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价宝》第22章


池长静忙探头细看,不禁叹道:“这些字照着写,写上一天也无所谓,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叶青松用力搂了搂池长静,笑道:“慢慢来,把这些都背熟了,日子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池长静垂睫沉吟不语,半晌突道:“老爷……小人听说……”
“什么?”
池长静站起身,在狭窄的屋内转了一圈,象是鼓起万分的勇气一般,突兀道:“小人听说,老爷专门请了一位先生来教二少爷读书写字……”
叶青松惊讶之余,却显得有些慌乱。
那江先生是他请来专门教导孩子们学业的启蒙先生。江先生虽然学富五车,可是家境却太过贫寒。据说江先生家中父母兄弟几口人,全靠江先生的这份月银口粮和其老母亲帮人家浆洗衣物过活。
江先生一边要养家,一边要准备来年的大比,又要还清前几次的欠债,这让叶青松觉得又佩服又怜悯。
只是有一条,江士聪已经二十多岁,只因全家裹腹都有困难,再加上志向远大,因此还未娶妻。
试想一下,一个终日枯守学馆的青年男子就算柳下慧再世,对女人也有渴慕之心。
他所挣银两全部要贴补家用,根本不可能去那青楼楚馆之所。
而江士聪居住之处,正是叶府的客房,来往都是小厮仆佣,平日所见女子也不过一些大婶大妈之流。
所以有几次叶青松去询问孩子功课之时,便看到书桌上凌乱的写着几首情诗。
诸如:
春堤曲,一溪水漾新纹绿。鸳鸯弄日,晴沂对浴……
之类的诗词。
叶青松自己也身为男子,也见怪不怪。
他曾经欲帮江士聪介绍一门亲事,但是江士聪还是以功名未就,何以家为,婉拒了。
因此,叶青松觉得这些读书人,虽然满腹诗书,却个个是鱼木脑袋。
只是,现在若将池长静带到学馆,让他跟江士聪学功课……
叶青松的视线不禁停驻在池长静的脸上。
还有少年的俊秀混杂着日渐显露的男子的英气,池长静显得如此的与众不同。如果没有他叶青松守一旁,那么相信这个年青人一定可以博得众女子的欢心,甚至于……男人也会被他吸引,就象他自己一样。
那么,借着学习启蒙之机,池长静必然会整日留在学馆,到那时,这江士聪还能老僧入定?美色当前会不动心?而他的小静,咋见到江士聪这等才华横溢之士,定然心生钦慕,进而……
叶青松几乎不敢再细想下去,当下便立刻道:“不行,这可不行!”
池长静正站在叶青松身边,闻言脸上顿时流露出深深的失望。
虽然他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却也报着很大的希望,总觉得,在这种时刻,叶青松会答应他所有的要求,结果……
池长静将双手都搭在叶青松的肩上,轻轻的摇着:“老爷……为什么不行啊?”
心中却忐忑万分。
叶青松自然不能将心中的顾虑说出来,只能吱唔道:“江先生所教的学生都是稚童孩子,你年纪比那些孩子大上许多,夹在当中不太妥当。”
“原来是这样,那……老爷,你就让我去帐管跟刘管事学算帐罢?!”
没错,没错!
无论做什么,说什么,总归只有一个目的。
而去帐房是他池长静历来的目标,而他打定主意的事,就算不择手段,也要达成。
象这样,提出一个要求被拒绝之后,露出伤心神色,然后再提出另一个深切的希冀,相信很少会拒绝。
果然叶青松一付很惊讶的样子,这个男人家大业大,绝对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一定知道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那么叶青松会答应么?
池长静眼中极度渴求,搭在叶青松双肩上的手早已只是虚搁着,却微微的颤抖。
他在等待最快乐或是最失望伤心一刻的到来。
而他的伤心或快乐全凭叶青松的一句话。
叶青松不禁伸手握住肩膀上少年的双手。
“小静……”
眼前依稀又回到了那个夜晚,少年那期盼的双眼与此时重叠。
虽然自己很清楚,这是个很会耍花招的人。
明明他平生最厌恶这种人,可是对于池长静,他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讨厌,喜欢就象无尽的藤蔓将他纠缠……
因为喜欢,所以再也没有办法拒绝了。
※※※※※※※※
书房内,虽明烛耀堂,但环顾四内,唯丁令威一人而已。
叶玉莲亲手端着参汤,脸上神色错愕,显得极为惊讶。
她根本不避嫌,反正朝丁令威走近几步,将参汤轻轻搁在几案上。
她细端详这人的相貌,但见眉眼清冷,似万年不化的寒冰。
仿佛人生已经历太多的坎坷,才伤了心。
“你是……丁管事?!你怎么会在我相公的书房内?这里可是内院,这么晚了,你如何敢在这里?”
