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哥哥的情事》第20章


罗塞叶塔瞅见邓天爱漾满绝望的眼,马上作势要站起,但力不从心脚一软,整个人反而跌倒在地,枪被摔了出去。
他捂住汩汩流血的胸,气力将竭。
“雨樵!”邓天爱扑过去,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不要啊……”
“我很想……杀了他,因为……他是我……这辈子惟一的污点,不过……咳…
…今生大概没希望了……欧阳,你记着,下辈子或下下辈子我都会找你讨回公道的……”说了一串话,他的脸更白,呼吸更急促,眼前飘来了赶不开的迷雾。
“雨樵”邓天爱珠泪滂沱,双手只能拼命掩着他血流如注的伤口,她的手簌簌发抖。
“别再做傻事了,我想……握你的……手。”他伸出修长粗大的手像握住他梦寐以求的珍宝。
邓天爱忙不迭送上自己染血的手。
“我好想好想留一个宝宝在你的肚子里跟你作……伴,因为我总是……让你那么寂寞……可是……太迟了,记住,下辈子别爱……上……像——我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不——要——”他的声音恍若游丝,邓天爱将整个耳朵凑上他的嘴,眼泪成串沿着颊流进罗塞叶塔的唇。
“不要哭了,你……哭得我心……好慌。”他的意识渐行渐远。
“我——想——吻——你。”或许是回光返照,在连叠的模糊不清后,他微弱却清晰的道出心中一直以来的渴盼。
邓天爱胡乱擦掉晕成一片的眼泪,慎重的奉献出唇,闭上双眼。
罗塞叶塔强迫肉体支起身子,就在他的唇将要触及她时,全身的力气被抽拔光,像个毫无生命的木偶,颓然倒地,任邓天爱喊哑了声音,再也醒不过来了——
尾声
“妈咪,小欧阳就托你和爹地了。”
星光旅馆前,夏小皀亲热地跟珍妮佛和已晋升为她继父的泛德烈道别。
两年过去,珍妮佛和泛德烈不但结了婚而且把接手的旅馆经营得有声有色。
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欧阳越和夏小皀这对冤家也在一年前踏进礼堂,而且有了爱的结晶。
按照夏小皀念念不忘打棒球的快乐情结,她有意年年增产到足够组成一个球队为止,升级为人父的欧阳越举双手双脚赞成,房子不够住增建就行,谁教牧场那么大。再说,能生一堆胖手胖脚的娃娃把牧场塞满,还必须很努力才行。
“看到关纣,帮我跟他问好。”多了孙子当亲情的润滑剂,珍妮佛和夏小皀的母女关系总算有了大幅度的改善,像今天便是,小俩口每月固定上台北探视关纣及邓天爱的例行探访里,珍妮佛总是毛遂自荐当小欧阳的保母,小皀也乐得轻松。
“知道了。”她跳进欧阳越的吉普车里,送了个飞吻。
吉普车绝尘而去。
※※※
台北西区某幢旧大楼。
“天爱,我回来了。”关纣捶捶爬了十楼的脚,从脚踏地毡下摸出钥匙,自己开门。“今天电梯又坏了,害我爬了十层的楼梯,脚都快断了。”
一尘不染的小客厅不见她的人影。
“你赶稿吗?”望着虚掩的工作室,他把手提的火锅料全往桌子上堆。“欧阳他们晚上要过来吃饭——”
他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
他潇洒的脸孔打了结。
“奇怪,她会到哪里去?”包括阳台、浴室、厨房都没有人。
他梭巡被他精心布置过的公寓,莫名的惶恐突然袭上心头。
是他一头热的搬进她的公寓,当他发现她对生活几乎毫无技能,把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时,他心中不知有多窃喜,至少他有个堂而皇之搬进来照顾她的好理由。
但是——她终于受不了他,走了吗?
邓天爱自始至终对他搬家的动作不置一词,她出乎意外地接受他的入侵,接受他的照顾,而她也开始学习着分担一点家事——虽然通常是越帮愈忙,渐渐的,他以为她已经习惯他的存在。
她偶尔也出门,可是极少。
她的工作通常靠着传真机及电脑的帮忙,并不需要外出接洽,即便交稿,关纣舍不得她劳累,也一手包办了。
在屋里呆坐了两个钟头,他坐不住了,抓起外套便往外冲。
与其让如潮的纷乱干扰他,倒不如身体力行地去找。
他去势之快,差点撞飞一束花。
“你急着上哪儿去?”娇呼乍歇,由姹紫嫣红的葵百合和香水百合里探出一个人头。
“天爱!”一刹那,他居然惊喜交加。
“有客人要来,我出去买束花。”她拉下颈际的围巾,红扑扑的脸十分可爱。
“你——没有走掉?”他直愣愣地盯着她被冻红的鼻子,所有的感觉复活了。
“说什么傻话,我会到哪里去——”她停止拆包装的动作,咬了咬下唇,脸色有些儿心虚。“其实,我不只买了一束花——”她的眼光幽微起来。
关纣深呼吸,他几乎可以确定她会说什么了。“你到梁雨樵的墓地去了?”
