至于可以说他故意避开事件而谈。但我也发觉到他虽然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却也极其小心地观察着格林家的每个人。任何对答上的漏洞,再细微的反应,都逃不过他锐利的双眼。他综合了所有的印象,详细分析每出戏的动作,每个人心中意识的主轴,暗中做个深入的研究探讨。
在我们拜访了格林家四、五次之后,发生了一段插曲,这虽然是件小事,但关系着案子日后的发展。这还是由于班斯那颗冷静又有智慧的头脑,以及长期细密的推理所得来的。他那天才似的头脑,在千钧一发时,综合了那些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结论出这件可怕但又重要的事。
杰斯达·格林被杀后的第二周,天气还不错。晴朗又气爽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雪都已经溶化了,地上也算好走。星期四时我和班斯比往常早些到格林家拜访。丰·布隆医生的车子停在门前。
“咦!”班斯说道:“我对这位医生先生很好奇,他到底和格林家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当我们走进大厅时,丰·布隆医生已经准备要走了。希贝拉和亚达都穿着外套跟在他后面。看得出她们要和丰·布隆医生一同出去。
“这种好天气,”医生似乎有些尴尬似的说着:“我想带着两位小姐去兜兜风。”
希贝拉笑着对班斯说:“你要不要一块儿来呢?搭医生的车非常刺激,好像心脏都要飞出来似的,所以我都会紧紧地抓住把手呢。”
我看了布隆医生不怎么高兴的脸孔,和班斯不约而同地接受了邀请。不久我们坐上医生的奔驰轿车中很愉快地开始兜风。希贝拉坐在驾驶座的旁边,我和班斯及亚达三人坐在后座。
我们由第5街朝北开,穿过中央公园,到达72街,再转向里湾大道。哈德逊河好像一条绿色的丝带映入眼帘,杰锡断崖在午后清澄的空气中好比朵加的画,清楚地耸立着。绕着泰维耳路旁有茂密的树木,接着从许多古宅的巴世纽区出来。穿过了杂草丛生的小路,再度进入市区内。车子开向雷卡莫区又从里德耳道出来。通过了卡鲁区朝北爬上普鲁德伊区,最后来到伦克比的丘陵上。
车子颠颠簸簸的走了1英里左右来到安路里和达里达的中间,有一座焦茶色的土堆好像落石般地挡住我们的前进。绕过后往西走,路面狭窄且弯曲,一面是小山丘,另一边则是悬崖,底下是河流。虽然设有木栅栏以示警戒,但若稍不小心,也有掉下去的可能。
经过那么多的转弯后,车子的前轮朝向断崖停住了。我们可看见哈德逊河由上游至下游,绵延数里。在这个地点完全与内陆隔绝,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
我们就这样坐着观赏眼前的美景。这时希贝拉突然开口说话,声音虽然快活,但其中包含着奇怪的语调,她说:“要杀人的话,这种地点是最恰当的。不必用手枪便可置人于死地。在这种比定做还好的断崖上,要使车子掉下去并不困难。若说是不小心掉下去的,绝不会有人怀疑……没错吧,你们同意我的话吗?”
我感觉得到亚达的身体发抖着,她的脸色也发青。希贝拉的这番话,使得她想起了那次可怕的经历。我感到希贝拉是个很无情又没有同情心的人。对于她的残酷,医生用一种极为惊讶的眼神转向她。
班斯瞥了一眼亚达,想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以愉快的口吻说道:
“我们就别再想这些可怕的事情了,小姐们。没有人会在这种好天气想这些事情。迪努的‘气候影响理论’在这时候非常适用。”
布隆医生没说什么,但他责备的眼光没有离开希贝拉身上。
“我们回去吧!”亚达似乎很冷,双脚颤抖着哀求着说。
丰·布隆医生一言不发地把车转向,一下子我们便朝市区开回。
13、第三惨剧
11月28日—11月20日
11月28日的星期天晚上,马卡姆召集了默兰课长和西斯在史泰维俱乐部商谈。当两位警官到达时班斯和我正陪着地方检事一起吃晚餐。我们被请到马卡姆的私人休息室中,开始讨论格林家的命案。
“实在令人惊讶!”课长的声音比平常更镇定。“搜查了许久居然没找到什么破绽。一般的命案即使不能马上破案,也能找到一些线索。但这一次的命案,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重点在那里。”
“我想或许有许些地方我们没有注意到,那是关键所在。若是我们能尽快查出是什么,才能进一步解决。”班斯开口说道。
“关键?”西斯发牢骚说道:“有人问我:‘组长,找到什么线索了?’我说:‘已经找到重要线索了。’他继续问道:‘是什么呢’我只好回答说:‘我们无从下手倒是个事实。’”
班斯微笑着。
“组长仍然不忘幽默。以我这个业余的人竭尽所有能力也只能如此。这件事找不出线索,无从下手。我们可将表面上毫无关联的各项事实,一个个把它们连接上,但想必是相当困难。我宁可希望这个案子有上百个线索。但如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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