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宝》第7章


“老爷,消暑药茶已经端来了……老爷还未曾用晚饭,夫人已经吩咐在花厅备下饭菜了,这里就由小人看着,老爷只管放心好了。”丁令威从食盒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来。
叶青松转过身,冷哼道:“只管放心?是你告诉夫人的?多事!”
视线转到床上,只见池长静睁着双眼向他们望过来,一脸的讥诮。
他恐怕想说的是假惺惺罢。
叶青松冷声道:“只管放着,让他自己起来喝好了。走罢。”
丁令威无奈的拿了空提盒跟着叶青松的身后。
那些正在乘凉的家丁正自在说笑着,却哪里想到老爷竟然从池长静的房里走出来。顿时众人慌忙站起身来行礼,表情是尴尬的疑惑的。
叶青松瞪着众人,怒喝道:“成何体统,以后在府里再不许光着膀子,违者逐出府去。”
说罢匆匆离去。
留下这群家丁,面面相觑,一时间还反映不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夜凉如水,只到此时,池长静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他挣扎的起身,觉得全身一阵阵的钝痛,但无论怎样,全身已经轻松了许多。
视线不由的转向桌上搁着的油灯散发着的晕黄。
桌上的那碗汤药也已经凉了,他伸手欲端起来,却不由的迟疑。
这是叶青松端来的,其实他又何必端药过来,事实上,他不是正想要他的命么!
正在踌躇之际,蓦的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池长静不由的好奇,现在应该是三更半夜不知道又有谁会想到他?
打被推开了,让池长静大吃一惊的是,竟然是林勉。
在幽暗的灯光下,林勉的身影渐渐的清晰起来。
沉默了半晌,林勉方才道:“我……我瞧着你房里的灯还亮着,所以就……你身体好点了么?”
“你不是住在自已外面的宅子里么,怎么会……”
池长静慌乱的心总算有些平静下来,说起来林勉根本没有错,只是自己有些忌恨他而已,说来说去,全是自己心气小。这样想着,声音不禁柔下来。
林勉瞧着池长静并没有表现出冷淡或者出言不训,心里不由的一喜,忙道:“哦,今天你在茶馆里晕倒了……我担心你,所以就跟着过来了,刚刚就呆在小杨房里——”
他本是老实人,有什么说什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说出,他是在等老爷离开之后,才来看他。
他躲在小杨的房里,这一切老爷并不知晓。
林勉苦笑的,不由的想起下午在茶馆的情形。
叶青松已经派人去请了郎中,但是见到池长静毫无血色的样子,自然是心急如焚。
“老爷,阿静恐怕是中暑了!”林勉焦急的卷起衣袖:“还是让小人帮他拉一下、提一下筋罢。小人家里人都是务农的,中暑是常有的事。”
“什么?”
不等叶青松反应过来,林勉已经顾不得了许多,将平躺在榻上的池长静翻了过来,让他伏在榻上。
一手已经将他的衣裳褪到腰间,只见那身变得白暂嫩滑的肌肤,一时间竟让林勉面红耳赤。
他和阿静曾经一起吃一起住还一起洗过澡,那个时候,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坦荡。
两个都是大男人没什么好顾忌的,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叶青松用力推开林勉,将池长静褪下的衣物拉拢,怒喝道:“滚开,你干什么?”
一个下人竟然敢当着他的面碰触他的东西,这简直让他无法忍受。
“老爷,小人只是想替阿静将暑气放出来,时间久了,恐怕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
叶青松心里挣扎着,叫道:“你只管说,我来做便行了。”
林勉想起老爷生硬的动作,又怕弄痛池长静,一时间不得要领,只到郎中来了,一切也结束了。
“我拿了西瓜来,用凉水镇过的,消暑的。”林勉将西瓜搁到桌上,也见到那碗汤药,“这是药么,你快喝了罢。”
池长静的视线却直愣愣的逗留在林勉的脸上。
想起他结婚之时,自已送红包被拒绝的情形,那么现在林勉又来关心他?
