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滑稽大师》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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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急忙离开那里,把仍在继续搜查的其他刑警叫了过来。壁橱的门被卸下来了,三只手电筒的光一齐照射在取代天花板的套窗上。
小五郎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根木棍,用它猛地把被照得明晃晃的顶棚往上顶了一下,顷刻间,代替顶棚的套窗发出刺耳的声音斜着掉到地上,于是套窗所在处敞开了一个约有一张榻榻咪大小的阴森可怕的黑洞。
“喂!上面的家伙,赶紧老老实实地下来吧!不然我们就上去了!”
一名刑警对着顶棚大声喊叫,但没有回音。化妆广告人究竟在不在上面?上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大家一个挨一个地站在壁橱前,默不作声地注视着顶棚上的动静。
忽然,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种像是兽类呻吟的声音。
大家面面相觑,再次侧耳细听。声音显然是呻吟声,而是一种细弱悲哀的眼看就要断绝的呻吟声。
好像在黑洞洞的阁楼里有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因受了重伤而倒在那里痛苦地呻吟。这个究竟是个什么样?其呻吟的表情又是怎样的呢?这样一想不由得毛骨悚然。
“谁在上面?快下来!”一名刑警又一次恐吓似地呼喊。
然而呻吟声依然不止,微弱可悲断断续续。
“谁去找个梯子来!”
年岁大的刑警大声吩咐,两名年青刑警马上向外面跑去,不久把从附近的居民家里借的梯子搬了回来。
梯子架在壁橱顶棚的长方形黑洞口上,小五郎一手拿着手电筒,一马当先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此刻杀人魔王也许像一只被追赶得走投无路的野兽,瞪着两只充血的眼睛等候在上面的黑暗之中。而且那家伙如果手持刀枪瞄准了上梯子的人,那可太危险了,小五郎的行为真是太鲁莽了。
小林少年有点慌神了,甚至想拽住先生的脚不让他再往上爬。他呆立在梯子下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顶棚,心慌意乱,脸色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然而,小五郎却信心十足,毫不畏惧地爬到梯子的顶端,上半身已经进了顶棚里。只见他警惕地摆好应变的姿势,用手电筒左右地照了一下。出乎他的预料,既没有什么人猛扑过来,也没有什么子弹飞过来。
小五郎沉着冷静,将手电筒的光线徐徐照射到阁楼的每一个角落。忽然照到一个白色物体,这一物体在离梯子最远的对面墙角蠕动。
手电筒的聚光不偏不倚正好停在白色物体上。
此物就是那个阴森可怕的化妆广告人?不,不是的。那么是一只可怕的野兽吗?不,也不是。
太出乎意料了!此物竟是一个近乎裸体的女人。她俯卧在木质地板上,丰满白皙的脊背在手电筒的聚光中苦闷地颤抖。长长的黑发松散杂乱,把俯卧着的脸完全遮盖住了,两只白净的胳膊痛苦地搔挽着黑发两侧的地板。
手电筒的光束匆匆忙忙地再次把整个阁楼仔细地照了一遍,除了女人以外没发现别人。但在另一面的角落里放着那个化妆广告人的大鼓,鼓的旁边扔着尖顶帽和滑稽戏装。
小五郎急忙跑到女人身旁。
“怎么了?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小五郎一边询问,一边试着想把她扶起来,这时女人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突然抬起头来。
“啊!”
堂堂的小五郎也不由得后退二三步。
这到底是脸呢?还是鲜红的假面具?上面沾满了鲜血。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人好像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但好在还有一点知觉,似乎听懂了问话的意思,她意味深长地用手指了一下屋子的角落。
手电光照了过去,一个小绿瓶扔在角落的地板上,从瓶口流出一种液体,而且冒着一股白烟。
久经大敌的小五郎即刻明白了内情。瓶里的液体是一种烈性药,难道这女人被撒上了烈性药吗?不光是脸,胳膊和肩上都能看见可怕的红色斑点。
那么是谁干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呢?不说自明,是化妆广告人那个魔鬼。他是怎么知道有人追捕的呢?又是怎样一转眼把监禁在阁楼上的女人搞成了这样,自己却脱掉滑稽戏装空身逃走的呢?
