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香烧》第44章


宁出尘缓缓的走进那女子,直至立在她身边,伸出一只手去,轻轻的揭开了那女子的盖头。
妩媚风流尽占,千娇百媚谁敌。昏黄的烛光下,国色天香,粉面含羞,如梦似幻,正是那玉晟帝国第一美人儿,皇帝之姊,舞琤公主。
“不是……”宁出尘凝视着那足以让全天下的男人都神魂颠倒的脸,垂下眼帘,喃喃道。转身欲走,却不想喜袍被一只纤纤玉手捉住,回头,却见舞琤正满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大眼睛里泪光点点,好不怜人。
“夫君。”她朱唇轻启,声音如叮咚泉水,娇羞清脆。轻轻起身,丰腴的身子靠向宁出尘,一只手从桌上轻拎起酒壶,姿态优雅而撩人,倒了两杯酒,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不由分说的放到宁出尘的手里。
“今晚……”她吃吃一笑,眼波流转,温柔多情,低头含了口酒,踮起脚尖凑到宁出尘唇边,红唇微启,香舌轻动,将那口酒一点一滴的哺到宁出尘嘴边,一只纤手抚上宁出尘的胸膛,灵活的解开那大红喜袍的精致盘扣。
唇上香软的触感让宁出尘有些恍惚,朦胧间似是有人亦曾这样轻轻的吻过他,那人身上有淡淡的清香,笑容清浅,眼神清澈,不是这般的脂粉气……
“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就休了你,另外寻个人……”
他猛地一惊,脑中那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他心慌的几欲站立不稳,急急的推开缠在身上的美丽女子,闪身朝门外掠去。
门外的冷风忽的灌进那香室内,桌上的红烛颤抖着摇着身子,挣扎着,还是倏地灭了。
冷月推门而入,将那地上照的一片苍白。
那美艳女子一动不动的立在铺着鸳鸯被的床前,看着门外那人消失在茫茫夜色里的修长身影,眼睛晶亮,无声冷笑,将那清酒一饮而尽,朝着地上一摔,咣的一声,残骸碎了一地。
翩翩起身,将那喜房的门关了,脱了身上的喜服,亦随手扔到一旁的椅子上,径自扯着被子躺了。
精致的脸上,犹残留着方才那一丝冷笑,给这个雪后初晴的冬夜,又添了几分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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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出尘立在雪地里,抬头望着灰蓝色的夜空上那一轮清月,轻轻巧巧的躲在那梅树梢后,朦朦胧胧的光辉,温柔而恬静。
眉头紧皱,手不自觉的攥紧,心里空落落的,似是缺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无论怎样,都填不满。
他到底丢了什么?日思夜想,却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面容。午夜梦回,却是那身影渐渐的离他远去,醒来,心痛的厉害。
手下意识的抚上挂在腰间的月白色香袋,那是他醒来之时便端端正正的放在他枕下的,让他的心,煞时便痛了起来。
那些个破碎而模糊的记忆,在他醒来的那一刻,便开始折磨着他。
没有,都不是,不是那些个自称是他的家人的其中的谁,也不是那些个下属中的任何一个。他是谁?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却记得那人脸上温柔的笑容,比这月光更干净的眼神,身上如这雪后初晴的夜晚一般清冷的气质,甚至,那模模糊糊的肌肤相亲的火热狂乱。
他每天每天游荡在这府里,将他周围的人全都找了个遍,将这个府里的每个角落都翻了个遍,心中的缺口却越来越大,汩汩的流着血,狠狠地痛着,分分秒秒,日复一日,那寻之不得的焦躁让他气急败坏,几欲发狂。
他直觉的知道那自称他父亲的人所说的关于他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还少了什么?那是他宁愿放弃生命也不愿舍弃的存在?为何所有人都说那只是他的幻觉?
