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拜桃花》第17章


“你为何要这么做?”晁观之冷声地说。
最近谣传四起,她如往常般地不以为意,只是不解为何这些流言却有愈演愈烈之嫌;她可以不在意这些流言,但她不能不在意后头放出这些谣言的人,更何况那个人是他!
“妳生气了?”沉默半晌,韦不群心虚地问道。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解。”她微蹙起眉,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恼意,不解他的用意究竟是为何?她一直以为他真的将她视为八拜之交、真的将她当成知心人看待……为何他今儿个会如此待她?
他明明是痛恨外头无风起浪的无聊流言,如今他却对外道出不实的流言;就因为她要出阁了,所以他才这么做的吗?
为什么?韦不群一怔。
要他现在说出口吗?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那当然是因为……”
等等、等等,让他先缓缓,他实在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件事;早知道她会问得这么快,他会自踏进醉吟楼时,便先行准备好。
韦不群吸了吸气,用力地再吸了吸气,稍稍地缓和急颤的心跳。
好了,再等他一会儿,他就快要好了。
“你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说的吗?”
他张口欲言,没想到却教她抢先,他只得一愣一愣地看着她。
“嗄?”哎呀,他已经准备好了,让他先说吧!要不然,若是再等一会儿,他肯定会说不出口的。
“外头的人都说我是个水性杨花、心底想要攀附权贵,却又不想错过慕容公子的女人,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你会不知道大明律法记载着,未出阁女子若是与人私合,是不贞之罪,是可以判死罪的!”
“嗄?”韦不群瞪大眼,耳边轰轰作响。“我不知道,我只是……”
不贞之罪?有这种罪名?
“怎么?得不到她,你便想要毁了她?”围墙上传来慕容攸凉凉的笑声,见他呆若木鸡,没应上半句话,他不禁撇了撇嘴地说:“我可不想要惹上这麻烦事,这婚事我不要了,恕我先告辞了。”
一道身影闪逝,韦不群却压根儿不在意,他满心满脑只想着不贞之罪……他不晓得,他是真的不晓得啊!
“韦爷?”发觉自己的话说得过重,晁观之连忙向前一步,纤指甫碰上他,他却彷若浑身着电,桃花眼圆瞠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倏地消失在围墙一头,只剩她一人。
她想要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想要他的解释,可是他为何不说完再走?
她不认为他会伤她,她把话说重,不过是想要逼出心底话罢了。
唉!她不若他想象中的随遇而安,甚至是无欲无求啊……
第十章
“大哥、大哥……”
呜呜,救命啊……韦不群心慌意乱地奔回韦府。
坐在主屋外头凉亭的韦至逸微拧起浓眉,没好气地朝回廊的另一头说:“你究竟是几岁的娃儿?哭得这般难听。”
“大哥!”走过回廊,韦不群随即又踅回,立刻冲上前,哀怨地指责道:“大哥,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被人传出她与人私合,是不贞之罪,是可以判处死刑的罪?”
“谁说的?”何时大明律法多了这一条规定,他怎么不知?
“观之说的。”
闻言,韦至逸不由得微挑起眉。“你迎娶她,不就没这回事了?”那名唤观之的姑娘家,究竟在盘算什么?
“可尽管如此,一个姑娘家的心底还是受了伤,就算她出阁,依旧会遭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怎么办?事情搞成这样,究竟该要怎么收尾才好?
他的心底是一点谱都没有啊!
“坐下。”
“嗄?”韦不群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自家大哥。
“我要你坐下。”韦至逸不耐地挥了挥手。“都已经是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是个娃儿般躁进,没个样子!”
“我……”韦不群扁了扁嘴,偷觑了他一眼,不禁更加哀怨。
大哥该不会是在出了馊主意之后,如今找不着解决之道,便打算要任他自生自灭了?
这怎么成呢?这样太不道德了吧!
半晌,韦至逸淡淡开口:“我说,你那亲亲观之很在乎他人的目光?”
韦不群一愣。“应该是不会吧?如果她真的在乎他人的眼光,打一开始她就不会答允我上亭台与她彻夜呷酒赏月,毕竟我不知晓她是女儿身,可她自个儿不会不知道啊……”
韦至逸乏力地叹了口气。
如此清楚明白的事,他这个笨弟弟怎会看不透?
