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之歌》第4章

在跟着鸟拐了好几个弯之后，艾琳在后山森林的某一处停下了脚步。在那里，有三名比艾琳大了有三岁的法师学徒在等着她。
“您能够赏光前来，在下不胜荣幸。”在三个人中似乎是领头的一个人优雅地向艾琳行了个礼。
“有什么事情么。”艾琳问，不知为什么，对方那种刻意的礼节让艾琳感到很不舒服。
“你可能不认识在下，在下是初等三级的首席奥斯顿，家父曾以一名法师的身份参加过十五年前的护国战争，奇*。*书^网因此在下从小即经常听家父讲起您的母亲艾丽西亚女士的事迹。”那人并没有直接回答艾琳的提问，而是继续以恭敬的礼节介绍着自己。
“那么，你有什么事呢？”艾琳又问了一遍，略略有些烦躁。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奥斯顿的声音忽然一变，“能否请您展示一下您的力量？要不然，我实在无法相信居然有人能有能与军队抗衡的实力。”
艾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没有什么好看的吧。”
“我只是想求证一下术士的力量而已。”奥斯顿仍然保持着不带任何感情的微笑，“这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吧。”
“力量并不是拿来炫耀的东西。”艾琳转过身，准备离去，“我不会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使用我的能力。”
奥斯顿咬了咬牙，一直作为首席学徒而受到别人敬仰的他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无视，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小自己三岁的小女孩，这让奥斯顿的脸面顿时有些挂不住。
“想逃吗？”奥斯顿大声喊了起来，“就这样走掉，难道你也默认了你母亲是一个无能的人了吗？”
“无能？”这个词让艾琳心中一跳，她猛地转过身，怒视着奥斯顿，“不准侮辱我的妈妈。”
终究还是个小孩子，一下子就接受了挑衅。奥斯顿心中暗喜。“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的实力吧。”他向旁边两人使了个眼色，“上。”
另外两个人心领神会，立即一左一右跑开，将艾琳围在一个圆圈的中央。在默念几句咒语之后，三人同时将右掌拍向地面，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在艾琳的脚下显现。
瞬间，火焰从艾琳的脚下喷涌而起。
这是火系的中级魔法，烈焰阵，在限定区域内拥有巨大破坏力的魔法，原本是在学徒升上中等三级后才会教习的法术，这三人此时就能熟练地发动，已足以证明这三人确实拥有着上佳的资质。
看着被火焰包围的艾琳，奥斯顿不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看来就连术士在这个法术面前也只有抵挡之力，这下不但证明了术士是徒有其名，而且他自己也将作为首位击败术士的法师而名留青史。
那人说的果然没错。他暗自得意。
但是，他并不知道，区区蝼蚁，怎能翻天。
艾琳深深吸气，此刻的她，正静静感受着方圆百米内魔力的流动。周围的魔力看似庞大，却只是杂乱无章地喷发而已，只需要少量的魔力就足以挡开。而反击用的魔力，Qī。shū。ωǎng。正如风暴般聚集于她的体内。
她右手握拳，让魔力流向右手，只在眨眼之间，魔力的蓄积就已完成。
下一秒，猛烈的暴风突然从艾琳脚下向四周迸出，火焰如风中残烛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艾琳的眼前，正是因事发突然还依然保持着笑脸的奥斯顿。
艾琳向前跃起，积聚于脚部的的魔力强化了体能，让艾琳在一瞬间即跃至奥斯顿的身前。
挥拳向前，拳中蓄积的魔力顺势爆发而出。在这纯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防御均是徒劳。奥斯顿的防御结界被轻易地粉碎，其本人更如遭遇强风的落叶一般被击飞，重重撞在了身后五米处的树干上，失去了意识。
艾琳转身，再度向左后方跃起，她挥起右拳，拳势如风，击向早已吓得动弹不得的一人。
“恶，恶魔。”
就在这个瞬间，这几个词突然传进了艾琳的耳朵。