前后如此矛盾,怎能不让他疑惑。
林勉低着头,万不敢对上池长静的目光。
又是一阵难挨的静默。
林勉不顾一切的说道:“阿静,对不起……对不起……”
他毕竟也只是一个少年人,心头的压抑已经无法让他忍受,他抬起头,却发现池长静的脸上已经淌着二道清泪。
“阿静,对不起,我也不想娶红杏,我根本就没有想要娶她的——”
人人都向他道贺,连池长静也对他道贺。
池长静绝没有想到,林勉会为这条事道歉,他心里介意的却是林勉拒绝收他红包,不把他当成好朋友。
他听到自己艰难的询问:“为什么不收我的红包?不把我当成朋友?”
林勉噤声了。
他只说出了一个原因:“我不想你看到我娶红杏的情形,我不想你难过。”
池长静长吁了一口气,心底释然了。
第9章
事实上很多事情都在一念之间而已。
两人相视畅怀而笑。
心结既然解开,一时间感觉又象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
“我们吃西瓜罢。”林勉拿出早些带来的西瓜,用手拍裂,拣了一块最好的递给池长静。
“好——”这起沙的清甜直沁到心脾,透着心的舒爽。“真甜啊!”
美好的时光总是匆匆。
池长静自是有些倦乏,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假思索道:“现在恐怕很晚了,你出府也不方便,晚上不如留下来一起睡罢。”
林勉却悚然一惊,不由的仓惶起身,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不用了……我看我还是走了。其实,我早就跟小杨说好了,晚上跟他挤挤,已经让他等门了,若是留下,让他空等不大妥当——”
林勉慌乱于自己的所想,脑子里竟然全是池长静衣衫半褪的情形,以及不经意间被翻身过来时,隐露出胸前的蕾红,衬着凝脂般的肌肤引出的无限绮念。
望着池长静清澄的双眼,突然感到无地自容,他转身只求速速离去。
“哦——等一下。”池长静又哪里想到林勉想要匆匆离去的真正原因,叫道:“西瓜还有这么多,带去给小杨他们吃罢,放到明天,万一坏了,就可惜了。”
可惜林勉已经夺门而出,并且飞快的把门带上了。
池长静有些呆愣,觉得林勉毕竟再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小林子了。
月已当空,衬得夜色如一湖澄静的柔波。
夜风轻柔,树影婆娑。
此时,星欲坠,人如痴。
林勉急匆匆逃出池长静的住处,一手按住怦怦直响的胸口,心里却无限惶恐。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竟然一个劲儿的想着一些龌龊的事。
那是池长静啊,阿静一直以来都是他的好兄弟好朋友,他竟然在脑中对自己的兄弟想入菲菲。
他是生了什么奇怪的病了么?连脚步也虚软起来。
“站住!”身后传后冷酷的声音犹如地狱来的勾魂索。
在这三更半夜,任谁也会吓出一身冷汗,更何况此时心里有鬼的林勉。
他颤危危的转身,却见丁令威站在院中树下,一脸的怒容。
月光下的槐树森然耸立,好像鬓发突兀的鬼魅。
冷汗瞬间湿了背脊,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完了,老爷要知道了。
丁令威平日里就不苟言笑,骨子里都透着冷。
府里的家丁仆佣个个打心眼里畏惧他的,那些佣仆见到叶青松还能喘一口气,见到丁令威却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口气也不敢喘了。
“小林,你在府外自有居所,怎么会三更半夜还在府里闲逛?”
这会儿直吓得林勉浑身抖如筛糠,他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再加上人老实,哆嗦着道出了实情:“阿静他……他病了,我来看看——”
若是换了其他人,定会反问:此时此刻,丁令威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一朵乌云从半腰截过,明月顿时笼上一层轻愁。
丁令威神情骤然凌厉,冷笑连连。
“这么说,是来探病?哼,有三更半夜来探病的么?恐怕是别有居心罢。要是被老爷知道,你自已知道后果。”
丁令威说罢,不待林勉回答,便离去了。
别有居心……别有居心……
旁人的一言惊醒了梦中之人,原来他也是别有居心的人啊。
不知何时,月亮复从乌云里悄悄的探出头来,默默的俯视着人世间的辛酸百态。
林勉惊惶的望着自己投在地上模糊的身影,心里涌上难以言语的痛苦。
他久久的兀立着,竟似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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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堂花厅,一面临水,二面开着轩窗。
清风徐徐,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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