他怎会有如此愚蠢至极的弟弟?真是不愿承认自己与他是亲兄弟。
“然后呢?”
突觉有一双手攀上他的腿,韦至逸不禁嫌恶地踢开那双手。“文逍,这笨蛋该不会是抱着我的腿吧?”
“是。”一旁的文逍沉声应着。
“大哥,那是你的主意,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你一定要再教教我;那谣言四起,是我散布出去的没错,可是我不过是说我同她同床共眠,我没要众人挞伐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是无所谓,可不能教她任人欺着……”被踹开?没关系,他可以再攀上去。
大哥嫌恶他无妨,只要大哥能有法子免于那些人再欺负观之就行了……
韦至逸挑高浓眉,甩了几次都甩不开那黏上来的手,不由得没好气地说:“难道你就不会用抢的吗?”
“用强?”韦不群一愣。“大哥……难道你要我强、强……”
不好吧?这种事好歹也要两情相悦,若是他单方面使强的话,观之肯定会恨死他的,他不要啊!
“用抢的!抢的!”韦至逸没好气地大吼。
“抢?”
“在京城里待久了,你该不会忘了咱们是山贼出身?”韦至逸一脚踹开他。
“先将她抢回来,咱们再商量该如何打动她的心,不过,若是我猜得不错,只要你能将她抢回来,大抵上也没什么问题了。”
“真的?”这么简单?
韦至逸乏力扬了扬手。“你可以下去了。”别再吵他了。
月黑风高……
韦不群动作矫健地翻上围墙,身如柳絮般地翻上围墙边上的二楼亭台栏杆上,奇#書*網收集整理一身劲装,几乎快要融入夜色里,只余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显露在外。
那双眼贪婪地睇向亭台边上的房间,看着里头还透着灯火,他不由得举步向前,倏地--
“啊!”
冷不防地,腿上教某种古怪的暗器给啃住,教他疼得大喊出口,敛眼一看,竟是一只不知死活的黄狗。
该死,他怎会忘了她的亭台上养了一条狗?
上回被咬的痕还留在脚上,怎么今儿个又忘了?
不对,他是来夜袭的,现下却叫出声,岂不是……他下意识地往那扇门探去,果真瞧见房门已开,一抹纤瘦的人影就站在门口,灯光打她身后映透,教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小黄。”晁观之冷声唤道。
黄狗听着主人的声音随即松了口,摇着尾巴跑到主人身边讨赏。
韦不群恼火地瞪着那条狗,悻悻然地想着,倘若牠胆敢再咬他一口的话,非要将牠变成桌上菜色不可,但眼前较重要的是他的亲亲观之。
他受伤了,身为狗主人的她,不管如何都该要过来探视一下他的伤口才是,不是吗?不管她是不是还在气他……
然而,揣测却与事实不符,他居然见她领着狗要回房。
“观之……”他怯生生地喊着。
不会吧?他受伤了耶,真的受伤了,可她却不理他……
“有事?”她冷冷冷地说。
听到她冷冽的音调,韦不群不由得可怜地扁了扁嘴,站起身,一拐一拐地走到她身旁。“观之,我受伤了……”
“亭台不留客,以防流言……”她冷瞥一眼,绝情地说:“还请韦爵爷明日再上醉吟楼,晁观之会为了自家狗儿的无礼,好生同韦爵爷请罪的。现下夜已深,请回吧!”
“观之……”他扁紧了唇,漂亮的脸显得好无辜。
好痛!痛的是他的心,不是他的脚……他快要活活痛死了……
“请回。”她站在门口,瞧也不瞧他一眼。
“不要。”他像个任性娃儿执拗地大喊,拐着脚拦在她的面前,可一站到她面前,突闻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极浓的酒味。“观之,妳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醉?”她冷哼一声。
真是醉了,他从没看过观之这模样,更不曾从她口中听见这般清冷的话语,原来观之醉了就是这种模样……
可她好端端的怎会喝醉了呢?
倘若要喝酒,也该要找他一道啊,怎能独自一人享用?真是太不讲义气了。
“观之,妳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他卑躬屈膝地开口,语调又软又撒娇,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只是,若放软姿态可以换个心上人,他又有何不能?
“不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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