艾琳心中猛地一跳。原本充斥于心中的暴怒突然之间无影无踪，一个曾经以为能就此尘封的记忆在这一时刻苏醒。
如离弦之箭般的拳势被艾琳硬生生地收住，她只是落在了那人的身前，轻轻叹了口气。
“把那个人抬上，走吧。”艾琳向已经昏了过去的奥斯顿的方向点了点头。
“是，是。”吓得差点说不出话来的那人好不容易点了点头，和另外一人架起了奥斯顿，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这里。
“艾琳。”忽然，从艾琳的背后，传来了维娜担心的声音，“你，没事吧？”
“维娜姐？”艾琳惊讶地回过头去，面前是维娜那担心的面容。她似乎是一路跑了过来，还在喘着粗气。
“艾琳。你……没事吧？”维娜问，“刚才我在房间的书桌上看见了那封信，就急忙赶了过来。没事吧？”
“没事的。”艾琳淡淡地笑了起来，“不用担心了。”
“呐，你知道吗？”艾琳抬起头，向天空望去，“小的时候，家里光我和我妈妈两个人，因为一直隐姓埋名，大家都不知道我们是术士，那时候，周围的小孩子经常来欺负我，但我妈妈却一直都不让我用我的力量去反抗。直到有一天，我忍无可忍的时候，用法力狠狠揍了他们一顿。那个时候他们的眼神，我现在都记忆犹新，在他们眼里，我简直就是一个怪物，一个不是人类的存在。后来，我到了这里，以为终于能够以一个术士的身份被大家接受，但是我却又看到了那种眼神。现在我知道了，术士，终究是一个与人类不同的存在。妈妈曾经说过，既然我是一名术士，就要学会去忍受孤独。我当时不明白，但是现在，我想也算是理解一点了吧。”
“艾琳，不是这样的。其实……”维娜急急忙忙地想要解释一些什么，但被艾琳举起手阻止了下来。
“没事的，维娜，谢谢。”艾琳淡淡地笑着，挥了挥手。“我知道的，你一直都想帮助我走出妈妈去世的阴影，但是现在，我已经没事了，接下来的路，就让我一个人走吧。”
艾琳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她的心中，一直以来缠绕着她的不安感已经消失。当终于决定一人独行之时，艾琳甚至感到了一丝轻松。
维娜默默地看着艾琳离去的背影，想要大声的喊些什么，她想要喊你的人生绝不会就只是这个样子，你一定能找到理解你的人，认同你的人，能和你一同走下去的人。但她喊不出来。术士之路不是她所能涉足的领域，虽然她能将艾琳拉出阴影，但是那份孤独，却不是她力所能及的东西。她只能默默祈祷，祈祷能做到这一切的人能够尽早出现，不要让艾琳就这样走完一生。
不知不觉间，眼泪无声滑下。
第二章　考试
时间依然在一天一天地流逝。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校。由于奥斯顿受伤不重，而且也是他挑衅在先，所以这件事情泰瑞莎院长并没有去特别处理，只是教育一下完事，但流言却没有就这么平息。
在这里的学徒们绝大部分都没有亲历过十五年前爆发的护国战争，只在书上所记载的术士一人独挡大军的事迹上了解过术士的能力，因此，他们也都是第一次听人亲口描述术士施法时的模样。再加上奥斯顿等人的添油加醋，很快，艾琳的形象就被和恶魔画上了等号，渐渐被人疏远。而艾琳在听到这个留言之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稍稍苦笑了一下，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艾琳已在独自一人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几个月的时间就这么悄悄地溜走，冬天在一场大雪后降临。随着这覆盖了大地的白色雪花一同到来的，是王立魔法学院每半年一次的魔法测验，艾琳自然也不例外。
理论考试用了两天时间，主要内容是各种攻击性法术的应对。而接下来，就是专为艾琳准备的法术实战。
实战当天，艾琳在规定时刻赶到了学院后山的森林。时间是下午二点，虽然是一天温度最高的时候，刺骨的寒风却仍然不停地在树木间穿梭，就连身上的棉衣也无法阻挡这种寒冷。艾琳打了个寒颤，干脆用法力在身体周围造了个屏障，总算稍微缓解了一点。
“艾琳，你来了。”泰瑞莎院长正在一处山谷的入口等着，见到艾琳过来，点了点头。
“下午好，泰瑞莎院长。”艾琳行了个礼。
泰瑞莎院长又点点头，转身指向身后的山谷。
“这回的测验题目非常简单，你只需要到这山谷的另一边取回我放在那的徽记即可。需要注意的是，在这个山谷中，已经布满了由我设下的各种魔法或反魔法陷阱，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