丁令威低着头,他的视线只是停在女子裙上的荷叶边上,他不卑不亢的说道:
“小人只是听从老爷的吩咐罢了。”声音没有讨好,依旧的冷淡。
叶玉莲心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奴仆,她不仅会去想,莫非这下人知道她的出身,所以当面的藐视她?!
不仅是这丁管事,甚至这府里所有下人,每个人都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么?
这不得不让她更进一步的想象,那个人——她的相公也打心眼里瞧不起她么?
叶玉莲只觉脑中一片混乱,甚至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站立了,忙将手撑在几案上。
身后的丫环忙上来扶她。
叶玉莲根本不领情,用力的挥开了手,目光却瞪着丁令威:“我相公呢?他现在在哪里?”
丁令威沉默不语。
洞开的书房大门,寒风呼啸贯入,吹得灯烛萤然欲灭。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本来说好星期一更的,但是结果停电了一整天,呜呜,趴地……
第30章
叶玉莲的丫环本想将门合上,但见室内还有一个年青男子在,恐怕又不合适。
只能缩起肩膀,捂紧单薄的衣衫,任寒风肆虐。
叶玉莲抿紧了嘴唇,突道:“听说,你是夫人陪嫁过来的,是也不是?”
“是。”
“夫人嫁过来都十来年了,丁管事的年纪恐怕也不小了,改日我会跟老爷提起,给丁管事配个好媳妇——”
丁令威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愕和强烈压抑的……怒意。
怒意?
叶玉莲只觉可笑,她原本是想对丁令威使点好处,想拉拢他,进而可通过他掌握叶青松平日的行踪。
不想,马屁拍到马腿上。
原来丁令威不想成家……
为什么?一般男人年纪到二十四五左右,哪个不想讨老婆的。
这很奇怪,太奇怪了。
所以她很好奇。
就在叶玉莲以为丁令威不会开口,正打算转身离开之时,突然听到丁令威的声音响起。
“老爷,他在池长静那里。”
叶玉莲怔在原地,惊愕的表情久久的聚在脸上,神情之中又带着几丝的迷惘。
“池长静?他是谁?也是府里的管事么?”叶玉莲的声音低喃着,心中却有着恐怖的预感。
早在嫁给叶青松之前,她便托人详细的打听了叶青松的情况。
可是,在得到的消息当中,根本没有‘池长静’这样一个名字。
丁令威抿紧了嘴,低着头,身体微躬,双手置在身侧,再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了。
叶玉莲浑浑噩噩的出了房门,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
一番鲜花着锦的天境就在婚后短短的几日之内烟消云散,她觉得正失足跌进一个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她有些踉跄的走在廊道上,紧锁着眉头,却在不知不觉中笑出了声。
这笑声带着无限的伤感、是自嘲、是愤怒、是难以言语的痛苦……
那丫环跟在叶玉莲的身后,如蚊喃般的出声了:“夫人……奴婢知道……”
叶玉莲停下脚步,微转身瞪着跟在身后的瘦小身影。
那丫环微微踌躇,又仿佛下定决心,靠近叶玉莲几分,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嘀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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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长静的夙愿终于达成,整个人喜形于色,容光焕发。
他兴奋的根本睡不着,很早就起床了,那时天还灰蒙蒙的。仔细的洗漱打扮,穿上自认为最得体的衣服,匆匆吃过了早饭,便在院门口处引颈探望,盼着管家快来,领他去报到。
好不容易等到管家吕叔过来,都将近中午时分了。池长静被管家吕叔领到了帐房,事实上,这里他也常来,每月拿月银时,总要来一趟。
说是帐房,其实也就帐房先生刘长峰和另一位。
吕叔只是简单的对刘长峰交代了几句,就留下他一个人单独面对刘长峰。
刘长峰是谁啊,他可是刘婶的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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