“对不起。”她轻声低语。
关纣捏紧拳头。这几乎成了他们之间永恒不变的公式对话——只要有关梁雨樵或罗塞叶塔!该死的同一个人,而且他也死了——总是如此。
“算了,我没办法要求你忘记他。”他的挫败更深了,长久以来他总是用一贯的方式姑息她。
“关纣——”
“我没有生气,没有。”他郁卒地低吼,提起买回来的火锅料,冲往厨房。
“我弄菜去。”
他冲得如此之快,厨房里继而响起一阵震天价响的金属摔落声。
邓天爱连忙追过去,只见一地的锅碗瓢盆,而关纣把头抵在水龙头下,溅得水花处处。
他用自己的方式惩罚自己,他恨自己。
“关纣!”邓天爱花容失色,她拼尽力气拉他。“关纣,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这样!”
他猝然抬头,眼眶陡红,成串的水珠流满全身,一头一脸的湿。“我恨自己。”
他麻木似的低语。
“求求你……”她的哀求掺进了県徨无依。“我对你不公平我知道,但是我没办法!”
他凝视邓天爱无措的表情,痛苦和长久压抑的感情揉和着无边的心酸一股脑爆发了。“你有没有良心?一定没有。不然,你不会把我赤裸裸的感情随意践踏,可笑啊……为什么我离不开你,即使你没有心,我还是爱你!”
他泛红的眼,青筋暴露的脸,邓天爱从没见过,她印象中的关纣总是文质彬彬,浑身散发一股超龄的儒雅温文。望着他那含愤的脸,她枯涸的心仿佛有些微的变化。
“来。”她主动执起他的手,想将他往浴室拉。
“你——”他像被烙铁烫到,挣开她的柔荑后的一刹那却立刻后悔了。
她温柔的脸浮起一层如梦如雾的颜色,不气馁的再次握起他的大手。
本来余烬犹燃的怒火被她奇怪的动作浇熄大半,关纣带着复杂的心情跟她走到浴室。
她拿了条大毛巾,神情温柔如水。“可以把头低下来吗?”
他受摆布地低下头,脑筋是一片空白。
她轻柔地擦拭他的头发,吹气如兰的轻声细语:“不要感冒了。”
“你——”他灼如闪电的昂头。“搞什么鬼?”
一昂首,看见的却是她微现红晕的脸蛋,张口咋舌之际居然忘了刚才要发飙的话。
“以前我总是一个人,没有人会替我预留餐饭,没有人嘘寒问暖,没有人在我回来时预留一盏灯,只有你,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她的语气有些不稳。
“你知道,我有多受宠若惊吗?不管去哪里,我总是笃定的知道家中有人在等我,给我温暖,我一直是很迟钝的,痴痴爱一个遥远的梦,却不知道最珍贵的宝石就在我身边。”她努力整出一朵看似美丽却悲哀的笑。“你会要一个笨笨的女人做妻子吗?”
关纣老半天才回过神,他掩不住狂喜,粗哑一嗓子。“你……你……你……向我求婚吗?”
“或许,你嫌弃我太老了。”她的笑容有些怯懦。
关纣两眼发光,一甩头冲进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又传来。
邓天爱呆呆地站住,为他失常的行为慌了手脚。
不料,关纣又出现了,他这会儿全身衣衫比刚才更湿,嘴巴却咧着未曾见过的超大号笑容。
“你——”她错愕地叹气。“我来帮你擦干……”
他一点也不介意,傻呼呼地笑。“我太高兴,又怕自己听错了……我冷静不下来……只好又去冲水。”他结结巴巴,显然是乐翻了。
“你——傻气。”邓天爱眼圈一红,再也忍不住地投进他宽阔的胸膛。
关纣勇气百倍,寻着她梦寐已久的红唇,霸道地覆上——
※※※
门外。
“嘻,我们来得好像不是时候。”一双慧黠的眼猛吃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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