这个女人又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一定是化妆广告人从什么地方把姑娘拐来,然后关在这个阁楼里。
发疯的女人
可怜的女人立刻被送进附近的医院,受到精心的护理。但由于发高烧而失去知觉长达二天,始终徘徊在生死线上,因此对女人的来历仍无从知晓。
警察们自然怀疑这个女人会不会是失踪的野上间子,于是把间子的母亲叫到医院,让她从身体的特征方面识别一下失去知觉的受害者,结果判明完全是另外一个女人。
除了大家所知的野上姊妹以外,化妆广告人不知什么时候又诱拐了别的女性。照这种情况看,可想而知,成了魔鬼饵食的人也许还有很多。
来历不明的女人第三天完全恢复了知觉,能够稍微说出一点话来,但令人遗憾的是她好像疯了。长期被魔鬼监察的折磨和烈性药所给予的沉重打击,终于使纤弱的少女发疯了。
然而,对于她来说发疯也许反倒是幸运的事,因为这样就无须为自己不堪再睹的容貌悲伤,摆脱了将忍受一辈子的苛责。
她的头部整个被缠满了绷带,宛如一个大球,只有两只耳朵露在外面,眼睛和嘴所在的地方被用剪刀分别开了一个三角形的孔,黑糊糊的,那凄惨的形象让人难辨是人是物?她偶而一高兴就用细弱的声音唱起哀痛的歌曲,那曲调像是她小学时代流行的童谣,但也许是由于她的舌头不灵,所以歌词儿几乎听不出来。医院的护士们得知她悲惨的境遇,再听到这悲哀的歌声,无不为之流泪。
过了七天,又过了十天,女人的来历仍然一点不明。报纸上详细地刊登了有关她的报导,消息传遍了全国。尽管这样,可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亲朋好友前来认领。由于她已面目全非,加上布满全身的烧伤斑点以及遭受到的残酷打击使她变得瘦弱不堪,所以即使有人前来认领恐怕也辨认不出她了。
被同一个魔鬼盯上的相泽丽子听到这一消息后,自然十分同情那个女人。一天,她和好友钢琴家白井商量过之后,请他陪同一起去医院看望那个可怜的女人。听说不幸中的大幸是保住了视力,所以至少要买一件东西慰问她的眼睛,于是丽子和白井特意去了一家花店,作为慰问品,在那里买了一束鲜艳的花,然后朝医院走去。
他俩来到病房一看,一个像大白球似的东西卧在床上,此景不禁令人心碎。丽子把花束给她看了一下,女人马上激动地嘟嚷了些幼儿般的话语,那语调里充满了喜悦,仅此一点丽子也就十分满足,而且同情之心越发加深了。
“真可怜啊!来历还没弄清吗?”
“是啊,还没弄清。今天早上又有一名妇女跟着警察先生来到医院,但看了以后说和她要找的那个人的特征毫无相似之处,说完就失望地回去了……真可怜呀!”
负责护理的护士热情地作了回答,然后从丽子手里接过花束,和放在床头花瓶中枯萎了的花调换了一下,重新摆在病人能够看得见的位置上。
丽子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疯女人的眼睛问道:
“你认识我吗?我是相泽呀!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疯女人似乎在聚精会神地听丽子说话,而且还说了些什么。但她说的话就像隔着暮蔼愿看东西那样朦脓,又像幼儿吃力地学说大人复杂的言语那样含糊不清,根本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疯女人细声唱起了歌,是一首听不出歌词的古老童谣。再凝神谛听,那声音非常悲戚,催人泪下。
丽子眼泪汪汪地听着。过了一会儿,像是拿定了主意,态度非常明朗地回过头来对站在身后的白井说:
“白井先生,我想出一个好主意!如果总弄不清这人来历,我打算认领她!你看行吗?”
“是为了跟那家伙赌气吗?”
白井显得十分惊讶。
“不,绝对不是。设身处地,我觉得她太可怜了……嗯,就这样定了,我来说服父亲,一定干个样给他们看看!”
要强的丽子似乎为这急公好义的想法所陶醉,她这个人不说则已,只要说了就不会收回。就拿今天外出来说,父亲和白井拍化妆广告人袭击,费尽唇舌再三劝阻,但丽子仍毅然决然地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嗯,我不想说什么,但也不必着急,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因为你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啊!”
“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可怜她,我这样干定了。”
丽子说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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