不,那个人是存在的,在他心里,和骨血融为一体,一旦失去,便万劫不复。他是如此的坚信着,所以,如此的痛苦着。
他麻木的应付着眼前的一切,红色的喜袍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心皱称一团,他不知道那种自责与背叛之感从何而来。却仍只是麻木的应付着,占据整个思想的,唯有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他用尽所有的心神,回想那个人的一切,等待着那凌乱而破碎的记忆,拼成一个完整的人。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那人似是叹息一般的低语在他脑中飞快的转着,似是要飞向那辽远的夜空,也离他而去。
宁出尘垂下头,指甲深深的陷进手心里,一滴滴血无声的滴落在雪地上,似是落梅,苍白的月色下,灼伤了眼睛。
“你……是谁……”低声呢喃着,那压抑的切肤之痛,锥心刺骨。
一缕薄云随风浮游,无声的从那清月旁飘过,朝着那暗淡的天际,遥遥的去了。
那一直萦绕在心头的不知为何的不安与惶恐,逐渐在这冰冷的月光下一丝一丝蔓延到骨血里,痛入心髓。
不管你是谁,为什么你不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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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柔软,似是细绸,轻轻的拂过雕花的窗棂,温柔的缠上那榻上斜卧之人,撩起他散在肩头的长发,有春日暖融融的温度。
冰雪无声消融,枯树已然逢春,百花亟待绽放,草木悠悠返青。
为何,他还是不在?
宁出尘凝视着窗外枝头的那一朵白色的梨花,手习惯性的抚上腰间的香袋,细细的丝绸,微凉的触感,似是一直透到心里。
记忆碎碎而集,全是零散的画面,每忆起关于那人的一点点记忆,便会高兴的发狂,仔细回想着拼凑着那人的模样。那凑到他唇角烙下轻吻时候弯成新月的清澈眼睛,微蹙着眉孩子气的嘟着的柔软红唇,尖尖小小的下巴,临风飞舞着的黑色长发,总是微凉的纤细的手指,带着少年青涩的单薄的身子……心里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却总是停在心尖儿上,卡在嗓子眼儿,张张嘴,满口苦涩。
忽上忽下的心绪,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巨大落差,快把他逼疯了。
宁出尘将那香袋放在手里把玩着,很普通常见的香袋,有些凌乱的针脚,细细密密的,看的心一点点的满起来,似是不那么空了。凑到鼻尖细闻,有淡淡的药香渗入心脾。
他盯着那香袋,轻轻的在掌心揉捏着,闭着眼睛,似是沉思。片刻,忽的又猛地睁开眼,手微微的发抖,极轻柔的将那香袋封着的针脚用指尖挑来,将里面的药倒在了床边的小桌上。
干枯灰色的草药间,那一角白色让宁出尘的心忽的凝住了。
他身子僵了僵,修长的手指从药草中捻出那张折的精细的纸,屏了呼吸,轻轻的扯开了。
凝视着那纸上清秀的笔迹,他忽的将袖子遮了眼,身子剧烈的抖着,纸从他指尖滑落,荡悠悠的飘落到地上,被那春风裹挟着,朝天边飞去了。
记忆排山倒海的涌来,似是要将他淹没了。嘴唇微张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似是要跳出来般,巨大的狂喜和悲哀,让他险些失控。
他忽的起身,急急的朝那门外掠去,脚步有些凌乱,头发散了,眼前有些模糊,心似是被填满了,却又似是更空了。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重华。”
重华,重华,我的重华……
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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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晟帝国玄天帝天和八年春四月,驸马宁出尘离开玉晟山庄,另立重华山庄,并建立拂影阁,在各地建分阁,专司——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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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穷碧落,
下尽黄泉,
却是,
至,死,容,颜,不,相,忘!
番外七 我和你的那些年】(三)
我爱你。
在你面前,我卑微的像上帝脚下的一只蝼蚁,惶恐的更胜那在审判台上等待生死结果的囚犯,祈求着你的爱情。
可是,你只是对我无声微笑,像一切都未发生时一般。残忍的温柔,温柔的残忍。
我却像是个瘾君子,食髓知味,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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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3月11日 星期四 晴转多云
我从来未像如今这般厌恶自己。
因为我从来未像如今这般如此疯狂的渴望着一个人。
我想他想得快要疯了。
今天他不过是在递文件给我的时候,手无意的触碰到了我的指尖,那被他碰到的地方就火烧火燎的,甚至连灵魂都颤抖了。
光是被他含笑的眼睛看着,我就浑身发烫。
越是在他身边,看着他,触碰他,和他交谈,便越是爱他。越是爱他,对他的渴望便分分秒秒的疯狂滋长着,铺天盖地,汹涌而来。
想把他压倒,撕开他的衣服,吻遍他全身,狠狠地进入他,不顾一切的占有他……
可是我爱他,爱到一想到他心口便痛的滴血。什么时候,我竟然已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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